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错并不知道这一茬,问道:“你整天都在的吧?”
“恩。”韩三笑见旁边有个篮子,里头飘出香味,应是装了些吃的,“你要出去?”
“恩。”燕错并不想解释,去水房洗了手,韩三笑飞快看了看篮里的东西,有墨有笔有纸,有吃的,应该是给海漂送上山去的。
燕错也看见韩三笑这举动,并不点破,提起篮子道:“秦正说下午会回来。我出去了。”
“他在山上干什么?发生这么多事,这里又缺人,他为什么不下来?”
燕错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道:“我不知道,他没有再与我说过。我只知道他在山上,却人来没有见过他。”
“搞什么鬼。”韩三笑也有点不高兴。
燕错放下篮子,似乎考虑了片刻,认真道:“那天,他就在外面。”
“什么?”
燕错道:“那日宋令箭倒下之前,你们在院中,他就在院外。我记得他出院的时候,说要去找你们,有话想要跟你们说。我发现夏夏不对劲后跑去找你们,隐约看到巷头有个人影转走了。我不知道你跟宋令箭在院中说了什么,致使他不愿再面对你们。”
韩三笑心越沉越深。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说了很多,却没有提起过关于海漂的任何事。但他却负气离开,连垂危的燕飞与夏夏都不顾?
“或许他的去留对你们来说真的无所谓,但他却为我们放弃追回以前的记忆。是你们背叛了他。”燕错冷冷离开了。
韩三笑心里不是滋味,盯着门上晃动着却不响的梨铃发呆。
游无患迟迟没有出来,已过去两个时辰,倒是游无镜提着点心来了。她换了一套衣裳,还是蛾黄色的,也换了个发型,头发拢到一边,只戴了一只耳环,看起来随意又轻松,无镜无镜,果然是爱美的。
游无镜漫不经心地将点心放在了桌上,道:“不至于一步也不敢走开。她结束了自然出来,饿了自己会去客栈吃饭,又不是小孩子。你候在外面也帮不上任何忙。”
“恩,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坐着晒晒太阳也挺好。”
“恩。”游无镜拄着下巴,今天倒是对吃的没多大兴趣,想必是先吃了再过来的。
韩三笑道:“无镜姑娘也太心急,自己就去西边花原了。”
游无镜一挑眉道:“想不到你的鼻子也挺灵。”
“哦,倒没。我看姑娘你鞋泥尽是黑泥,只有西边才有。昨天姑娘就很想去瞧个究竟,没想到还是捺不住性子自己去了。”
游无镜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道:“就是那毒臭恶心,才臭得我徒对一篮的点心都没有胃口。”
韩三笑笑道:“那地方并不安全,到处都是失落的利物,下次还是不要单独去的好。”
游无镜却突然笑了,她笑得很开心,也很得意,扯出细薄的嘴边微小的细纹,倒是有些迷醉之美,她拿出镜牌,轻轻一旋,镜牌被两面推开,里面有个微小的凹陷,此刻正嵌着一根淡红的针!
“你说的利物,是这根小针儿么?”她一语双关道。
韩三笑激动道:“你找到它了?!”
游无镜道:“世上之毒,什么能逃得了我的鼻子——”说罢她皱了皱眉子,似乎受不了云针身上传出来的毒臭而将镜牌关上了。
韩三笑道:“无镜姑娘,这云针正是在下一直在找的——上面蓄有我一位好朋友的生机——”
游无镜道:“云针一出,不死不矣。你那朋友中了云针,是断不可能还活着的。”
韩三笑道:“因缘巧合,我那朋友还活着,只是云针毒性太大,她现在——”
“她还活着?她是什么模样?——中了云针还不死,如何做到的?”游无镜一下凑近韩三笑,近得快要连鼻子都碰上了,他还从来没跟姑娘家靠得这么近, 吓得往后一斜,差点没从椅上跌落。
游无镜见状,咯咯笑了。
韩三笑有点尴尬,调了调坐姿道:“因缘巧合,我那朋友也记不清了,想要延续她的生机,只能找到这根云针,将里面残存的生机还给她——”
“云针的生机不是想还就能还的——你怎么知道云针的奥妙?你是什么人?竟然还知道云针还命的秘密!”游无镜又凑上来,一副恨不得掏空他所有秘密的表情。
“我朋友教过我一些法子,我思前想后觉得也挺可行的——只不过,没有这根云针,什么法子都是空谈。”
“你什么朋友,居然可以找出法子来还命——有云针,还有未死的中针者,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游无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兴奋的色彩,“这云针我费了好些时候才找到,我可以借你拿去还出生机,但条件是我必要在旁,看看你是如何还生机的!”
“这……”其实韩三笑也没有把握,他是打算等宋令箭醒了再去处理这些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