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的惊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他身上趴着的东西,也受到了震动,突然说道:
“庸医,你个庸医。”
“啊!”庸医凄厉的大叫一声。惊吓之中,身心倍受摧残。庸医很想说:我不是庸医……庸医很想问,你是人是鬼?可张大了嘴,什么也没说出口。却不争气的晕死过去。
“庸医。”
趴在庸医身上的身影,痛苦地叫了一声。见庸医没什么反应,用手撑着火炕,从庸医胸前缓缓抬起头来。原来竟是老葛。老葛只觉得浑身无力,脑子昏昏沉沉的,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痛楚立时使他清醒了几分,他咽了口腥血,努力回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间酒席后,老葛与众人来到了客房。睡前,吃下了百草丸。半夜里,老葛从痛楚中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十分难受。怎么回事?难道是吃坏了肚子。老葛寻思到。不能啊!老葛接着就否认了这种可能。他很快就想到,问题可能是出在那粒百草丸上。
毕竟,原先老葛吃过一粒百草丸。那时,吃后是什么感觉!可现在,却一点找不到感觉。联想到祖公子小妾身亡之事,老葛越发怀疑百草丸出了问题。思想及此,老葛望向那边的庸医,只觉得恨恨的。黑暗中,老葛越发难受,想喊,却觉得说不出话来。于是,老葛费力爬向庸医,爬到他身边,却晕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迷迷糊糊的老葛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脑子却越来越昏。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老葛奋力睁开合拢的眼皮,恍惚中,又昏了过去。
门外。
张小旗站在柱子旁,两名军士在使劲地敲门。
“你小子,是不是听错了。”见屋里半天没有动静,张小旗纳闷道。
“没错,张哥。小的起夜回来。听得这屋里有尖叫声,当时还惊了一跳。”
“张哥,里面就是头死猪,现在也该应一声了吧。”另一名军士道。
对啊,按理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该醒了。想到这,张小旗狠狠道:“使劲敲。”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不少房客。启亮、守成、秀才等人与几名房客闻声赶了过来,询问道:
“怎么啦?张小旗。”
“发生什么事啦?”
是这样这样的。一名军士讲了缘由。接着道:“于是,小的向张小旗禀报。”
原来是这样。这时,一名房客说:“方才我也听到了尖叫声。”
“这么久,里面都没动静,一定有问题。”
“先把门打开。”
众人议论声中,一名晚间喝的醉醺醺的军士走了过来。“娘的,你小子才醒来,去,快去把掌柜的叫来。”张小旗吼道。现在他几乎断定,屋里出了问题,可里面插了门闩,打不开门。他又不想暴力开门,毕竟,这久住王先生客栈,掌柜的背景不凡,他惹不起。
掌柜的住在后院。后院有两厢房,都是两层屋。后边是马厩,草料房。
晚醒的大兵下楼刚进入后院,迎面就碰上了王掌柜。原来早有店里的杂役通知掌柜的出事了。
不久,王掌柜上楼,来到众人面前。
屋里上了门闩,王掌柜也没什么办法。在众人的劝说下,同意破门而入。
张小旗是个精细人,虽说掌柜的同意了,还是不想自己人动手。于是叫道:“快,快把疯子叫来破门。”
疯子此时依旧在呼呼大睡。秀才回屋,一通连拍带拽,弄醒了他。迷迷瞪瞪中,疯子被秀才拉起,下了火炕,出了房屋,来到庸医门外。
“疯子。快,把门踹开。”
“啊。”疯子迷糊道。
“快,把门踹开。”
张小旗、守成等人纷纷叫道。可疯子不为所动,好似依旧迷迷糊糊的。见此,秀才道:“疯哥哥,把门打开,下一次有好吃的,让你吃三成。”
“哈哈。”疯子乐了。张小旗同启亮等人灵机一动,纷纷道:“疯子,只要打开门,下次有好吃的,我等让你吃三成。”疯子呵呵呵直乐,笑声中,猛然间大喝一声:“都闪开。”
说罢,疯子后退一步,抬起右脚,猛的踹向屋门。
只听“垮啦”一声响,两扇门应声倒地。
“啊呀!”王掌柜心疼的痛叫一声。
“闲人免进。”张小旗高声喊道。接着命令两名军士把住门口。
启亮等人来到炕前,撩起帷帐,一下愣住了。
只见,老葛压在庸医身上。两人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目睹此景的几人,不约而同,心里纳闷道。
“老葛,葛把子……”
“庸医,庞庸……”
众人分开两人,把老葛平放到炕上,不住地呼唤,两人依旧沉睡不醒。
“快,打桶水来,把他俩泼醒。”张小旗道。
“不用那么麻烦。”疯子喊道,盯着庸医又骂道:“潮货,让你再说哥是贼。”说着,抡起巴掌呜的一下扇了过去。随即,“啪”的一声响,声音脆亮。众人都吃了一惊,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啊!疼!”
隐隐的呻吟声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庸医闭着眼,呲着牙,咧着嘴,不住地哼哼唧唧。面颊上清晰地印了五个手指印。哗啦啦,众人一下子围了过去,围住了庸医。
“庸医。庸医。”张小旗、启亮急切叫道。
“疯子,你真狠。”秀才不忿道。
“要不是我一巴掌,他还醒不来呢。”疯子不屑道。
“哎呦。哎呦!”
庸医醒来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啦?”“老葛怎么了?庸医。”
面对众人的疑问,庸医痛苦的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庸医说的,让屋内的众人很失望。
“现在关键是老葛。”
“对。把葛把子弄醒。”
“疯子,要不你再给老葛一巴掌。”
听了张小旗的话,疯子一咧嘴,笑呵呵的来到老葛身边。抡起巴掌呜的一下扇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这一耳光扇的又脆又响。
屋内众人静悄悄的,盯着老葛。
老葛好像没有任何反应,面颊上也印了五个清晰的手印。
“老葛,老葛……”
启亮、守成等人叫道,老葛依旧没有反应。
此时,庸医慢慢坐起身来,挪了挪身子,靠近老葛,伸出手给老歌把脉。屋内立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庸医突然眉头一皱,微眯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死死地盯着老葛,神情古怪。
屋内的气氛突然显得令人有些窒息。
又过了一阵儿,张小旗忍不住问道:“老把子现如何?”
庸医转过脸来。神色古怪。道:“老葛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