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宿命吗…你相信宿命吗…”阿牧戈身处一片黑暗的地方,这里没有一点儿光,这和闭上眼睛的黑暗不同,阿牧戈甚至感受不到闭上眼后的噪点。黑暗就像隔绝了所有,阿牧戈抬起手,只有一片漆黑。不知道这有多大,不知道这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在不在这……
只有忽远忽近的呢喃声,像贴着耳边说话,又像在心底响起的声音。
巨大的恐怖在阿牧戈心里堆砌。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想要大喊出声,但是阿牧戈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不是有人束缚他,也不是他的喉咙被人掐住,而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些器官在哪里。
阿牧戈狠狠地往自己脸的位置来了一拳,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抬手,不知道有没有打中自己的脸,不知道打中了有没有疼痛的感觉。
阿牧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不。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这种感觉就像世界都把他抛弃了。不再理会他,不会给他痛苦,也不给他欢乐。连结束自己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呆了多久。
现在唯一支撑他没有完全崩溃的力量,就是一直不愿停止的呢喃细语。黑暗折磨着阿牧戈,一声声重复不断的话语就成了阿牧戈唯一能确定自己存在的依据。阿牧戈只能仔细去聆听,去感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牧戈是真的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自己像只剩一个脑袋和耳朵被人塞在罐子里。
声音突然停止了。瞬间。
不断堆砌的恐惧排山倒海般冲击自己仅剩的一点理智。
阿牧戈疯狂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谁会知道这个地方,要在这呆多久?
无尽的死寂带来的是疯狂的意志。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可惜没有人能听到阿牧戈的祈求。
阿牧戈想起那一句一直陪伴自己的低语。
你相信宿命吗…
没有情感,没有疑问,不知道怎么出现。
成了阿牧戈唯一的寄托。
能继续说吗?
求你了,随便说什么都好。
好安静。
我好怕。
阿牧戈脑海只能想起这些语句了。
不用多久,就会和这黑暗融成一体。
“你相信宿命吗?”黑暗中终于又响起。
阿牧戈清楚的听到黑暗的疑问。
但是阿牧戈已经无法回答。他被黑暗剥夺了所有感知的能力。
“我不信!”黑暗如波浪般起伏。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一片虚无的漆黑像波涛般汹涌。
“我不信!”话语越来越肯定。
阿牧戈找到了一株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
“我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声音有点像自己的声音,如果还记得的话,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吼叫。
“我不信!!......”
“杀光他们!他们把我们禁锢在这里!生不如死!”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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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自己床上阿牧戈突然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透进窗户,落在身上是血一样的鲜红。“呵呵,噜呵呵呵”阿牧戈用喉咙发出咕噜噜像是骨头碰撞的笑声。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阿牧戈双眼变得漆黑无比,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像蛇纹似的咒纹。双手指甲渐渐黑化,长出长长的尖利如匕首的指甲。肌肉暴突。原本墨绿色的头发慢慢变黑,那种光落在上面都能吞噬的黑。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响彻天空。
整个房屋在冲天的黑光中化为粉末。
黑光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住在旁边的剑士快速的出现在阿牧戈庭院内,看着眼前才七岁的阿牧戈皱起剑眉。
“果然不是安分的主啊。”剑士迟疑了一会儿,拔出自己两把佩剑的一把,剑气反射着银光,剑士下蹲,一脚向后小跨一步,反握长剑。这个姿势进可瞬间提速,退可如意防守。
“呵呵呵!”粗重的笑声从阿牧戈稚嫩的身躯里发出,显得怪异无比。
“你是小黑?”剑士神情更加凝重。
回答剑士的只有一阵似狼如魔的吼声。阿牧戈趴身弯腿,双手撑在地上,指甲轻松的没进土里。没有丝毫阻滞。背部有六根骨刺破体而出,骨刺斜插背上,一边分布3根,每根长约半米,通体黝黑。
骨刺破体阿牧戈露出一脸满足,能感受痛真是太棒了。
为了这痛,要杀光他们!
阿牧戈双脚一蹬,整个人如箭矢离弦冲往剑士,黝黑的指甲在空气中拉出五条细丝,就像用沾满墨汁的硬豪在玻璃上划过。
剑士没有被动防守,而是迎身上前。“锵”一声金属互撞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物刮擦声。
两人错身而过。剑士转身抹了抹剑上的几条白痕,低头看了眼自己秘银胸甲,那里有五道触目惊心的豁口。露出了里面的底衣。
“力量不足原来的百分一,但是速度似乎也比不进入完全体的状态快了一点。”剑士丝毫不在意自己铠甲的伤口,盯着阿牧戈不敢分神,“难道是体型的原因?还是因为阿牧戈本身适合成为小黑的宿主?”
阿牧戈咧开嘴,弓起背,背后骨刺朝中间靠了一点,一些黑色光点不断出现并向骨刺中间聚拢,渐渐形成一个黑色能量球,恐怖的气息弥漫。
剑士早在阿牧戈聚集能量的瞬间就出手了,这里是住宅区,周围住的都是平民,要是就这样让他一炮轰下来,死的人就多了。剑士低喝一声:“五段·偏刺”冲到到阿牧戈前面剑士瞬间把反握的长剑一甩改成了直刺,阿牧戈骨刺一立,准备把足球大的能量球射出去。就在这一刻,阿牧戈眼前的剑消失了。等阿牧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击中数剑,每一剑都刺在背骨上,足足五剑,阿牧戈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掀起,背上的能量球已经射出,剑士成功的改变了方向射向天空。
阿牧戈在地上划出十几米,撞破了庭院的围墙。剑士没有追击,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能量球,这时村里的其他卫兵都到了,一名身背长枪,眼露威严的人顺着剑士的目光看向天空,能量球升到极限就开始往下落。
“有没有办法在天上引爆?”剑士出声询问。
“爆炸范围多少。”背长枪的人冷静的反问。
“砰!”剑士用长剑挡住从灰尘中冲出的阿牧戈爪子。喊道:“这个大小可以影响五百米左右。”
“好!你专心对付这个......人,等我引爆后就来帮你。”
“他等我自己来就行了。”剑士向后一跳躲开阿牧戈的爪击,说道。
“哈哈啊哈哈。”阿牧戈又发出那种奇怪的笑声,让后面的卫兵不由的感到一丝恐惧。
“队长。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村子里?”一名卫兵问神情专注的盯着天空的能量球的队长。
“看他样子应该是阿牧戈。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帮忙禁锢一下他的行动。”队长快速的回答,双腿慢慢下蹲,能量球也快落到近地六百米的地方了,队长半蹲的双腿电弧闪过,整个人消失在视野里。
“队长使用雷闪·极光了,看,在天上。”卫兵极力望去,队长出现在三百米左右的高空,用力的把背后的长枪投掷出去,长枪带起一声雷鸣准确的击中能量球。“轰~”能量球爆炸开来,巨大的威力就像火系法师团合力发出的大威力法术一样,一层清晰可见的气浪扩散。
卫兵们看得目惊口呆,这个小球的威力是不是太夸张了。队长被气浪刮得急速下降,快到地面的时候队长结了一个手印,土里长出大量的木藤编织成一张网接住了队长。其实肉眼是很难看见黑色能量球的,一个足球大的东西飞到了六百米的地方,基本只剩下一点个黑点。也是这个原因,队长才要拼尽全力跳到足够高的地方才能抛射手中的长枪。
而剑士这边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两人有来有往。虽往往一触即分,但是战斗惊险异常,阿牧戈小小的身躯里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剑士只能用技巧牵引阿牧戈的力道。阿牧戈似乎只会简单的用爪子攻击,但即使剑术高超的剑士也不能压制阿牧戈。
阿牧戈扫开剑士的剑,另一只手直取剑士面部,剑士顺着阿牧戈的力道旋转了一圈,一个侧踢比阿牧戈更快的击中目标,阿牧戈被踢中腹部飞了出去。
刚落地的阿牧戈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卫兵凝聚的木藤团团捆绑住。
“呵呵呵。”阿牧戈发出低沉的咕噜噜笑声,像是嘲讽,更多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一个靠近阿牧戈的卫兵满脸狰狞拿起自己凝聚的长矛对准阿牧戈的胸口就捅,他实在忍受不了了阿牧戈的笑声,那种深渊最底处的声音,让人想起自己最内心的恐惧。
“别!”剑士和赶过来的队长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
“噗”一声闷响。血溅七步。
卫兵的长茅离阿牧戈只有五厘米不到,阿牧戈咧着嘴笑,眼中依旧只有疯狂的杀意。卫兵不敢置信的低头自己胸口,那里插着一根和自己手上一摸一样的长茅,只是颜色不同,原本充满生命气息的碧绿,现在只有死亡凋零的漆黑。卫兵眼中的世界渐渐和这种黑暗重合,眼中有着不甘,有着留念。但是阻止不了自己飘散的生机。
众人惊呼,难以相信阿牧戈就这样轻易杀了人。
阿牧戈双手结着一个印,正是卫兵使用的长矛术。身上的木藤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早已崩断脱落。
“你们走远点!别再使用法术也别靠近他!”剑士吼道。跃起凌空挥出几剑,气刃横飞。阿牧戈一个后空翻躲过。
“怎么回事?你还教过他法术?”队长满脸怒容责怪剑士。队长确实是怕卫兵取了阿牧戈性命才出言阻止。而剑士则相反。
“不,以前的他学不会法术,甚至不能凝聚属性力量。”剑士回答,继续挥出气刃不让阿牧戈有机会分神,“应该是刚刚在你的手下那学会的。”
卫兵退出了几十米外比较安全的区域,队长才放下一颗心。他可不想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牺牲。
转身盯着阿牧戈,紧握双拳。
“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学会了别人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学会的法术,而且只需要看就能随便把其他系的法术弄成自己系的?”队长沉声道。
“不是这小子,是另外的一些东西。话说现在能不要讨论这些东西了吗?我快打不过他了。”剑士已经和阿牧戈纠缠在一起了,阿牧戈动作越来越快,时不时还从手上延伸一些黑色的像是藤条的东西攻击剑士。剑士轻松的切断藤条丝毫没有打不过的迹象。更像是怕伤害到阿牧戈不敢攻击的感觉。
“哼!杀我士兵不卸掉你两只手怎么对得起兄弟们。”队长一招手落在远处的长枪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落在手上。左手出现一个大盾。“砰砰”队长踏过的地面留下清晰的脚印。
阿牧戈整个野兽似的四肢着地,蹦跑速度越来越快,一个侧突闪到剑士左侧伸出长长的指甲直刺剑士脖子,凌厉的风把周围的尘土瞬间冲散。剑士稍微后退也不抵挡。
队长在剑士后退的一个间隙果断加入战斗,一个重盾撞上阿牧戈。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阿牧戈飞出百米外,撞烂了好几间房屋,然后还在地上拉出几十米的沟壑。
“你是不是力用太重了?”剑士有点担忧。
“七成力,不过它战斗意识似乎高的离谱,我用极光去到他身边,按理来说他应该闪不过的,可是最后既然硬生生收起攻击用肩膀挡我的盾击。”队长说道。
剑士不直接躲掉阿牧戈的攻击自然是为了给队长介入战斗的机会。
周围居民在长期的战争中已经看惯了大场面,这种诡异的战斗人们还没见过。这种级别的战斗靠太近了肯定会有危险,村民只能站得远远的遥望战斗地。
“呵呵呵…”灰尘中,一个满身血污的小孩儿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发出咕噜噜的笑声。他背部的骨刺似乎变大了一点,漆黑的眼球让人望而生惧。
阿牧戈双手下垂往剑士这边跑,带着满足的狞笑和疯狂的杀意。
剑士皱紧眉头。阿牧戈这种状态根本不会晕厥,又不能杀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队长可不管这么多,举起盾,准备在来一次。就在队长准备使用极光的时候,阿牧戈的身影,消失了。
队长愣了一下,随后升起一丝恐惧的猜想。“不好!闪!”队长大喝一声往剑士那跳去,可是已经迟了,一把黝黑的骨刺直接穿过剑士的左肩。
剑士的秘银盔甲没有起到一丝防护作用。剑士惊愕的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肋骨的阿牧戈。这小子是真的想杀了我吗?这是剑士脑海里盘旋的唯一念头。刚才要不是多年佣兵生涯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自己偏了一下身体,现在被穿透的就不是肩膀,而是心脏。
队长眉毛一拧闪到阿牧戈前面举起长枪往阿牧戈脖子捅去,阿牧戈想要拔出骨刺后退,怎知骨刺被剑士死死抓住。一迟疑,队长的枪已到。
“别杀他!”剑士狠狠的向前一扑,骨刺半根没入体内。剑士用力把阿牧戈推开,队长及时改变了一下轨道,长枪划过剑士的胸甲,凌厉的电弧把剑士的前胸烧的焦黑。
“你疯了吗?他刚才差点杀了你!”队长怒不可竭。这怪物刚杀了自己一名士兵,现在又差点杀死自己的好朋友。
“你别管,我自己解决。”剑士声音有点低沉。阿牧戈一个后翻盯着剑士,静静与剑士对持。
“你自己解决?你要能解决自己早解决了!”
“他是我儿子!”剑士吼道,“是我把他害成这样子的,他要杀我是我罪有应得。”
剑士说得很大声,靠的近的几人清楚的听见。阿牧戈愣了愣,黑暗中,阿牧戈似乎听见一句有力又坚定的声音,似乎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比一直重复愤恨的“杀光他们”还重要的事情。
队长沉默了一会,哼了一声说道:“行!那你自己解决,但是刚才那个卫兵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牺牲,既然你是家属,责任由你负。最好别让他在伤害一个人,不然......我连你一起解决。”
“呵呵呵......”原本被剑士推开就沉默不做声的阿牧戈听见队长的哼声又开始发出笑声,全身的伤口开始愈合,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这自愈能力已经十分吓人了,毕竟能“看见”愈合已经超乎人类范畴。
剑士紧紧盯着阿牧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着骨刺,用力拔出。剑士也没有哼一声。
“牧戈,我知道你本性善良,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今天我不能彻底封印你心里的魔障,我就和你一起下地狱。”剑士把骨刺绑在自己背上,手握在自己另一把佩剑上,缓慢的拔出,似乎这把剑十分沉重。
银剑发出璀璨的光华,但一点都不刺眼,反而像月光的清辉,明亮舒适。当剑出鞘三分一的时候,众人都感受到压力倍增。而气场中心的阿牧戈已经被刺激得兽性大发,背后五根骨刺根根竖起,全身黑气涌动,凝而不散,渐渐形成一个能量外壳,一根像藤条的尾巴在阿牧戈臀部伸出。远处看起来阿牧戈就像一只奇异的黑猫,一直入了魔的黑猫。
阿牧戈突然消失在原地,重新出现时,已经在剑士的背后,合并五指直刺剑士。
剑士不躲不避,阿牧戈爪子离剑士还有十厘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被一层无形的能量挡住,厉爪搅动清辉泛起涟漪。“四段·偏斩”剑士的声音有点空灵感,阿牧戈眼睛一花,眼前的剑士留下一抹残影,只知道剑士应该以超高速的动作移到自己身后,阿牧戈想回头防守,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痛,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压趴在地上。
“啊!”阿牧戈发出怒吼,身上的外壳瞬间变大了一倍,阿牧戈细长的尾巴朝背上的剑士抽去,剑士一跃,跳出几米。手里还握着四根从阿牧戈背上从根部斩下的骨刺。剑士的剑看来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宝物。骨刺比阿牧戈指甲坚硬的多。
阿牧戈的面容越来越狰狞,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呵呵呵......”阿牧戈现在的体型已经比成年水牛还大了。
“果然!你是被小黑魅惑了心智。”剑士把骨刺一起绑在背上。“四段·偏斩”欲故技重施。
“砰”闪到阿牧戈背后的剑士被早就有预防的阿牧戈一尾巴扫飞,撞在墙上。伤口迸裂。剑士捂着肩膀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剑士闪到阿牧戈背后靠得并不是法术,而是超高的移动速度,纯粹的自身身体素质。而阿牧戈在队长那学到的快速移动是法术,一种极限移动速度的高阶法术。
“进步真是快啊。”剑士不顾自己的伤势,靠着墙站起来。“必须快速解决了,不然世界又得出现一只荒兽。”
阿牧戈又开始聚集能量炮了,只是剩一根骨刺的阿牧戈没有了以前的聚集速度。
剑士眼中透出一股坚决。
“二段·万刃”剑士挥动的手中的银剑,动作虽然不算快,但是却带出一片片残影,很是怪异。
剑士咬紧牙关,面色有点惨白,眼神坚定的看着黑色能量外衣里的阿牧戈。“束!”剑影越来越多,阿牧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背后风刃突起,刮去了一片能量衣。阿牧戈朝剑士的方向再看去的时候,眼前是漫天的剑刃,已经来不及发动任何法术了,只能勉强抬起双手护住头部。一阵尖啸的切割声过后。阿牧戈依旧完好如初的站在原地,只是外衣被精确的全部切去,变回原本娇小的样子,能量炮也自行瓦解了。阿牧戈抬起头,看见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指着自己的额头。“呵呵呵......”阿牧戈笑着,没有一丝恐惧。
“噗”利器入体的声音。
剑士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阿牧戈漆黑的瞳孔渐渐放大,像是疑惑。
手上的长剑掉落地上,撞击地上碎石。
嗡~
这是剑的悲鸣。
阿牧戈拿着自己最后一根骨刺,插进了眼前自称是自己父亲的身体里。
骨刺从剑士腰部透出。
血顺着黑得没有一丝色彩的骨头流淌。妖艳绝伦。
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鲜红的色彩,那是光明,更像是地狱。最终,色彩渐渐放大,阿牧戈看见了倒在自己身前的剑士。
阿牧戈流下两行血泪,表情呆滞。完全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球开始渐渐褪去黑暗。
剑士倒下了,闭着眼,像是没有遗憾。
良久。
阿牧戈抓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他张大嘴巴只能发出空洞的音符,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倒在眼前的剑士脸上。寂静无声,只有阿牧戈撕心裂肺嘶哑的悲鸣在这不甘寂寞的世界回荡。
周围的人不忍的撇过头,一个七岁的小孩本该像森林里的小树一样无忧无虑的生长。
阿牧戈经历的太多了。
这次失控甚至连博兢克剑士都无法控制。
跪在地上的阿牧戈突然起身捡起剑士的佩剑对着自己脖子。
“不要啊牧戈!”周围几个村民惊呼,不顾一切的往阿牧戈这跑。
阿牧戈深深地看着地上的剑士,小脸露出一丝笑容。抬了抬手准备随剑士而去。
就在这时,阿牧戈的手腕被牢牢抓住。
“说了我一把老骨头了走不快,稍微等我一会啊。”阿牧戈睁开眼,看见自己手腕被一只石头做的手掌扣住,不远处一个老头伸手虚握。
“村长老头,快救博兢克吧。”队长可以不顾阿牧戈死活,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死去。
“怎么救?”村长叹了口气反问。
队长一窒,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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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内,博兢克被安稳的摆在不知道材质的石台上。
房内只有村长和阿牧戈。
“克。”阿牧戈握着剑士的手,声音稚嫩,不再是那种恐怖的声线。
只是台上的剑士不会再按着他的头说他是赔钱货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村长拿起一根树枝敲了敲阿牧戈的头。
阿牧戈回头看了眼,摇了摇头。
“这是世界树的树枝。就是诞生魔法的神树上的树枝。”村长苍老的声线有着令人安静的祥和。
“哦。”阿牧戈回了句。
“哦你的头啊!这是神树树枝!”村长瞬间形象巨变,生气的又用树枝敲了几下阿牧戈的头。
“恩。”阿牧戈也没有用手挡,任由村长敲打。
“你再敷衍我,我就不把救博兢克的办法告诉你了。”村长扬起鼻子说道。
一听能救博兢克,阿牧戈瞬间来了精神,“村长爷爷,你能救克吗?求你救救克吧。”
“现在知道求我了?你这个小混蛋。”村长得意洋洋的侧脸维扬俯视阿牧戈。也不知道他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劲。
“求求你了村长爷爷。”阿牧戈摇着老头的手。
“知道这是什么吗?”村长又拿起树枝。
“神树的树枝。”阿牧戈快速的回答。
“知道有什么用吗?”村长又问。
“不知道。”阿牧戈摇头。
“想知道吗?”
“不想。”
“你就不好奇吗?”
阿牧戈摇摇头。
村长额头青筋直突,自己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别人分享一下,结果这个小混蛋。自己真应该让他去死,不要救他。“他能控制你身体里的东西。但是现在具体怎么对人使用我还不是很清楚。”老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自己憋着多难受。
“那知道了怎么用就能不伤害别人了吗?”阿牧戈对这个来了兴趣。
“当然。”
“那怎样才能知道如何使用呢?”阿牧戈睁大眼睛问。
“估计要等到那位仙人重新出现才能知道了。”村子叹了口气。
“怎么才能找到仙人?”
“谁知道呢。等你成为第一厉害的魔导师的时候吧。”正常人都能听出老头这句话其实是嘲讽。
不过阿牧戈是小孩子。“好!我一定会成为第一魔导师的。我不会再伤害无辜的人的。”阿牧戈信誓旦旦的承若。
“伤害无辜的人。”村子笑了笑,有点看破红尘的高深莫测“物分两级,有善自会有恶。人数有变,但是善恶总量不变,人生来就有自己的该做的事情。挣脱不得,难以改变。”
“你说什么呢村长爷爷。”阿牧戈睁着无辜的眼睛。
村长摸摸自己稀疏的头发说:“救了博兢克后出去得告诉别人是我救的。以后也不能和别人提起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行,包括博兢克。答应我就帮你救人。”
“好。”阿牧戈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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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牧戈回到了自己只剩一片废墟的屋子,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阿牧戈现在满头白发,双眼带着疲惫。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曾经似乎很恐惧一些东西,然后醒来就看见自己养父倒在自己前面,走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村名对他指指点点不敢靠近。
阿牧戈隐隐约约听见自己杀了人,一个木土国派来驻防的卫兵。村长爷爷说这些事情他会安排好,自己以后不要害怕不要生气也不要悲伤,就不会再失控伤害别人。
“我知道了。”阿牧戈笑了起来。“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记在心里不就不会伤心不会难受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头发都白了,受了不少苦吧。”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抚着阿牧戈的头。一个木匠打扮的中年人看着阿牧戈微笑。
“过两天就是你八岁生日了,帮你盖一个房子当生日礼物吧。你莫婶老是念叨你不去家里吃饭,是不是忘记她了。”
“小小年纪怎么老是拿房子出气啊。盖个房子很累人的知道吧。”
村里的人都来帮忙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但是也不用人指挥,就自顾自的在地上忙活起来。
阿牧戈眼眶微红,但是强忍着,他还分不清什么是伤心,什么是开心的泪水。如果这个时候又失控了,大家说不定会被自己伤害。
“哈哈,我相信牧戈不会伤害我们的,我们是一家人嘛。”木匠大叔似乎看穿了阿牧戈的心思。
“村长也说了,那个外来士兵是想杀死阿牧戈才会被反杀的,而且村长也上报皇室因公殉职,他们家属应该也会得到合理的赔偿的,我们就不要太在意了。”另一个大叔说道。
“这个乱世,我们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乐观的开解。
“恩!”阿牧戈笑了,阳光下最纯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