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无镜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水锈。”
“但这村里透着良药险毒之气,水锈不浓,却有另一股邪毒的味道。”妇人皱了皱眉。
“那应是西坡的云针毒了。”
“云针?!”游无镜一站而起,像是突然有了另外的灵魂和生命,飞快走近韩三笑,“你说的云针,是三寸见针红的云针么?”
韩三笑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游无镜对毒理倒是非常感兴趣。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西坡就是西边是么?”游无镜拉了把韩三笑。
“西坡不会跑,但命却不是。两位可是考虑清楚了?”韩三笑其实已把宝押在了游无患的身上,“我们所有能试的法子都试了,连她也束手无策。”
妇人道:“她是怎么受的伤?!”
韩三笑迷惑了,刚才分明说过燕飞是被人打伤的,这妇人怎么又旧话重问。
游无患解释道:“家母问得是舍妹的伤。公子有所不知,这玉牌是祖上流传的保命圣药,牌中深藏着一股药力,是先祖毕生精力凝成。握牌之人受伤无治、无人应救时才可按下这玉牌上的指印,按下玉牌,牌中的药力会自动化为八股,其中七股追随着劳损将竭的心脉过七窍而去,另一股则散于空中,寻着最近的玉牌追去。到时候持有玉牌的人便会知道家中人受重伤,定会前来救治。若是心脉没有重创,药力是不会分化的。”
江湖高人深藏绝迹,韩三笑已是见怪不怪,看来这玉牌的价值,只在锦瑟珠之下了。难怪宋令箭要重创自己,只是为了救燕飞?
他心中内疚异常,强笑道:“她目前很安全,只是伤重前一再嘱托,若是燕飞没能得到救治,她也绝不会见几位。”
游无患眼间漫起泪雾,怔怔看着燕飞:“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为之去死的人。游家中人,并不是无情绝义的。”
韩三笑心酸难耐,那个遗失在天山雪原中的游家遗珠,将自己一切的凡尘牵挂交给了宋令箭,而宋令箭却将一切封存起来,直到现在才愿意放手。
游无镜淡淡看着燕飞:“快救人吧。见到她,将事情结束。”
“水锈之毒,你有把握么?”游无患问她。
游无镜侧头看着燕飞,轻笑道:“我没有见过吃水锈长大的人,设想过会是什么样子,看来也只不过是平凡的样子。能拔多少是多少,拔了总比不拔好。”她说这话的德性,不知道的以为她拔的是萝卜。
“你先出去,我解开了这锁力,等她恢复过来点你再试试。”游无患道。
游无镜点头走了出去,房中剩了妇人与游无患。既然宋令箭不惜以性命相召,那么她们一定可以救燕飞。
游无镜坐在院角,垂着眼睛像是在沉思。红衣少女还在,她正时有时无在瞪着燕错,而燕错却看也不多看她一眼。
“她们在救燕飞了?”燕错问韩三笑。
韩三笑点了点头。
“那夏夏呢?”
那夏夏呢?夏夏也醒不了,秦针儿不可能一辈子陪着她,更不可能突然打破平衡,将赵逆的锁力解掉。
韩三笑将目光落在了游无镜身上,这四个女人中,也就她看起来最好说话,也最愿意被人搭话:“无镜姑娘可否帮在下看看另位一位朋友的伤势?”
游无镜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红衣少女先抢了话,尖利道:“你们家受伤的人可真不少!别以为看病不用大夫就个个都跳出毛病来!里头那个已经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浪费了十年!十年!”
韩三笑盯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少女道:“你配问本姑娘叫什么名字吗?”
“我知道你姓游,莫非你也叫游无镜?”韩三笑走近几步。
红衣少女道:“明知故问,你知道谁是游无镜还问我?!”
韩三笑道:“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刚才问的是无镜姑娘,是不是?我没记错吧,你也没听错吧?”
“没错,又如何?”
“那你不叫游无镜,你跑出来插什么话?我有问你意见吗?有向你提要求吗?”
“你?!”红衣姑娘一脸怒气。
“还有,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招人疼吗?你姐骂你,你娘也不站在你这边,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你有张停不又的又毒的嘴,说出来的话比茅坑的屎还臭。你不仅没有礼貌,更不懂得尊重别人,你没有你姐漂亮,就不要出格乖张,惹人讨厌知道么?”
“你——!”红衣女子大概没这么被人顶过嘴,涨着一张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燕错闷声笑了,这对红衣少女来说更是羞辱,她恶狠狠地瞪着燕错,“你笑什么!你这个聋子,你能听见什么好笑的话!”
她怎么知道燕错耳朵失聪?难道游家人,天生就能感觉到病痛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