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儿一番话后晕倒,郑珠宝与夏夏手忙脚乱地将她带回了房间,许是受伤的人特别重,她们搬得气喘吁吁。
夏夏担心秦针儿病情有变,撑伞出去找宋令箭去了。
窗外雨水零落,郑珠宝坐在窗前发呆。
“谁?”她突然看到燕飞开着的窗子里站起一个黑衣的男人,猥锁地驼着背站在燕飞床前。
那男人大惊,竟不敢回头,落慌逃出,乱发拂面地冲了出来,狠狠将郑珠宝撞倒在地,夺门而逃。
郑珠宝本想大叫,一想院中全是比她还要弱小的女子,让她们知道院中多了一个这样猥琐阴森的莫名男人,只会加重恐怖的气氛,眼见那人也逃出门去,便忍痛去敲燕飞的门。
“……谁?”
“是我,郑珠宝。”
“请进来吧。”
燕飞的眼睛仍是白纱缠蒙,所以郑珠宝不用去面对她的眼睛,至少不用那样愧疚,只见她半卧在床侧,也不知是睁着眼睛,抑或是闭着眼睛。
自从她上次夜探燕错回来之后,几乎天天将自己关在房中,不与她们说话。
“方才我见着你房里好像有人影,便想进来看看……”郑珠宝不敢直说见到男人,只是婉转提示道。
“方才?我一直在休息,房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燕飞显得很没精神。
“哦……”郑珠宝看了看房间,四下东西平整,也不像有人乱翻过的样子。只是方才她明明见到有人跑出,还狠狠撞了她,那伤口还是刺刺作痛,肯定不是看错。
“过来坐吧。”燕飞往里头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床榻。
郑珠宝迟疑了一下,她觉得燕飞看起来很陌生,有股不可接近的冷淡。
“院子里新来了一个姑娘,你见过了吧?”
郑珠宝点了点头,发觉蒙眼的燕飞根本看不见,轻轻“嗯”了声。
“他们外出很久了,娘从不下楼,夏夏在照顾新来的姑娘,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燕飞仍旧侧着身子,手枕在脸下,像在跟最好的朋友谈天般。她越是这样,郑珠宝越是心凉,无形又莫名的恐惧。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只是不知道怎么问出口。趁这个机会刚好可以好好问问你。”燕飞突然坐了起来,拔高声音,肃然有力,长发随着她的身子顺然滑下,郑珠宝心中莫心一颤,向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什……什么事?”
燕飞却突然西西笑了:“吓着你了吧。我只是想问问,你与韩三笑到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我……我与韩公子……”郑珠宝乱了,心道她将心事掩藏得这样好,韩三笑也没有半点认出她来的样子,燕飞怎么会看得出来?
“对呀。你贴身佩带的那块珠子,我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韩三笑送了我与夏夏一人一颗,我问过章师傅,他说这珠子名叫寒晶,只有江北寒溪之水才能酿出这样的晶石,而且极其难找。所以,恰好你也有一颗一样的,应该,不是巧合吧?”燕飞从怀里拿出一颗微微发亮的透明晶石,她的手,应是枕在脸下太久而变得毫无血色。
郑珠宝咬了咬唇,眼间已将有了泪,却尽力绽放笑颜,此刻她已忘了燕飞是否能看见她的表情,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让自己尽量释怀而已:“那寒晶的确是他送的,不过,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或许,他都已然忘了……”
“你们果然认识。可在我们面前,却演了这么久的好戏。”燕飞仍旧是淡淡的,语声里却又充满了各种冷笑。
“没有,只不过既然再见陌路,又何必再提起。”
“上次你与我说的,说曾经有个好友,再见不相识,该不会就是他吧?他不像是这么擅忘的人。”燕飞若有所思道。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杂乱的说话声,有人匆匆地走过厅房,向后院走去。
燕飞直起了身子,脸上却没有担忧好奇的神色,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凝固住了一般。
“要告诉飞姐么?”夏夏小声呢喃着问。
“别先告诉他。”门外响起宋令箭的声音,不知道她要将什么事情瞒什么人,声音很严肃,夏夏匆忙应声恩道。
“我——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郑珠宝像突然解脱了,起步就走,等她要回身掩门时,才想起没得到燕飞的回应,抬头一看,只见燕飞静无声息地躺下了,背对着门,显得陌生极了。
难道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