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下隔世涧,就是去寻找五姐妹的蛛丝马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初聂云和苏未抱着跳下去的时候,聂云的意识起先还算清醒,可是这万丈深渊深不可测,当时身上又中了几十刀,加上内力消失,所以还没有等他聂云坠入最底部,他就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隔世涧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韩封说了萧无涯他们下去查探过,可是在聂云看来只有自己亲自查看一番,才能了却心中之惑,或许还能找到五姐妹莫名其妙消失的蛛丝马迹。
若尘与聂云先后沿着绳子跳下万丈深渊后没多久,以炎火、风千娘为首的大批追兵追到了隔世涧。
五百阴阳傀儡兵将隔世涧后面的整条巷道堵满,他们身裹黑衣且戴着帽檐,脸色更是惨白无色,乍一看犹如死人。在最前端是炎火、风千娘,温重,还有其他十几个魔头。
站着隔世涧边缘的炎火,目光望着脚下一根铁钉上的绳子说:“那该死的枪魔难道下去了?”
“那就斩断绳子,摔死他。”有着蝎子纹身的温重,握着一把匕首准备割绳子。
“等等。”抱着一只白狐的风千娘制止了温重的行为,她说:“你若割断,我等如何下去?”
“呵。”温重冷笑,握着匕首的他看着风千娘:“我说千娘,你没病吧。我们下去干什么?这样直接割断绳子,让他死了不是更好。”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风千娘藐视了一眼大块头温重,她看着绳子说:“萧爷要的是枪魔人头,这样割断绳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拿什么去给萧爷交代?话又说回来,你觉得割断绳子,就能要他枪魔命?还有枪魔来这里做什么?又下去做什么?这里面定有古怪,我们必须下去亲手割掉他的头颅。”
“千娘说得对。我们必须下去,让这该死的枪魔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逃到哪儿,我们就追杀到哪儿。”抚摸缠在脖子上蟒蛇身体的炎火,嘴角一笑,侧身看向那些惨白脸色的阴阳傀儡兵:“让他们先下去试水,以免遭那枪魔的暗算。”
这话一出,风千娘、温重,以及其他几个魔头都坏笑了起来。下一秒,五百阴阳傀儡兵一个又一个陆续沿着绳子跳入了万丈深渊,死追那该死的若尘。所有阴阳傀儡兵下去后,炎火、风千娘等人对望了一眼,也开始陆续下去。
隔世涧当真是深不可测,起先石壁温度还有点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不过在往下就开始寒冷了,甚至越来越冷,就如到了冰河世纪。之前沿着绳子下隔世涧的若尘和聂云都开始浑身发抖,但依然咬着牙坚持着到了最底部。
“我擦,这,这水,冷,好冷——”下到最底部的若尘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因为隔世涧底部是一条湍急的暗河,河水冰冷刺骨,都淹没到了若尘的大腿中部。
聂云也并不好受,他咬着牙释放出真气护体,来抵挡那冰冷刺骨的寒气。站在湍急暗河里的他拿着手电朝周围一照,大概环视了一下,已经知道了这隔世涧是上窄下宽的一个深渊,深渊底部是一条宽十几米的暗河,暗河两边的石壁蜿蜒崎岖不规则,有的地方还被无数岁月风化,造成了千疮百孔。而脚下的暗河清澈见底,都可以看见底部沉积的那些小碎石,和一些不知名且喜欢寒冷和黑暗的小鱼类。
黑暗,冰冷,水流声、如鬼一般的凄凄风声,是此时隔世涧底部的主旋律。感受着这一切的聂云站在冰冷的暗河里,他抬首望向了隔世涧上面,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从上面坠落……
看着那个坠下来的人,聂云轻唤:“晴儿……”
哗啦——
落水的声音在聂云耳边响起,使得他低头一看,可是冰冷的暗河里什么都没有。哗啦哗啦哗啦,又是几声落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聂云赶紧左右转头查看,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
“晴儿,静宜、小雪、婷婷……”
聂云扑通一声在冰冷的暗河里寻找五姐妹的踪迹,因为刚才他明明看见了五姐妹坠下来,现在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他开始烦躁,开始在冰凉的水里扑腾着寻找。
“聂云,你怎么了?”若尘赶紧上前拉聂云。
“晴儿,晴儿她们坠下来了,你赶紧帮我找——”聂云抓着若尘的双手,满脸的焦急。
“聂云你醒醒,这是你的幻觉,她们一年前就已经坠落下来,不是现在,你明白吗……”
“不,不是幻觉……我明明看见她们坠下来了……”聂云指着周围那冰冷的暗河,轻摇着头:“刚才,刚才我都听见了落水声,是她们,是她们……她们不见了……”
若尘算是无语了,他抓着聂云的双肩,盯着他的眼睛,指着周围:“你好好看看,周围哪有她们?我再说一遍,她们坠落的时候是一年前,一年了,过去一年了,你明白吗?”
“不,不是……”聂云摇晃着头,用手指上面:“好高……好高啊……还有这里……这,好黑……好冷……”泪在聂云脸上止不住的淌,他泣不成声:“她们不会武功啊……会摔死,会冻死……会害怕……你听,她们在说冷,让我快去找她们……你听,你听啊……”
看着聂云如此模样,若尘有种错觉,曾经的聂云回来了,只是回来的聂云泪流满面,让他若尘不忍去看,不忍去听他泣不成声。如果可以选择,他若尘宁愿选择面对陌生的聂云,至少这样不会看到他最痛最伤的一面…
“晴儿,静宜,小雪,未未,婷婷……不要怕,我来了……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喊,我来找你们了,等我,等我……”
“聂云——”
若尘冰冷暗河里奔跑的聂云背影呐喊,边喊边追了上去。不过追了没几步,他就听见了隔世涧上面有声音,在一看那根绳子,竟在摇晃,对于这一幕,若尘暗骂一句:“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