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厅物件装饰简单雅致,厅地上精心地铺着麻布,虽然麻木粗糙,但上面绘了很多兰花,倒显得很典雅。只是刚才他们在外泥中行走,进屋时又未曾干净鞋底,现在他们所到之处尽是黑污又粗鲁的鞋印,十分不雅。
韩三笑悄悄退到一边,用力在屋角擦了擦鞋底,似乎害怕这干净的屋主回来责备一般。
屋中间一张桌子,桌上亦铺着桌布,只是十余载风霜,当年雪白的桌布已经泛了岁月的古黄。桌有上壶有杯,还有一个长长的瓶子,瓶中水早已干了,却还斜斜地挂着一棵早已枯花的花。桌子的边上靠墙立着一个架子,分为三层,每层都整齐地放着陶罐,罐子是小店里随处可买的便宜货,但屋主也很用心地在上面上了色彩,显得皮颇为精致。
韩三笑推了推宋令箭小声道:“你猜,那罐子里头是什么?”
“大小似乎与你的人头挺符合。”宋令箭认真道。
“我呸!大吉大利!乌鸦嘴!死女人!”韩三笑气得跳脚。
宋令箭一笑,走向左边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她用脚顶开了门,轻声道:“这必是那寡妇的房间。”
云兰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床上素色的被子与枕头,皆绣着兰花,只有它们还如鲜活的一般盛开着。房正中间有个绣架,架挂上挂着满满色彩陈旧的绣线,绣画似乎只绣到一半,没有再继续下去,远远看着,似乎在绣一尾火红的鲤鱼。
窗下放着桌子,桌上摆了些书册与一个小盒子——
宋令箭突然走进了这房间,仔细看着这桌子。
“这桌子,怎么这么眼熟……”韩三笑跟在后面道。
“当然眼熟。秦针儿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我也有一张。这是隐秀梳桌,只是——”宋令箭将桌上东西推到一边,翻起了桌盖,这桌盖里边没有嵌镜子,好像是半成品。
“对哦!怎么这寡妇也有这桌子?你那张好像是燕飞从章单单那儿订制的,章单单说那桌子的草图是燕冲正给的,他自己只做过一张,就放在燕冲正自己的屋子里,后来被燕飞送给了海漂——那这张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记得章单单说过,他总共做过三张桌子,一张是燕飞为我订的,两张是十几年前燕冲正送来草图做的,两张中有一张是次品,当时燕冲正自行拿去处理,应是这张了。”
燕冲正送了秦正一张,另一张竟到了这寡妇家中来了。
桌盖下屉里的东西不多,一边放着女子用得脂粉,另一边放着几册书,像是册本之类的东西。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锦袋,韩三笑拉开了袋子的扯线,露出了红纸,红纸一碰就碎了,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看来这寡妇好事将近,准备了红包白银,像是要给谁讨彩头的。”韩三笑皱眉道。
宋令箭却一直仔细地看着书册类的东西。一本一本拿出来翻看,有几页纸似乎夹得不牢,幽幽地飘了下来。
“什么东西?鬼画符一样。”韩三笑捡了起来。
宋令箭接过纸页道:“这几页与书册的纸质颜色不一样,陈旧度也不一样——这是……”她突然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