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很不习惯上官礼这样怪异的笑容,黄善柔继续话题以免冷场道:“是个女孩。”
上官衍倒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喜道:“长得像大哥还是像嫂子?孩子取了名字了没有?”
黄善柔笑笑,来回看着两人,不知道笑中带着何意:“像子遇。名字也取了,单名一个忆。”
“像嫂子就好。我有了侄女儿了,叫上官忆?不错,好名字。我当二叔了,哈哈。”上官礼摇扇大笑。
“云嫂起的名。她还正悉着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尤其是你,阿礼。”黄善柔看着上官衍,似乎在责备他的游而无方。
“她怎么样?还好吧?”上官礼玩着折扇。
“挺好,有了忆儿,心情也开朗很多,忆儿满月时我去过一趟,她忙得很开心,很满足。忆儿长得也十分周正,子遇身子回得也不错,家中十分热闹。”黄善柔难得笑得这样开心。
“那就好。”上官衍紧眉舒缓,似乎在想像着有关新出侄女上官忆的一切,“为何家中如此喜事,信上却半点没有提及?”
“喜事自然是要当面告知,字眼表达,仍是没有那样喜气。”上官礼道。
一说起信,上官衍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们两人好久没见,柔叔曾也是官朝中人,阿衍有什么事情可以多讨教一番,我是游学之人,只关风月,不关兵政,我就先暂辞了——”上官礼起身要走。
上官衍飞快拉住了他:“天近黑,你还要去哪里?”
上官礼一笑:“就是天近黑,我才想起来,这落脚的地儿还没打点,这举杯楼酒菜可口,装整文雅,我就打算暂住在此了。”
“二哥不在衙院与我一起么?”
“不了,你们衙院已是一堆男人,闹哄哄,不如呆在这儿清静,有人打扫房间,随时有可口美肴,一出门就是镇道,多好。”
“再好始终是在外,若是不愿在阿衍衙院呆着,可与我一起回祖屋,那里也是清静之地,也不比这里风光差。”
上官礼摇手推辞:“我早已习惯在外的生活,你突然让我住家常屋,吃家常饭,我倒不习惯——哎,柔叔还是不明白,阿衍可比你懂我得多。”他对上官衍挑了挑眉,转身走向前柜。
黄善柔摇了摇头,虽然黄家与上官家有某种延续的关系,但自他这代起已减少了来往,他并不是知晓很深上官家事,但隐然也是感觉到一些的。
上官衍垂头不语,心里却有种难言的愧意。但愧在哪里,又难以言对。这时他听到上官衍在与前柜的小二小驴在商量:
“三楼的房间都没有了么?”
“抱歉,全订满了。”
“能不能与哪个房客商量下,我喜欢住楼上,视野好,能看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上官礼的声音似乎都带着永恒的微笑 。
“这个,真对不起,这个我做不了主。”小驴很有原则地回绝了。
“那我自己上楼随便敲家住客,你别怪我叨扰你们客人就成。”
“这——三楼没有客人,是事先预订的。预订的人来信说这两天就到了。不然,客官先在二楼住下,我尽安排临街的房间,到时候三楼客人来了,你再与他们商量下能否调一下房间。”
“那只能这样了。那小哥你帮我安排间视线好点的,村口火树叶子飘得欢,能飘到我房间窗台上就更好——还有,白天我经过的时候,看到这一行道上有很多特色的小吃,明天一早应该也要出来了吧……”上官礼还是显得很欢快,絮絮与小驴说着风花雪月的事情。
这二哥,心态倒是一直好得狠。
上官衍突然想起小驴的话,心道,这镇上何时要来这么多人,竟将房间都预订满了?这小镇,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难道是为了郑珠宝的亲事?但郑府家业甚大,总不可能让参礼的宾客自己订房间住客栈吧?
“对了,柔叔方才与小驴要问些什么么?”
“没什么,祖屋太久无人庖肆,可能几日要在这里用饭。”
上官衍笑了笑,仍觉得奇怪,订饭之事,黄家家仆众多,何须黄善柔亲自出马?但他不愿细说,他也便不多问。
此时黄善柔叹了口气,应该是在烦心儿子的事。
上官衍更不愿再说,黄大宝就在他衙院中住着,说与不说,都很为难。
“阿礼应与你说过了,我要回虹村先看一趟,安妥了再与贤侄把酒。”
上官衍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