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支牙”一声,门开了道缝,一对混浊的眼睛阴沉地瞪着门外的人,顿了顿,平缓了些,正要笑,马上又沉了下来,“你们来干什么?”谢老太婆阴森森地看着梯道下的宋令箭。
“来问候问候你呀。”韩三笑彬彬有礼道。
“什么时候倒叫你有这份心思?我这里不欢迎女人。”谢老太婆敌意地瞪着宋令箭。
宋令箭冷冷淡淡地打量着她,韩三笑干咳一声:“看来日子不错么,没了不相干人的吵扰。”
谢老太婆哼哼哈哈了几声。
韩三笑笑嘻嘻笑:“上次我跟上官大人来的时候,他一直挺好奇的,问我你那一屋子的罐罐的骨头是做什么用的。我一想认识你好几年,竟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今天经过,特地来解个心中疑惑嘛。”
谢老太婆脸色一变,马上退后关门,韩三笑眼疾手快,脚抵在了门缝中,用力推开了门,谢老太婆始料未及,退后几步险些倒地,扶住椅子惊恐地瞪着他:“你个三儿,想干什么?”
宋令箭与海漂随后走了进来,海漂第一次来到这间小厅,好奇地看着架上的密密麻麻的罐子,而宋令箭却没有多大兴趣,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厅中的那面黑布挡住的镜子。
“那几天在我屋顶跳来走去的贼鬼,莫非也有你们几个?!”谢老太婆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盯着宋令箭。
“这个鬼地方比夜香还臭,谁要在上面跳来走去,不怕一个失足跌进棺材啊!”韩三笑对着一排脏污暗黄的罐子,嫌弃地捂着鼻子。
谢老太婆见几人都盯着那些罐子,不打自招道:“我地上捡的骨头,我可没做挖骨盗尸的缺德事——你们什么时候也成了衙门的走狗,跑来查这些鸟不拉屎的破事?”
韩三笑拿开手,憋着气道:“我是受人所托,推脱不了,谁让我做了缺心眼的事儿。”话一说完,马上又捂上了鼻子。
“受谁所托,找我来干什么?”谢老太婆佝偻的身子,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口处。
“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曹良的老衙差?”韩三笑上前一步,紧盯着谢老太婆。
谢老太婆转了转眼珠子,哑声道:“没有印象——你们找衙差就去衙门,找我这个不相干的老太婆干什么?”
“哦。因为当年那衙差有个女儿,叫曹嫣——”韩三笑话没说完,谢老太婆突然转身一拉门后的垂绳,那面立在一角的巨大黑镜突地被吊了起来,重重地向他们压来——
韩三笑本来就是外厅之中,只需往边上一站就可躲去,宋令箭站得最近,她飞快地踮脚向后滑去,顺手用力一把扯下镜上黑布,用力一推,布坚硬方正地立了起来,挡在了海漂面前!
正在大镜倒下,几人忙于躲避之时,谢老太婆借机飞快地破窗而出,逃之夭夭!
“隆隆——哗拉——”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碎片弹动的余声,韩三笑宋令箭狼狈不堪,抖落着身上的碎镜。而海漂则完好无损地被挡在了布片后面。
韩三笑瞪了一眼宋令箭:“哼!人家就是金包银,我就活该被砸!不带你这么偏心的!”
“你还有脸说,自己站得最远,躲命也是最快,何时听到你来搭救我们?”宋令箭字正腔圆道。
“我不跟你玩了!哼!死老太婆,逃跑的功夫倒是快得紧!”韩三笑咳了几声,还有碎镜从他头上滑落。
海漂已跑出了屋子,低沉道:“不好,她跑进了雾坡!”
雾坡他们来过,已熟悉里面地形,奇怪的是雾坡的雾气没像以前那样浓,里面的光线也非常明朗,前面不远处就跑着个黯淡的影子,正是佝偻不堪的谢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