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开学了,胡大姜不能赶回来送行,桑妮有些不开心,但终究也没有理由责备他。桑老爸说:工作要紧啊。桑妮打包了衣物,被子和书,桑老爸和老妈带她吃了顿大餐,开车送她到学校。开学第一天,琐碎的事情特别多,报到、体检、整理、铺被子,老妈要帮忙,桑妮看宿舍的同学都自个儿忙着,就她一人还带着爸妈,有些不好意思,坚持自己来。桑老爸要赶回去工作,因此和老妈就先回去了。桑妮忙得七荤八素,铺被子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带被子!打电话给桑老爸,桑老爸说:你这没头脑的孩子,我忙得很,等下让吕安彦送过去吧。
吕安彦打车送到时,帮桑妮扛上宿舍楼。有型的帅哥做什么事都还是有型的,哪怕扛着被子。桑妮明显感觉到周围同学艳羡的目光。她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把吕安彦指挥得不亦乐乎。吕安彦说:你觉不觉得我像个备胎?典型的电视剧男二号,救场用的。只要你有事,姐夫也喊,桑老爸也喊,袁西西也喊。桑妮抬手戳了下他脑袋,说到:那是信任你。再说你有事的时候,姐姐我没有脚下生风地跑去救场吗?吕安彦说:有吗?桑妮说:没有吗?小时候有次你拉肚子,我给你擦屁股……吕安彦觉得太丢人了,打断她的话:停停停,上个世纪的事了,不用追忆。宿舍其他几个女生一边继续忙着一边偷笑。
袁西西管理着十来人的部门却有条不紊,生活忙碌而充实,很快从Eric事件中走出来。袁西西每天早晨拿杯costa进电梯总是正好遇到米海峰,有时在电梯口一起等电梯,有时袁西西已经进电梯了,米海峰在快关门时冲进来。米海峰说:袁经理早啊。米海峰是袁西西的下属,跟袁西西一起进公司,却成了袁西西的下属。袁西西面无表情地说:你早。喝一口咖啡,却故意用舌尖舔掉嘴角的残渍。
有一天,米海峰又一次冲进电梯,门关后,袁西西喝一口咖啡,他凑过来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袁西西说:为什么?米海峰说:你眼睛把这信息传递给了我。他靠在电梯扶手上,变着嗓音说:“快约我出去”,你眼睛这么跟我说的。袁西西忍俊不禁,说:再考虑。抬眼看了下楼层,走出电梯。米海峰追上去,快速说:在云端旋转餐厅,7点,我定位置了。袁西西只给他一个妖娆的背影。
凌幻答应了唐哲的求婚,自然也就以老板娘的身份接管了带空中花园的咖啡屋,其实大部分事务都是唐哲完成,凌幻只是在唐哲去自己的单位上班后每天花半天时间去店里盯着,给花浇浇水,跟客人聊聊天,指挥服务员整理桌布之类。桑妮等袁西西下班后一起去过几次,撞见唐哲不是在缠蔷薇的花枝,就是在修理树上的彩灯,她俩羡慕得垂涎三尺。因此,在凌幻还质疑自己的婚姻时,她俩一致认为,凌幻身在福中不懂珍惜,简直令人发指。凌幻嘴上说要不然送你们了,心里其实特别受用。
接下来,就是买房装修了,唐哲的积蓄以及双方父母各按能力凑了首付,凌幻家境稍好些,出得多,凌幻委婉地提出父母苦的钱也不容易,是不是给他们打个欠条。唐哲想了想,说好,双方父母都打欠条。凌幻不乐意,觉得婆家出钱给儿子买房娶媳妇是理应的,但也不能太放在脸面上,想着都打吧,日后有时间想办法,还没结婚就分得太清了,显然对双方感情来说不是个好的开始。真的矛盾出在装修上,凌幻想腾出一间房做更衣室,三面衣柜一面落地镜,中间带饰品架的那种。唐哲说这样太奢侈了,妈妈来了肯定不满意,再说你哪有那么多衣服鞋子,在主卧的卫生间隔块地方就行了。凌幻说她就有这么多衣服,以后还要更多。此话一说,矛盾就挑明了,只能靠谁让步解决。
凌幻气呼呼的,与袁西西、桑妮约好去发型店修理头发都唉声叹气,觉得唐哲家从小没钱导致现在花钱都小家子气。桑妮赶忙抚摩她的背让她顺顺气,说: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金钱观不一样不是错误,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应该用这事进行人身攻击。凌幻说:你家就没这问题了?袁西西笑道:她家小,想有更衣室的念头都难。桑妮说:我婆婆说了,我嫁的是胡大姜,又不是跟他们过,所以有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能乱嫌弃。凌幻和袁西西一听,嗤之以鼻,异口同声道:你太天真了。
三人各怀目的开始弄发型,桑妮想换个造型给胡大姜一个惊喜,袁西西同意晚上与米海峰约会,凌幻则为婚礼做准备。想到这儿,桑妮笑了,这真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你也到这家店做头发?一个女声从背后想起,桑妮抬眼从镜子里看过去,那姑娘披肩大卷发,个头跟自己一般高,身材不错,背着LV的shoppingbag,一手拿着iphone,耳朵里塞着耳机。桑妮与袁西西对视了一下,这妞跟我们小团体还挺搭。但这是谁?有点眼熟。
我是肖海红啊,你同宿舍的。
哦,桑妮想起来了,是新同学,忙给大家互相介绍。
肖海红说:唉,同学都太土了,研究生生活注定乏善可陈啊。好在昨天看到你了,牛仔裤不错,levis的吗?以后我们多多了解吧。你们慢慢弄,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出去。
凌幻说:背影还挺洋气。袁西西说:这妞挺刻薄啊。桑妮说:我跟她同一个宿舍……
桑妮拉好头发,吹干又修了修,清汤挂面,齐眉刘海。袁西西和凌幻由衷地表示,比之前的桑妮文气年轻多了,真应该飞到胡大姜那里给他个惊喜。桑妮自己照照镜子也动心了,这周末胡大姜要加班,为何自己不去呢,不一定要像个望夫石干等他回来。于是桑妮匆忙告别二人,回家收拾衣物。凌幻笑说:你说桑妮此行,惊喜会不会变成惊讶。袁西西说:乌鸦嘴。
袁西西其实想好去赴约了,但她还是比约定时间故意拖后了一刻钟。一刻钟的拖延正好,不会显得太急迫也不会让对方等得心灰意冷。但她的出现显然在米海峰的意料之中,他很绅士地帮袁西西拉开椅子,待袁西西坐定才回到对面,给侍者一个手势,菜品陆续上来。
桑妮飞到北京,又从机场打车到达胡大姜住所时,已是深夜,胡大姜迷迷糊糊来应门,从猫眼里往外瞧了一眼,说:你谁啊,是不是敲错门了。桑妮说:是我啊。胡大姜说:我不认识你。桑妮又好气又好笑,提高嗓门说:小妮子我啊。胡大姜瞪眼一看,果然是他的小妮子,只是发型变了,乍一看完全是另一个人了,赶忙让进屋里。桑妮冷得发抖,半天才缓过来,洗了澡两人都无多话,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胡大姜赶去上班,走之前说:白天先自己逛逛吧,晚上我早点回来一起吃饭。桑妮到周围晃荡一圈,临近傍晚,买了些菜回来忙活,发信息确认胡大姜回来的时间,正好把饭菜都奉上,还热腾腾。饭后胡大姜刷碗,桑妮正看电视,胡大姜的手机响了,桑妮瞄一眼,是个没存名字的号码,也许是广告,桑妮说:有短信啦,帮你看下。
至今桑妮都后悔看到了这个短信以及看到短息的那一系列举动,这在很长时间里造成了桑妮对胡大姜的不信任,两人关系几近陷入绝望的境地。短信说:这两天都没见到你,你还好吗?桑妮心里一沉,拿去问洗碗的胡大姜是谁。胡大姜看了下说不认识,这号码都没存,谁知道是谁。水声哗哗的,也听不出他声音里是否有慌张,桑妮没多想,回了个信息过去:挺好的,你哪位?要说对方要么很愚钝,没发现异常,要么很多情,以为这也是种调情,很快回复到:是我啊,你个坏人。桑妮把水龙头一关,举着手机开始质问胡大姜这是谁。胡大姜开始还否认,看了短息后沉默不语。桑妮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胡大姜看,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大吵大闹,她只需要事实,她也有权利知道。这样僵持了十来分钟,桑妮变得气急败坏,她不知道拿胡大姜怎么办好,电视剧里知道对方有外遇的对策是什么?是什么来着?但她脑中一片空白,她想把手机摔地上,给胡大姜一个巴掌,但最终没舍得摔手机,也不忍心打胡大姜,她唯一能做的是伤害自己。她把手机往灶台上一扔,说:好,你不说是吧,我走。转身拿了包要出去,胡大姜来拉她,被用力地甩开。胡大姜没有再坚持,只一路跟在桑妮后面。桑妮对北京终究不熟,她走得飞快却没有目的,她一刻不停地过红灯,边走边寻找思绪,许久,她转身想看看胡大姜还在不在,霓虹灯璀璨的街道已经没了胡大姜的影子。她环顾四周,却不知身在何处,唯一知道的是胡大姜租住屋子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