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不知道师叔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更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唯一快而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阳宫找屠苏,一来让他屠苏恢复五姐妹的记忆。二来知晓师叔他们的情况。
离开了阴宫,聂云就领着五姐妹和儿子一起朝东方而去,因为他知道阳宫和阴宫相距两百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心位置就是那黑塔。阴宫和阳宫这段距离中有高山、有河流、有平原、有洼地……
封锁阴宫所有进出口的铁骑卫,也已经撤走,料想应该是发现了若尘等人的踪迹,去追杀了吧,就算没有发现,以韩封出阴宫的强势,也会发生大战,然后就是追逐。当然,别说没有铁骑卫封锁路口,就算有,也无人敢拦截他聂云。
聂云找了六匹马,让五姐妹一人骑一匹,他自己和儿子骑一匹,毕竟两百里距离,光靠走路的话,他聂云是没什么,但他心疼五姐妹。也幸好五姐妹来阴宫这段时日,在月神的调教下,都学会骑马了。其实不学会骑马都不行,因为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要吗你就施展轻功来去,或者走路。至于什么飞机、汽车,根本没有,甚至手机电视都没有,因为这里有黑塔的缘故,释放出的能量,将一切都给屏蔽和破坏,否则这里也不会不孕不育。
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夜幕降临,繁星璀璨,皓月当空,一家七口,六匹马,在聂云的领头下,如疾风一样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
“驾!”
“驾!”
夜风中夹杂着聂云和五姐妹催马的喝声,六匹骏马在月色下,迎着风奔跑驰骋,聂云骑的是一匹黑色的骏马,五姐妹骑的是五匹纯白马:驾!
“云哥,你有没有手机啊,给我们拍张照吧……”
“吁——”
聂云拉着缰绳,令胯下骑着的黑马仰头一声马鸣,然后停了下来。骑着马的聂云,护着身前的儿子,侧头看向骑着白马而来的苏雪:“拍什么照?”
“你不觉得我骑马很英姿飒爽么?不觉得我很有古装电视剧里的那些侠女风范么?”苏雪很臭美的在马上摆了几个酷酷的姿势,还是五连拍。
星辰下,月光照耀着的聂云,看着这一幕,他摇头一笑,他说:“小雪,云哥要给你说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因为从我们上次分开开始,到现在为止,云哥都没有用过手机。”
“啊?”苏雪脸上竟是愕然和扫兴之后的失望。
“不过小雪你不要灰心嘛,等离开这里后,我们回家,去澳大利亚的大草原上,我陪你骑马,你想拍什么照片,云哥都给你拍,好不好?”聂云含着笑看着苏雪,以及苏晴、苏静宜、苏未、苏婷她们:“还有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拍一张全家福。”
“真的?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苏雪方才的失望一扫而空。
“当然。”聂云笑着点头,同时看了看周围,他问:“也骑了这么长一段路了,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马上的苏未,拉着缰绳子说:“我还行,就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样。”
苏晴、苏静宜、苏婷都含笑摇头,表示不用休息,最后都将目光看向苏雪,苏雪无语,她说:“那我更行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你们?”
“那好,我们继续赶路,但前方要穿过一个林子,里面树木多,不像这里的平原,所以都骑慢一点。”聂云提醒了一下五姐妹,然后拉着缰绳,双腿向马肚子一拍,一声轻喝:“驾!”
五姐妹也紧随其后,甚至前面的聂云时不时还会回头看一眼五姐妹跟没跟上来,因为他担心自己跑快了,五姐妹跟不上而失散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爸爸,还有多远啊?”
“快了,坐稳,别乱动。”
……
“天天,你想不想骑马?”
“三妈妈,我这不是在骑马吗?”
“这不一样,你这是你爸爸带着你骑,三妈妈的意思是独自骑马,做一个英雄好汉,豪气盖天,想不想?想的话,跟三妈妈换好不好?”
星辰下如疾风一样奔跑驰骋着的聂云很是无语,因为识破了苏雪的计谋,他说“小雪,你别打歪主意啊,天天这么小,能放心让他一个人骑吗?”
苏雪暗中撇了撇嘴,她一边骑着马,一边说:“我就是说说嘛,真是,再说了,应该锻炼这小子。”
“三妈妈,你看不是我不跟你换,是爸爸不同意。”
……
隔了一会儿,苏雪不死心的诱导:“天天。”
“三妈妈,怎么了?”
“天天,你和你妈妈坐一匹马吧。”苏雪就是想和聂云同乘一匹马,体验那种在爱人怀里骑着马前进的浪漫主义,就如歌词里唱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同一时间,阴宫!
目送唯一儿子聂云离开后,月神整个人显得很沉默,似乎整个阴宫对她来说,已显得冷清而萧然,虽然几十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但现在她觉得不一样了,觉得这种萧然的冷清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很静,死一般的静,让她觉得心里很空,找不到一处踏实来让她安定,因为踏实已经走了……
月色清冷,一袭宽袖拽地长裙的月神来到了聂宅,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柠檬香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令整个宅子都蒙上了一层香。
她先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环视了周围一眼,似乎是在寻找聂云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后又进入了厨房,似乎在厨房里面见到了聂云系着围裙切菜做饭,又到了堂屋,看着聂云坐在椅子上吃饭喝茶,最后又进入了后院厢房。
一个人来到聂宅的月神,是来寻找聂云的痕迹,证实聂云曾住过这里,能让她有所回忆的那一抹亲情,除了这个目的外,月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进入了“睡美人”房间,她不仅是受聂云所托,还是受韩封所托,来照顾“睡美人”。
然当月神推门进入“睡美人”房间后,她整个人僵在当场,人呢?
床上没有“睡美人”。
空空如也!
月神以为看错了,她快速眨了两下眼,定睛一看,还是空空如也,瞬间悬起了心,一个箭风令她来到了床边,在床上仔细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又在整个屋子查找了一遍,同样没有,甚至在整个聂宅都翻了一遍,没有“睡美人”,一点踪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唰!月神飞身而起,出现在了聂宅房檐之上,一双明眸在星辰下环视聂宅周围的所有街道,甚至身如残象在整个阴宫的楼宇殿阁间闪现,寻找着“睡美人”或可疑人的踪迹。
到了最后,月神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和线索,一时间心紧张到了极点,她月神认定是自己的责任,因为她通过下午聂云离开时,让她照顾好他师娘,从而可知聂云离开聂宅的时候,“睡美人”肯定还在,可是现在自己来带人,竟然没有,那么一定是聂云离开后出的事,一定是有人将她带走,会是谁呢?韩封?不可能,既然不是韩封,又会是谁?
想着这些的月神,开始担心,开始害怕,开始恐惧,因为一旦“睡美人”在自己手里出事,那么自己如何向韩封交代?又如何向聂云交代,现在自己和聂云的关系本来就紧张,随时会绷断那连接亲情的最后一根线,若在加上这件事,那么今生今世,也休想缓和母子关系了。
唰!月神在星辰下回到了月神殿,召集所有人,下了一个死命令:“立刻封锁阴宫所有出口,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月神的命令一下,整个阴宫上上下下到处是灯火通明,街道巷子到处是搜寻队来去,一间房一间房的破开,查找和搜寻,房檐上更是有着无数强者来回巡视,整个阴宫完全沸腾了。
同一时间,距离阴宫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
这里荒无人迹,寒风瑟瑟,有的只是夜空那一轮圆月,不经让她抬首望着那轮圆月,那是怎样的一轮月亮啊,惨白,浑圆,带着诡异的气息在云雾中穿行,却有着一种悲伤的美感,这是令她恐惧的月亮,使她联想到几十年前那苍白的面容和旷野中的呼喊,几十年前的那个恐怖夜晚已然过去,可那恐怖的月色仍旧会浸入梦境,使人心头沁生无可抹去的残忍凄痛。
空旷的四周有着莫名激荡的回声,远远近近的草丛在忽如而至的狂风中起伏如浪,山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狼的侧影,然后一隐而没,黑黝黝的旷野一片寂静,只是某一区域泛着奇异的光芒,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湖水,而所有的冷月清辉似乎都倾泻在湖面上。
月光清冷,肆掠的洒在她的身上,前进的夜路,越来越黑,可天空中依然有着令她感到恐怖凄然的月色,她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想起来他的笑,想起了他的脸,想起了他们曾经走过的酸酸甜甜,想起了他们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只可惜,现在只有她一人,只有她一人在这路上走着,走着…….
她是谁?
她从哪里来?
又要到哪里去?
没人知道,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如果有谁认识她,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定会叫出她的名字:陈静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