说到这,游无镜咯咯笑起来,高声道:“妙妙,这番话可真是妙极了。”
韩三笑也笑,每次他说到这一段,自己都会有点小激动。
“快快接着说,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教训这狗官。”游无镜迫不及待道。
——
姑娘冷冷一笑,刷的一声,将手中的斧头扔了出去,斧头沿着他的帽子飞过,将帽子割成了两边,斧头带着风声,“锵”一声钉在地上。一直乖乖坐着的黑犬突然站起来,毛发直立,咆哮着逼退了上前的仆从。
赵明富气歪了,抓着帽子大叫:“给我抓起来,你们死了?不想活了!一只狗都怕成这样!给我上!抓到的重重有赏。”
“你自己抓吧,老子不干了,你要是敢整老子,老子扛把刀跟你同归于尽!”仆从中一个精悍高瘦的汉子突然退后几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其他人看着汉子的离去也犹豫了。
“曹南,曹南!你给我回来!”
“曹大哥,我跟你!”其中一个随从也跟着跑了,其他的人便全散了,只剩在狼狗下发抖的丫环与赵明富夫妇。
“你们——你们!”赵明富乱了,看着面目狰狞的黑犬四处躲着,躲到了丫环身后去。
“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有种给本官报上名来!”
“我?大人你不认识我啊,我都来了大半年了,我叫韩三笑啊大人,您太不记得了,上个月还向我收过租税的,韩三笑,笑三笑的三笑啊大人!”
“宋令箭。”
赵明富看着年轻姑娘,凶恶地问:“宋令箭?是你本人?”
姑娘温温一笑,羞涩中绽放着自然的光彩:“不是我本人,难道是你娘吗?”
赵夫人终于耐不住了:“你们这些刁民,等着被赶出镇吧!死丫头,还不快走,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赵大人,听你说自己是个清天老爷,若是让小女子知道你残虐百姓,擅用私刑,可是会很失望的。”宋令箭弯腰捡起斧头,手指在斧锋一抹,哧的一声噪响。
赵明富猛地捂上耳朵,冲着赵夫人大吼道:“闭嘴!无知妇人,再乱说话看我不休了你!臭丫头,胳膊朝哪拐自己看清楚了,下次落到本官手里,有你受的!”
一场闹剧过去了,许久,被扔下的丫环才颤颤幽幽地向宋令箭施了个礼:“谢谢宋姑娘相救。”
宋令箭扔下一袋银子,听那声音,数量不少:“素不相识,何来相救。这只是谢你方才说的话,互不拖欠。”她说完转身走了,丫环看着地上的钱袋流下泪来:“宋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瓶儿没齿难忘。”
“记得就好,别老是想着报什么恩了,拿着银子重新过日子吧。”韩三笑笑眯眯的。
从那一天起他知道,宋令箭冷漠的外表下饱含着一颗真实的心,为善不欲回报,这才是最动人的。
“好了,大概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她就住在绣院隔壁那屋子里,来来往往多了就熟了。”韩三笑结束了回忆。
“那这县官仍在这里当职么?我倒想去瞧一瞧。”
“几个月前他被调离了,现在是当职的是上官大人——就是你们酒楼里遇上的那个上官礼的弟弟,他们俩长得很像,若是你在哪里遇上长得像那位公子的,那就是我们现在的县官大人。”
“这么年轻的大人?好本事,狗官走了,来个年轻好看的也不错。”游无镜对上官礼似乎也挺有好感的。
说起上官礼,韩三笑不禁问道:“我见好几次你娘跟你姐都盯着他在看,你们跟他关系不错么?”
“有么?没有注意过。来之前是不相识的——那——那个曹南的仆差怎么样了?”
“他精于仵术,后来又被现在的大人请出来做事了。”
“那——那个李瓶儿呢?那县官是不是对她有意思?难道没有为难她么?”
“开始有为难过,不过宋令箭护过一两次,就没敢再纠缠了。现在她也嫁人了,夫家对她很好,据说好像怀了孩子,在待产了。”
游无镜笑了:“这样才好,这地方生得美,发生的事情也特别动人。”
韩三笑心道:“这地方美,却藏着一个大祸,若是想听故事,怕是说也说不完。
“快到山下了,还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吃饭的时候可再跟我说说呀。”
韩三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