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钉住这个话题不放,步步紧逼: “你若是喜欢飞儿,这个提议你定然一口答应——你既然不喜欢飞儿,又为何在此这么多年,事事为她筹谋?!莫非你也是觊觎燕家宝物之辈?”
“他不能娶燕飞,是因为燕飞与别人已有了婚约。”一个声音淡淡在门口响起来,韩三笑转头一看,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又显得那么陌生?
宋令箭的脸在昏暗中柔和地突显出来,脸上还有着大病初愈后的无精打采,她轻淡地看着秦正道:“十六年前,燕冲正已将燕飞许给了西坡寡妇的儿子云博,只是当时出了意外,没有来得及向大家告示而已。虽然众人不知,但实情仍在。所以现在燕飞是有婚约之身,而男方无疾未亡,又怎可转许他人?”
秦正压着眉头细细啄了啄这话,突然喜上眉梢:“这的确是本好亲事,这样最好,最好。”
韩三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怕一说就有推托之嫌。
秦正突然敛起喜悦之色,奇怪地着宋令箭道:“你恢复得似乎太快了。”
宋令箭疲倦一笑:“我有良药,又有良医,怎有不快之理?”
秦正心中满怀心事,也未及多想,点了个头转身走了。
韩三笑摸着下巴,反复地,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打量着病愈出门的这个宋令箭。
“可别想我就这么原谅了你!”
宋令箭却没什么心思与他玩笑,穿过院子,推进了燕飞的房间,灯光窗前剪影下,他看到她在燕飞床边站了一会儿,燕飞仍旧睡得很深,她并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很快就出来了。
韩三笑一把拉过宋令箭向后院走去,边走边道:“夏夏中了赵逆的锁命掌,游家女人医不了,你来瞧瞧。”
夏夏仍旧躺在床上,睡得安详,苍白。宋令箭并没有去查看,只是失神道:“游无患解不了的症患,我更不可能解得了。”
“她说过,如果以游无剑的医术,一定可以解开这样的招式。你没有得教过么?”
宋令箭退了一步,轻声道:“没有。”
“是没有,还是你不肯?”
宋令箭一脸萧索道:“她早就弃了游家医术,没错,如果她现在仍在,她仍可以研究医术,说不定真的可以救夏夏。但是她不在了。”
“游无剑真的丧生天山?”韩三笑仍旧怀疑。
“你若不信,自己去找啊。”宋令箭开始不耐烦,她皱着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夏,转身走出了房间。
“游夫人那日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韩三笑跟在后面问道。
“你知道了答案,何必还要再问。”
韩三笑平静地垂着眼睛,心里却似乎在争斗了许久,慢慢道:“算我韩三笑瞎了眼睛,往后我不会再帮你。”
宋令箭脸上浮出冷笑:“随便你。”
韩三笑冷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游无剑,包括在这里落居,是不是?这里有锦瑟,游无剑一直追崇的圣药。然后你将剑牌与药壶合在一起,消去游家人的追踪。你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
宋令箭仍旧冷笑。
“包括你利用我来封住你自己的复原之力,引游家女人前来相救——你有没有试着去体会别人的感觉?你可知道你生死不详的时候有多少人在为你担心?你想要报复游家女人,还可以有很多法子,却为何要从伤害身边的人开始?你的心计未免也太重了,我最讨厌有心机的女人!”韩三笑冷道。
宋令箭冷道:“我不用你来喜欢。只怪你们太想要依赖别人,怎么?我会药术,我就一定需要、也一定能够救所有人么?那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们是不是就讳医而死了?我不想背上你们这些包袱,将自己绕在这种人情圈里。”
韩三笑突然觉得疲累至极,摆了摆手,什么都不想再说,他本来应该为宋令箭的复原而高兴,或者为慢慢转佳的生活感觉到安心,但此刻他心里却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无力寂寥,气也不曾多叹一口,自个回后院小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