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的黑暗世界,阴阳宫旗下五百阴阳傀儡兵,萧臣旗下以炎火、风千娘为首的魔头爪牙、以及为钱接任务的无数杀手和雇佣兵,以天罗地网的形式铺天盖地对若尘拉开了杀戮的序幕。
若尘在聂云的暗中隐藏下,是逃过一次又一次追杀,一次又一次将围追堵截的追兵全歼。只是至始至终都没人知道聂云在若尘身边,因为没有活口,更没有留下聂云存在的丝毫痕迹,因为聂云所用的杀招不属于任何派别,只用速度和力量将对方全身筋脉给打断,然后由若尘那霸绝天下的枪技放到。并肩作战的两人在风雨中来去,可以说他们两人是踏着尸体在黑暗的世界里前行。
残月当空,树影婆裟。
不知是属于那片原始森林中,在树与树之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幽灵,这些幽灵不停闪跃着前进,追寻着他们的猎物。这些人当中,有脖子上缠着一条蟒蛇的炎火,以及怀里抱着一只白狐的风千娘。
距离这些追兵十里之外的一个峭壁前,出现了两个身影。在月光下,两个身影对望了一眼,便拿着手电,提着一个大黑包,沿着面前的一个洞口走了进去。洞口里面是一条幽长的巷道。安静的巷道中,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他和他的脚步声。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巷道中背着大黑包的他打破了沉默,听声音是若尘。
拿着手电走在前面的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不想说话,只想这么静静地走着,因为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令他悲痛欲绝和失去挚爱的地方。妖僧遗址:隔世涧!
幽长的过道,不一会儿被两人走完,来到尽头的他们站在了那隔世涧边缘。在手电的照耀下,面前这条宽五米且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暴露在他们眼前,以及对面墙壁上那道宽一米五,高两米的隧道口。
拿着手电的他,就这么凝望着对面那隧道口边缘,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哪儿一点都没变,只是哪儿给了他太多太多的记忆,那记忆让他不堪回首,不堪重负,太无情太残忍……
就是在那儿,他走向了末路。
就是在哪儿,他失去了挚爱。
就是在哪儿,他开始死去,将所有化作了曾经。
那伤痛的一幕又一幕在他脑海里如昨日般清晰,彷佛他又看见了对面那悬崖壁上,有个男人死死抓着悬在半空四个女人……以至于有泪溢出了他的眼眶,如水蛇晶莹剔透划过他的脸,复杂的眼神似愤怒,似悔恨,似痛苦,似思念,似嘲笑,似饥讽,是无奈……
“晴儿,静宜,小雪,未未,婷婷,在你们人生最后的地方思念你们,这份思念你们感受到了吗?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样近距离的思念着,是不是多少能缩短一些?但是我知道不管距离多遥远,我们这份感情不会改变,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永远都是——”
风,有风吹来在他耳边掀起了私语,曾经那些闪耀的声音,曾经那些挣扎的无语,以及在默默成长中被掩盖的那段记忆……
站着旁边的若尘,闭口不言,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点燃聂云心中那抹悲痛的怒火。毕竟那日就是在对面隧道口边缘,因为自己捅了他三十多刀,导致五姐妹不忍聂云在坚持,选择了放手,造成聂云失去挚爱。这份痛是他若尘引起,可以想象,如果他说话,将聂云的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绝对会死得惨烈无比。
这些日子,跟在聂云身边的若尘,算是勉强摸透了喜怒无常的聂云,对如今这个陌生的聂云,你要顺从,否则就会引起聂云的怒火。也就是说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千万别违背。当然若尘也没有什么好违背的,第一,把聂云当兄弟,聂云也还算对他可以。第二,只能跟着聂云,否则会被外面那些追兵杀得死无葬身之地。
站着的聂云在怀念,不说话的若尘就蹲在旁边,从大黑包里取出准备好的万米长绳朝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放了下去。之前若尘不知道聂云准备长绳做什么,可是现在来到了这里,那么傻瓜都知道他聂云想干什么了。聂云想下隔世涧。
不知过了许久,喜怒无常的聂云将手电光从对面隧道口转移到了若尘身上,使得若尘当即一愣,他望着已长出头发的聂云,心想:尼玛,我可没有说话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该不是拿我去祭奠五姐妹吧?
“呵呵。”若尘尴尬一笑,用手指了指手中的绳:“好了。”
“近来一直没有发现水中月,也没见她联系你,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怎么突然问起她?”若尘不明白聂云要做什么,眼珠转了转,心中顿时一惊,眼里闪过一丝怒,他站起身看着聂云,郑重地说:“聂云,我把你当兄弟,兄弟妻不可欺,你不知道这个道义么?以前你和她做了什么,我知道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不在追究。可你现在若还打她主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聂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就这么盯着他若尘,使得他若尘心里发毛,但尽管心里发毛,在水中月事情上,若尘绝不会退让半步。
“你多想了。我问她,是我觉得经过上次这里的抉择后,你会和她在一起,可是这些日子你们没有在一起,还不联系,我好奇。”说着话的聂云,沉了一口气,继续说:“还有上次我和水中月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也还你了,因为你抓我五姐妹,捅我三十几刀,所以我们扯平,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事。”
“呵。”若尘一声冷笑,点了一支烟吧嗒了两口,他说:“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月儿现在在哪里,自从我和她离开这个隔世涧后,她就因为我捅了你,说我背信弃义,说我贪生怕死,说我不在是曾经的我,都不听我解释。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其实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或许我会选择我抱着月儿跳下去,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聂云沉默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想下去寻五姐妹,现在绳子放好了,该行动了。”若尘深深的看了一眼聂云,然后戴着防刮擦的手套抓着绳子,含笑留下一句:“五姐妹会下去,我也有责任,我就先走一步。”话落,抓着绳子纵身一跃,跳入了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