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的时光里面有你在,而是有你在,我才有最好的时光。
下午时分,温暖的阳光下,祥云福利院教学大楼前,因为萧无崖和冷三箭的离开,就剩下了欧阳依依,拖着皮箱的苏雪,以及轮椅上的聂云。这个时候,黑色小车边,欧阳依依看着苏雪,有点不知该如何说的说:“那个,小雪,你……”
“你要去哪儿。”苏雪打断了欧阳依依的话,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聂云。
全身黑衣包裹,头戴宽大帽檐,脸上戴着口罩的聂云闭着眼,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在轮椅上沉默着。
见聂云不说话,苏雪点了点头,就蹲下了身,打开了她随身拖来的皮箱,一边打开皮箱,一边说:“你要去哪儿,我管不着,但是……”说着话的苏雪站起了身。
只是站起来的她,手里多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一条幺指粗的银色铁链。
“小雪你,你想干什么?”欧阳依依看着苏雪手里的铁链,脸色瞬变。
轮椅上的聂云一听母亲惊愕的声音,瞬间也睁开了双眼,侧头看向苏雪,当见到苏雪手里的铁链时,他不由一怔。
“不干嘛。”苏雪把铁链的一头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然后上前一步,俯身,将铁链的另外一头直接拴在了聂云的左手上。
这一幕,使得聂云脸色大变,尼玛这无赖是要锁自己啊,于是手开始挣扎,可是无力的手又怎么是苏雪狠心下的对手?一时间瞪着她苏雪,怒斥:“你想干什么?”
“都说了,我不干嘛。”苏雪一笑,笑中不顾聂云挣扎和怒斥,用铜锁把铁链锁好,然后把钥匙放进自己兜里,锁好后,她直起身来,拉了拉这两米长的银色铁链,就如套住了自己最爱的宠物一般,对此,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聂云说:“这样你去哪儿,我就能去哪儿了,在也不会把你弄丢,你也不会弄丢我了,你说是不是?”
尼玛!聂云是火气上涌,可是现在的他怎么上火都无济于事,因为都被苏雪这无赖无视。
旁边的欧阳依依早就僵了,反应过来的她,赶紧拉着苏雪:“你这丫头干什么,快把云儿解开。”
“妈,云哥明明回来了,你却不告诉我,这事我不和你计较,但也请你不要插手我和他的事,同时从现在开始,我住这儿了,他也归我管。”苏雪挽了挽手中铁链,看向欧阳依依:“他住哪儿?”
欧阳依依见过强势的,可是也没有见过苏雪这般无赖氏强势的,一时间有点懵,下意识抬手指向了面前这栋大楼的顶楼。因为平时欧阳依依要处理福利院很多事务,所以很忙,可又要照顾儿子聂云,于是就把聂云安排在了她办公室的隔壁房间住着,这样方便照顾。
顺着欧阳依依的手看去,苏雪含笑:“谢了,妈。”
说完,苏雪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聂云,含笑将自己的行李箱抱了起来放在聂云的腿上,也就是轮椅的两个扶手上搁着,然后推着轮椅:“我们走吧。”
“不是小雪,你,你怎么能把箱子放轮椅上?”
“没事。”苏雪朝身后的欧阳依依挥手:“妈,你有什么就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
“该死的,给我松开。”聂云在轮椅上无力的挣扎
“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苏雪悠悠的丢下这么一句,就不在搭理聂云,推着聂云进了电梯。
在外面看着儿媳妇和儿子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她欧阳依依既是焦虑又是无可奈何,最后摇头一叹,也不管了,低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你要管,你就管吧,也许你的到来,或许会让云儿开朗,只要不闹出事,随你们怎么折腾。只是,只是另外几个儿媳妇……唉。”
祥云福利院,教学大楼第五层。
办公室隔壁,原先本是一间宽敞的书房,聂云来后,就改装成了一房一厅的套间,外加一个厕所。
此时房间客厅中,聂云默默的坐在轮椅上,戴着口罩的他,在这个没有外人的屋里,他黯然的说:“小雪,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回来,我改名换姓,不见你,自有我的道理和考虑……”
聂云在说,苏雪却没有回话。此时的苏雪解开了她自己手上的铁链,她拖着皮箱去了卧室,把衣服从箱子里取出来,挂进衣柜里,然后默默的整理床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聂云说话,反正这个屋里就聂云一个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苏雪把一切都整理好了,她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望着轮椅上说话的聂云,就这么望着,不说话。
感觉到苏雪站在卧室门口,聂云侧去了目光,与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交接的时候,聂云下意识避开了,因为那是一双泛着泪的目光,竟是思念和心疼心酸的眼神。
“收起你这样的眼神。”聂云的手死死拽着,眼里也竟是坚毅。
苏雪移开了看聂云的目光,她用手拭去了从眼眶里溢出来的泪,她做了两次深呼吸,来到了聂云面前,蹲下身,盯着他,盯着他:“摘下你的口罩。”
聂云死死拽着的手下意识更加紧了一分。
“我说摘下你的口罩。”苏雪一直盯着他聂云,再一次命令式的说。
聂云也死死盯着她苏雪的目光,他咬着牙说:“别得寸进尺。”
一滴泪再一次从苏雪眼眶里溢出,她盯着他聂云说:“不摘是吧,好,我来为你摘。”说话间,苏雪起身就去摘。
聂云在苏雪起身的刹那闭上了眼,泪也滑了下来,不忍的说:“给我点自尊行么!”
“你妹啊!!!”苏雪带着泛红的眼眶吼了出来。
这一吼,将聂云震慑住了,令他聂云怔怔的睁开了目光,睁开的第一眼就见到苏雪的脸上泛着止不住的泪。
含着泪的苏雪,瞪着她聂云,用手指着他:“要什么自尊?我们五姐妹和你好了,你想过人言可畏,想过我们的自尊吗?这一年里,我录节目的时候,每每听到一首触景伤情的歌,和每每听到一个伤感的故事,就想到了遥遥无期的你,不知不觉就哭了,那是直播,那是千千万万的听众在听我哭,你又想过我的自尊吗?……”
……
“明明还活着,就是不回来,就是要让我受尽思念、挂念之苦……你知道吗,每次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我都好一阵羡慕,然后我就不去看他们,因为我会想到……我形单影只,那个能陪伴我的人,不知道在哪里……他谜一样的消失了,我找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苏雪已泣不成声,脸上的泪是抹了一把又一把。
“明明回来了,就是不肯现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曾经那个对我许下海誓山盟,为我可以不要生命的……云哥……你知道吗,半年前,妈说你谜一样消失有三个可能,可是任何一个可能都是那么残忍……让我们忘记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有多疼吗?你听到过心碎的声音吗?那一次我听到了,是自己心碎的声音……碎的那么彻底,那么淋漓尽致,要不是曾经经历过生生死死,或许半年前……我就死了……”
苏雪在哭,在肆无忌惮的流泪,在倾诉。
聂云也在哭,在默默的流泪,望着她,心疼的哭……
有些事,有些梦,找不到谜底。
有些话,越欲言又止,就越是动听。
“明明回来了,却不肯现身……你以为你不见我们,就是为我们好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找到真正的幸福吗?……不会的,因为没有你的幸福,就不幸福……半年的时间里,所有人你都说你不会回不来了,你已经不在了……我爸妈急着帮我介绍对象,上司,同事,朋友也都在忙着介绍,说我不小了,在等几年,就真的没人要了……他们介绍的对象什么人都有,都优秀……可是我自己知道,再怎么优秀,也不能替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
“……到现在,我还是深深的,深深地爱着你……云哥……”发泄倾诉的苏雪蹲下身握住了聂云的手,泪流满面的望着他,轻轻的摇头:“别在用什么勉强的理由来敷衍我,别在找借口,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要加在我的身上,不要以为我也是那么想的……曾经我们生死都不惧,又何惧一张面目?”
聂云心里有着莫大的触动,他的手颤抖着,在颤抖中抬起,不忍的摸向了她泣不成声的脸,流着泪不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我不要……”苏雪在流泪,在摇头:“我不要对不起,你知道吗,你给我的对不起已经够多了,积攒在我怀里,我都抱不下了,好多都掉地上……我能不能跟你换一下,用这千万个对不起换你一句,就一句,就三个字……我爱你……”
此时此刻,聂云的心如万箭穿心般疼痛,他弯身不顾一切紧紧抱住了她,闭着眼,咬着牙,哭着,哽咽着:“小雪……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