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星空很通透,像一件缀满萤火虫熨帖的黑布,太阳把它拉下,让喧闹的一天宣告落幕。
普塔斯森林却依旧安静不下来。夜里捕食的野兽虫儿鸣叫不停,翠绿的草,鲜艳的花,和茂盛的树,在星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点与天壁相映,如梦如幻。
阿牧戈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掌心向上,闭着双眼。落翎对阿牧戈说:“我说什么你就照做,不管听见什么或看见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睛,记住,否则占星术就会被你破坏了。”阿牧戈拍了拍胸脯保证。
落翎示意火龙走远一点,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手指。不是他没想好怎么做,而是他有的时候想得太快,现实或许跟想象会有出入。他现在想的是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时最安全的准备工作。落翎会对一切不知,和无法预测的事情产生极大的恐惧,就像当初纣突然的出现所导致自己的种族灭绝,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无知和不知所谓的做法所导致的。
篝火的光在落翎脸上一晃一晃的,落翎终于站起来,伸手一握,一把长一米二左右,通体瓷白,顶端有一颗璀璨的蓝宝石似的五角星,五角星背后有三对二十五厘米左右的的洁白羽翼的法杖。落翎深吸一口气说:“记住了,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哦。”阿牧戈感觉要睡着了。
星杖上的羽翼轻轻拍动。落翎把星杖放在阿牧戈手掌上方,只见落翎淡蓝的双眸突然亮起,像璀璨的繁星,然后法杖上的五角星快速的转动起来,整个法杖发出湛蓝的光芒。
这光芒传递到了阿牧戈的手上,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包裹了阿牧戈整个身体。落翎收回了法杖,坐在他前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光芒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渐渐暗淡下来,最后在阿牧戈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牧戈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火龙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落翎,落翎额头都出汗了,显得特别疲惫,这样又持续了二十分钟,落翎再次站起来用星杖一点阿牧戈的头,阿牧戈突然一声怒吼,原本如杂草般的头发,根根倒立,开始褪色,直至全白。
阿牧戈周围出现莫名的气场,落翎迅速后退,退到安全的距离观察。气场像保护罩一样以阿牧戈为中心发散。气场透明,里面有黑气涌动。阿牧戈脸上也开始有黑气冒出,那是一种死寂没有生机的气息。落翎皱着眉,向更远的地方退去。果然,黑气开始越来越盛,不久便充满整个保护罩,它们像不愿被保护罩似的往外挤,罩壳开始扭曲。像烈火突然被泼了一盆水,蒸气翻涌,最后承受不住高压般爆裂开来。
火龙见事不妙瞬间展开双翼飞到落翎前面,用翅膀裹着自己帮他抵挡风暴,黑气刷过他的翅膀。风暴过后,除了阿牧戈坐的那块石头,他周围的植物都枯萎了。火龙发现自己翅膀上鳞片有些干枯甚至脱落了。不是受伤掉鳞,像生命走到尽头自动死去的那种凋零感。
火龙回头看落翎,发现落翎在自己面前展开了一个淡蓝色的护盾,不过并没有派上用场。
火龙扯了扯嘴角,默默走向原来的地方坐下。落翎干脆也走到火龙身边,说:“果然没错,阿牧戈不仅会生命能量,这种不知名的黑色能量。”落翎看了眼火龙背部继续说道:“很可能具有死亡之类的特性。”
话音未落突变又起,阿牧戈周围开始聚集起了光点,一点一点往他身上钻,数量并不多,速度也很慢,光点像怕弄痛阿牧戈一样。过来几分钟,光点不在往阿牧戈身上钻,温柔的浮在他周围。最后聚成一个光圈围着阿牧戈。
“好像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被我引出来了,如果这也是一种能量的表示的话,那阿牧戈就已经算法绝限继的魔导师了。”落翎咬了咬手指自语:“奇怪啊,当初为什么会传出金木水火土是阴属性这种说法,如果阴有五种,那阳与之对应是不是也有五种。那还有没有会阳属性的人,如果这种能力存在于世不可能只有阿牧戈能感受到。而且各国找了几十年都无法找到。如果这种能量世界无法感悟那聚集在阿牧戈身旁的光点怎么解释。”这样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火龙看了半小时强盛的光芒,眼睛都流出眼泪了,现在视线一移开光源看哪都是黑蒙蒙的一块。光芒开始渐渐黯淡了,没有各自飞散也没有钻进阿牧戈身体,就像烛心烧短了,火光渐渐熄灭的感觉。最后就这样泯灭在黑夜中。
光芒的突然消失让两人适应不了突如奇来的黑暗。看不见阿牧戈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既然想不通落翎也没有再去纠结这个问题,放在阿牧戈能把黑白两只荒兽收进自己体内,或许他真的能使用这几种力量,只是现在还没有掌握而已。落翎用幻术引诱出阿牧戈的能量。可以确定的是阿牧戈只会生命这种能量,至于黑白两种不知名的能量应该是当初博兢克封禁他身体的荒兽造成的。
过了一会,等落翎看清楚了阿牧戈,他周围原本被黑气剥去生命力的植物从新长了出来。满地的欣欣向荣,让人心旷神怡。而阿牧戈从石头上一头栽了下来,火龙立刻跑到他身边,扶起阿牧戈一看,果断又放下他走了。这货坐在石头上睡着了,掉到地上都没醒,还流出哈喇子。
落翎有点吃惊,这也能睡得着......不,这也不会醒。
第二天清晨,阿牧戈伸了个懒腰,感觉气爽神清啊。“醒醒。”阿牧戈看火龙睡的香,过去用食指戳他的脸。他们睡的是阿牧戈准备的吊床,连接树木的绳子被涂过麻药,一半蛇虫经过吊绳就会麻痹掉落。但是森林中很多猛兽,一般人在这可不会全部都睡着,最少也要保证队伍里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不然被吃了都不一定知道。
火龙倒是没有一点防备,像自己家一样,还打着鼻鼾。阿牧戈戳不醒他,他在旁边拔了一根野草,撩火龙的鼻子。火龙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眼睛充满血液似的通红。阿牧戈当场就愣了,火龙一声咆哮,吼声似龙,两个虎牙都变长了几分。一拳往阿牧戈脸上挥去,阿牧戈来不及躲避,抬手一挡,阿牧戈顺利的来了个早飞。火龙展开翅膀追,阿牧戈还在半空中呢,看自己无处借力火龙的拳头就要到肉。阿牧戈灵机一动,起了一个手印,口袋两旁的藤粉变成粗大的木藤裹住自己,挡住了火龙一拳,不过反作用力把他打得更高了。火龙追着这个椭圆形的木球打,阿牧戈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落翎被动静惊醒了,揉着眼睛看见火龙一拳把一个椭圆形的球打上天,等他快掉下来的时候又接一拳。“一大早兴致真好,喜欢打排球的不少,喜欢当排球的也是史无前例。”阿牧戈嘟嘟囔囔。不过落翎还是一眼就发现了火龙的不正常。
“能量压制不住了?不对,昨天才释放过一次。双眼赤红无招式逻辑,难道......”落翎看着那个木球若有所思。“哼,果然是。”
落翎懒得管那两货了,自己到附近找吃的了。落翎打了一个哈欠,总算放下一件心事了。拖着脚步走进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