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了大宅,锦瑟有了自己独立的书房。
长风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在挨骂和饿肚子之间抉择了好久,终于决定向人生的头等大事投降,从窗户直接爬进去,哼哼唧唧装可怜:“瑟瑟……我就快要死了……”
锦瑟正在聚精会神批阅公文,被突然打断十分不悦,拧了拧眉,冷着脸没有理会长风。
“瑟瑟……”长风把脑袋凑到锦瑟文案前,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锦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不会吵着不吃饭。”
锦瑟抬起头,把毛笔放在一边,面无表情道:“饿了?”
长风吞了吞口水,点头承认道:“很饿。”
“那好,”锦瑟随手向旁边一指,“把汤喝了吧。”
“嗯嗯!”长风点头如捣蒜,从未想过锦瑟怎会提前为他备好汤,只是一溜烟飞奔过去,兴冲冲揭开保温盖子,待看清之后,却垮了脸,“这个汤好难喝,我不要喝。”
锦瑟已经投入公文之中,闻言头也不抬:“那便饿着。”
长风被噎的够呛,顿觉委屈极了,握着拳急急辩解:“瑟瑟,这次真的不是我挑食,这个汤实在是太难喝了!味道怪怪的不说,每次喝完,头都晕晕的,很难受。”
锦瑟不说话,低头健笔如飞。
“锦瑟!”长风立起眼睛,想把锦瑟的笔夺过来扔掉,又马上想到上次扔了锦瑟的卷宗,惹得大家不欢而散,只好忍气吞声,委委屈屈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活活饿死?你不爱我了吗?”
锦瑟转过身来,看着长风:“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生来便从未吃过饱饭吗?你知道你喜欢吃的蜜望果从采摘到进贡入宫,浪费了多少人的血汗吗?你知道这一个蜜望果的价钱,足够穷人吃一个月的饱饭吗?所以长风,这世上确实有活活饿死的人,但绝对不会是你。”
长风被教训的哑口无言,呆立在一边,过了好半天才道:“就算我饿不死……那你也不爱我了吗?”
锦瑟闭着嘴不说话,长风便又道:“瑟瑟,我觉得你对我越来越凶了,以前你很温柔的……”
锦瑟一愣,静默片刻,忽的柔柔笑了,站起来将长风拉到椅子上坐好,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今年旱灾严重,我常在外考察民情,见到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忧民心切,对风儿的态度是有些差了。”她凑上去亲了亲长风的侧脸,“风儿委屈了……”
长风一听,心底柔肠百转,既动容又愧疚,吊起眼睛望着锦瑟道:“是我娇生惯养,不懂事,瑟瑟,你不要嫌我。”
“怎么会?”锦瑟憨憨笑着,“我最喜欢风儿了。”
又拾起汤匙,舀了一匙汤递到长风唇边,哄道:“快趁热喝了,专门为你做的。这味道虽说不算顶好,却是很补的,风儿不要浪费才是。”
“嗯……”长风点点头,盯着眼前的汤匙,皱着鼻子张嘴。
一碗汤喝下去,长风顿时觉得头涨涨的,眼前的锦瑟也晃晃悠悠的不大真实了,好像喝过了酒。
不过心情却是不错,他笑呵呵张开手臂一把将锦瑟搂住,脑袋顶着锦瑟的胸口呢喃着:“不要忙了……不要忙了……陪我睡觉……睡觉吧……”
锦瑟却捧着他的脸,声音忽远忽近:“长风,你看着我的眼睛,乖,看着我的眼睛……”
“唔?”长风眨了眨眼,盯着锦瑟的眼睛看,却发现平时温柔的眼睛好像变成了两个漩涡,不断旋转着,似乎要把他卷进去。
长风有些害怕,正想要挣扎,却听见锦瑟令人安心的语气:“不要怕……风儿不要怕,瑟瑟陪着你……”
“嗯……嗯……”长风放弃了挣扎,看着锦瑟的眼,愈发困倦……
好温柔的声音:“长风……你还记得吗?在你很小的时候,曾经在母皇的寝宫玩躲猫猫,你藏到了哪里?”
长风垂着眼帘,哼声喃喃道:“嗯……柜子里……踩坏了母皇的……的……”他皱着眉,因想不起来而急躁,“什么被踩坏了……唔……忘记了……”
“不想这个了,不想……”那声音又提示,“除了柜子,还有哪里?”
“还有……”长风喘了口气,额头沁了点点汗珠,“床底下……很黑很黑……”
“你看到了什么?”
长风愈发疲惫,整个身子软在一边,斜斜靠着:“看见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个声音有些急了,句句紧逼,不容喘息:“那你没有发现你母皇的寝宫,有什么好玩或者奇怪的地方?”
长风几乎快要虚脱,每说一个字都要大口喘息:“我……我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长风扬起下巴,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汗珠顺着下巴尖滴下来,滚入起伏的胸口。
锦瑟重重叹了口气,眼见长风体力不支,只得无奈道:“好了,你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了。”
长风闻言倏忽卸了口气,靠着椅背歪过头去。
几乎被汗水湿透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锦瑟在他身边坐下,盯着长风毫无知觉的脸凝视片刻,愈发焦急。
这迷魂汤对人的身体伤害颇大,服用者会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服用次数多了,神智便会出现问题。长风已经喝了几次,若是再问不出来,只得另寻它法。
长风一觉睡到午时,醒来时锦瑟已经出门,在床上赖了半天,依旧没什么力气。
窗外夏蝉聒噪极了,长风有气无力招呼碧芜扶他起床,碧芜便笑他更懒了。长风晃晃混沌的脑袋,承认自己真的愈发懒怠了。
没精打采洗漱完毕,秋痕又及时端了午膳来,长风见着饭食便觉恶心,但记得昨日的教训,只得忍着不适,草草吃了几口。想起锦瑟不喜有人剩饭,便叫碧芜趁着没人看见,把剩饭埋在花底下。自己愈发没趣,又躺回床上开始睡回笼觉。
碧芜秋痕拾掇忙活回来,见长风竟然又要睡觉,怕他睡多了迷糊,硬把他拉起来出去走走。
长风拗不过,没力气争执,只好由了他们。
三人沿着锦府的荷花池散步,秋痕搀着长风,碧芜在后面打散。由于只是在家中并无外人,再加上长风不拘小节,所以只穿了件飘逸松垮的白衫,其上点缀着一朵歪歪斜斜的荷。发髻斜斜挽着,由于精神不济、面色苍白,竟然平地多了些弱柳扶风的味道。
白玉瑶探访锦瑟,她到锦府已是轻车熟路,正巧路过荷花池,便见着了此时的长风。
自然是惊艳不已,却又凭空多了些心悸,虽未曾谋面,但已经推测出长风的身份,呆愣半晌,方迟迟跪拜。
长风靠着秋痕斜斜立着,平日里的活泼没力气使出来,连话都懒得说一个,碧芜在后面道:“你退下吧,我家主子身体不适,不想见外人。”
白玉瑶连忙应声退下。
长风懒洋洋旋了个身,撩开眼皮瞟了瞟不远处的小亭子,哼声道:“过去……累了……”
三个人便如同蜗牛一般慢慢移至凉亭。
白玉瑶在不远处探头望着,肩膀却被人一拍,妈呀一声惊骇回头,却是锦瑟正派古板的脸。
“玉瑶,你怎么在这?”锦瑟微笑道。
白玉瑶有些讪然,低低咳了一声,道:“锦大人最近贵人事忙,顾不得我这小小官员,我便只好亲自上门了。”
“可不敢这么说!”锦瑟立起眼睛当真,连连瓮声道,“可不敢这么说!”
白玉瑶撩开眼皮瞥了瞥凉亭,见颀长的身影撑着下巴坐着,姿态优雅,散着无法掩盖的高贵气息,不由得喃喃道:“咱们的宝贝夜明珠独坐凉亭,难不成是受妹妹冷落?”
锦瑟寻着她的话望去,方才见到长风,不由得惊讶道:“长风怎么在这儿?穿的这么少,成何体统?”
说罢便要过去教育一番。
“哎,”白玉瑶不以为然,伸手拦住锦瑟,“这你就不懂了,妹夫这样穿,更是别具一番韵味。你这迂腐之人是怎样也体味不来的。”
言语之间,遮掩不住的可惜。
锦瑟憨憨笑笑:“这我当真是不懂了,玉瑶,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提起裙摆,走向凉亭。
长风正恹恹欲睡,忽听到有人柔声喊他,抬头却是锦瑟。
自然开心,站起来想要过去,却是一阵头晕,撑着桌面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下来。
锦瑟已经走了过来,扶住长风,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活蹦乱跳的。”
碧芜在一旁插嘴,语气间是浓浓的不满:“可不是!今儿个一醒来就这样,怕是害了病,大人,公务虽然要紧,您也得多关心殿下才是!殿下在宫里时,可从来都是健健康康的……”
“好了……”长风喘了口气,愈发觉得头晕不止,无力道,“你少说两句,吵得慌……”
碧芜这才气呼呼闭了嘴。秋痕拉了拉他,示意出去候着,碧芜死挺着不肯,被秋痕硬拉了出去。
锦瑟满面愧疚,摸着长风的脸,心疼万分:“都怪我,最近疏忽了。风儿,哪里难受?咱们请御医来诊治诊治。”
长风摇摇头,挨着石凳坐下:“可能睡得多了,迷糊,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怎么成?”锦瑟抓起他的手,柔声道,“我扶你回去休息,今天,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陪你。”
长风一听,分外暖心,勉强笑了笑:“瑟瑟,你对我真好。”
白玉瑶在不远处已经听得清楚,遥遥对锦瑟招招手,便转身依依不舍离去。锦瑟微微一笑,扶着长风回了卧室。
夏日里空气粘滞。
锦瑟打发走了下人,脱了外套,靠着床沿看着长风。
长风仰面倒着,眉宇微微拧着,睫毛受惊似的抖动,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体上,衬得线条毕露。
锦瑟突然有些口干,她拨了拨长风脸侧散乱的发,轻声道:“风儿真美,任谁见了都免不了心存觊觎,你真是名副其实的祸水,女人的友谊都被你破坏了……”
“嗯?”长风听得迷迷糊糊,眼皮抖了抖才睁开,“什么?”
锦瑟便低下头含住了那柔软的唇,手指一下子钻进了长风的衣服里,贴着皮肤游走起来。
“唔……”长风摩挲着眼皮,无力哼了两声,扭开头气喘吁吁,“瑟瑟……不要了……今天……好累……”
“乖……我来就好……”锦瑟扣住他的下巴,舌尖不由分说钻进了湿润的口腔。
“唔……唔……”长风直觉头晕目眩,口腔里不断探寻的舌叫人愈发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困难。腰侧游走的手指也攀到胸前,一下下撩刮敏感的乳=首,惹得头皮阵阵发麻。
长风伸手推阻,待到那舌终于离开,方竭力喘息,哀求道:“别……今天好难受……嗯……”
“难受还不忘勾引人?”锦瑟歪歪头,一把扯掉长风的长裤,低声含糊道,“随了你父亲吗?”
又随手将长风余下的衣物扯掉,用力往床里一推,长风便软绵绵滚了过去,又是一阵阵目眩,险些呕吐出来。
“唔……想吐……”长风已经听不到锦瑟说些什么,直觉脑袋嗡嗡作响,下=身猛地被人握住,控制不住地哆嗦。
“难受……”好像有无数人在耳边不断聒噪,无数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长风想要尖叫,却只是发出近似喘息的呢喃,“别吵……别碰……”
锦瑟脱衣上了床,抬腿跨坐在长风腰间,随手将长风挥舞的手按在一边,另一只手握住长风下=身的敏感,熟练玩弄揉捏。
长风并着腿直直躺着,连话也说不出,只能重重喘息,身体因为情=欲和痛苦而着了色,连耳垂都艳红欲滴。
锦瑟控制不住俯下身,含住那漂亮诱人的耳垂,长风抖了抖,蓦地呻吟出声,锦瑟一凛,牙齿随之用力。
“唔……”长风吃痛,发出湿软的呻吟,却被立即强硬堵住了唇,呼吸不能的同时,下=身快感却节节攀升,整个人如同在地狱和天堂之间游走,越痛苦难捱越欲罢不能。
长风睁开眼,眼前的锦瑟不断晃动,平时温柔的脸似乎愈发狰狞,像要将人吞噬一般,冷冷俯视着……
梦魇……
长风挺了挺身体,终于彻底陷入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