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男人诡异异常的碧眼正冷冷盯着他!
这男人的目光虽然没有生命力,却总是在不适宜的时间睁开,让人心生胆战!
韩三笑惊慌地看着手里越来越热的透珠,终于忍受不了那热力换到了另一只手。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妖异的眼睛慢慢地随着韩三笑的这一举动转动着,从左右,转到右边,那种转动的轨迹缓慢却无比深沉,瞳孔里似乎有东西在旋转,折出了冷然的白光,合着苍白僵硬的脸异常妖异。
他的目光似乎在说:你夺了我的东西,你手上的东西,不属于你。
韩三笑忍不住寒毛立起,因为他知道,男人并没有真正的醒来,但他的眼睛却有一股诡异的力量,能随着外界刺激睁开,转动,好像这对眼睛就是在守护他手里的珠子一般。
或者,好像是一个灵魂,在控制着这男人的身体!
他觉得珠子烫手异常,马上放回到男人手中,很快的,男人阴冷的目光突然扩散,又成了最初无神无焦的神情,人畜无害。
韩三笑碰了碰他的握珠子的手,珠子竟恢复了常温,没了半点热力,珠子与他的体温,自然地达到了某种平衡,男人亦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又重归平静。
邪——他心里涌上这个字,这男人,这珠子,透着一股邪气。
就在刚才那一刻的对视中,他的脑海里冒出很多深藏在心的事情,那一抹倾城的笑容,那一朵血红的花,花梗间掐噎渗出的鲜血……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觉得眼睛也是血红一片,非常之痛!
“这个原因够不够?”宋令箭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一直看着韩三笑所有心情的逆转,从好奇,到恐惧,到不知所措。
“什么原因?”
宋令箭冷笑:“你真会装傻。”
“你想说的原因想够什么?”韩三笑轻握着流血的手掌冷冷道。
“证明他是一个祸根,一场变化的开始。”
“你是在害怕什么莫须有的变化,还是害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宋令箭冷笑,漆黑的眼睛在烛光下冷光乍现:“我不必害怕,大不了离开这里,一身干净。”
一个没有根的人,浮萍一样地飘摇,不敢开始任何感情,是因为最后离开时不用告别。
韩三笑也冷笑:“如果你真的可以离开,为什么现在还不离开?”
“我离不离开不需要跟你交代。”
“是不用向我交代,我欠你的银子也可以不用还,我最开心了。”韩三笑故意提起这个,好像就是想拿点东西来牵扯住宋令箭的离心一样。
“谢谢你的开心。”宋令箭冷道。
“宋令箭,你可以没有多少希望,但不要抹杀别人的希望。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灾难纵使颠生覆死,燕飞也不会放手不管,你知道她放不了手的,她向来就是个轻易地拿起却不能随便放下的人。这次我站在燕飞这边,不会再纵你任性。”
“我若真做好决定,你想阻止都来不及。”宋令箭显得非常冷酷。
韩三笑真的想一把掐死这个嘴硬的女人:“宋令箭,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凭什么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别人对立?你又是哪根筋抽起来,非要弄得人家这么不开心才行?”
“如果你刚才不害怕,为何要将珠子还给他?”宋令箭一针见血。
“那是人家的珠子,我为何要拿?我只是拿来瞧一瞧,又不是要干什么。”
“珠子,又是珠子。”宋令箭不耐烦地说了句。
韩三笑感觉到宋令箭话里带话,却不想再提:”你从一开始就说他是不祥,神兮兮地说他给我们带来灾难,你不像个信命的人,为何不相信人定胜天?”
宋令箭似是而非地笑了,所有的人都在逃避某个未知的威胁,一个陌生人的插入,一场无法预测的变迁。只有她在对抗着命运之线赋予他们的变迁,哪怕众叛亲离。
她微微一笑,透着一种无力挣扎的绝望:“希望你记得今天你的坚持与选择,不要后悔。”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韩三笑傲然挺胸。
“那最好。”宋令箭收敛所有的尖刺般的情绪与神态,恢复平静。
“那你呢?”韩三笑没有底,或许这个风一样的女子,就这样扯断线逃离了。
宋令箭盯着床板上的男人,温柔至极地笑了,仿佛一朵正在盛放的罂粟:“既然你说人定胜天,那我就好好看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是如何胜得这九霄云天!”
两个烛光嘎然而灭,韩三笑似乎听到了某种齿轮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