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娘从西坡遇了宋令箭海漂后回来,一直在房中不曾出来。
蓉叶悄声对在外归来的妹夫宗柏担忧道:“夫人最近好生奇怪,总是说要自己出去走走,走后回来总是说感觉不舒服,呆在房中不出来。这事儿上次二少礼也发现了,看似也有些担心,就一直呆了衙院中没有回客栈。还以为夫人会为此高兴,找他们聚聚,但夫人仍旧不理不睬,一脸心事。”
“夫人除了说自己出去走走,还有什么有别于平常的事没有?”
蓉叶认真想着,很勉强地挖出一件事,也不知是悲是喜:“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镇上有个姑娘,长得与当年黄夫人非常相似,夫人见了后总是挂在心头,还托我去打听过这姑娘的身家脾性,似乎颇为关心。我问她是不是有意想聘那姑娘为媳,为两位公子中的某位公子做个媒,她也没有说明,反而问我这样好不好?我后来想想,还真有点悬,两位公子虽然弱冠而立之中,却好像谁也没有成家立室的想法啊……”
宗柏皱了皱眉:“夫人现在在房中么?”
“应该在的吧,早上进出后什么吩咐也没有,只说自己累了。也不知她从何处回来,衣服上沾了好些黑不拉几的泥水,熏人的紧,她却一点都没有发觉——”
宗柏看了一眼蓉叶正在洗的衣服,皱眉道:“你先去做饭吧,这衣服先泡在水里去了泥再洗。”说罢马上拉起了蓉叶,蓉叶哎哟叫起来,责怪这不知轻重的小叔子拉疼了她。
宗柏支开了蓉叶,马上将衣服泡出来的泥水泼在了院外,重新打了好几桶,浸泡了好几盆水,直到上面的黑泥冲散干净,才将其扔回到干净的水中泡着。随后他马上去到云娘卧房,在门外敲门道:“夫人?夫人休息了么?”
许久都无人应答。
“宗叔找娘有事么?”上官衍似乎听到了宗柏敲门的声音,从书房出来,看似有些疲倦。
“是。公子有看见夫人么?”
“娘不在后院么?方才我书房时,正巧娘从房里出来,说是要去后院找蓉姨。怎么她不在后院么?”上官衍奇怪道。
“哦,没有,我也刚从外面回来,不是重要的事,晚些再说吧。”
上官衍点了点头,拉上了衣领,似乎要准备出门。
“公子要出门么?”
“恩。昨天大雨,西坡突然传出恶臭,幸好是西风走向,没往主镇上吹。现在雨水应该也有些干了,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上官衍拿了伞,人一动,腰间一个香囊穗子摇动起来,香囊圆而微股,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我跟公子一起走趟吧。”
“哦,不用了,只是镇上的小事,不用麻烦宗叔。况且现在项舟朱静都有事出去了,陈冰孔亮主办衙中事项,府里的人除了他们就只有宗叔,娘的出入还是要靠宗叔周全了。”
“但是——”
“不用但是,娘有意成全宗叔一家三口共享天伦,宗叔莫非不领情么?”上官衍执意要留宗柏在衙中。
宗柏点了点头,道:“天气不好,公子多加小心。”
“晓得的。”上官衍一笑,冷风中傲然出去了。
宗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从小带到大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