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秀一掌递出,陆仁腰一扭堪堪闪开,陆震的一拳却又迎了上来,将他退路封死,陆仁再以匪夷所思之姿侥幸避开了这拳,烛狼的飞刃、狼爪再度袭来,陆仁再难尽数躲开,只得拼得受了几道飞刃,躲开了更致命更危险的狼爪攻击,所幸烛狼的飞刃威力不可与纳兰容慧的飞针相提并论,因而陆仁身上不过是多了几道伤口,血又多流了一些。
时间流逝,陆仁与乌鹿两方的战局均已交战良久,乌鹿虽仍在风雨飘摇之中苦苦支撑,倒是一直未受什么伤,不过他这边的战斗,一招一式均比陆仁那边威力大了数倍,一旦中招,必定是非死即伤的惨烈结局;陆仁这边的战斗,则更加血腥刺激,烛狼面部血流不止,陆仁更是全身都是伤,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而随着战斗持续,陆仁感觉背后的银色阵法效果似乎在逐渐减弱,身体也是越来越重,这更是加剧了他的困境,在众多修为均远高于自己的敌人围攻下,他每一招每一式都躲得异常惊险,短短盏茶时间,可以说他已死里逃生数十次了,而接下来,似乎随时都会被敌人的攻击击中要害而亡。
终于,这勉强维持的平衡局势,随着陆仁的一声闷哼,被烛狼的一爪打破。
陆仁被烛狼一爪击中背心,闷哼一声,口中鲜血喷洒,再也支撑不住,仆倒在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乌鹿见得此景,心中焦急,猛攻两招便带着言笑朝陆仁冲去,纳兰容慧看出破绽,一招“扇无风”使出,飞刃直奔乌鹿身后死角,眼看便要击中乌鹿,言笑忽然身形一动,扑到乌鹿身后,受了这一击,飞刃轻易突破她多力防御,穿透后背,从胸前射出,重重撞击在乌鹿多力防御之上,却未能穿透防御。
“啊!”乌鹿大惊失色,反身抱起言笑,只见她面容惨白,口中鲜血汩汩流出,气息迅速衰弱,眼见是不活了。
“替我……告诉……爹爹……笑儿……对不住……影盟……”言笑断断续续道,“还有……告诉师兄……笑儿……一直都……喜欢他……”言毕,一只素手缓缓垂下,鼻中再无气息。
乌鹿搂着言笑,面容惨淡,双手颤抖幅度越来越大,他深呼吸数次,终于压制下暴怒的情绪,抬眼看向众人,平静道:“你们,都要陪葬。”
“笑话。”烛狼怪笑一声,“有纳兰大人与陆居士在此,你以为你能逃一死么?”
说着,烛狼缓步走向已昏死过去的陆仁,“等我先了结了这小子,再来解决你。”
眼见烛狼抬掌欲要击毙陆仁,乌鹿心中默然道:“干娘,鹿儿有愧您的教导,可我实在无法忍受朋友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纵然功亏一篑,我也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乌鹿面容平静,身体却在悄然发生着细微的变化,黑布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变化,尽皆直立起来化作十数条,如兵士拱卫君主般,列队整齐立于乌鹿两侧,似乎在恭迎君主登基。
见得乌鹿发生的变化,其他人还未察觉什么,陆柳却是首先发觉异常,他的伴器柳枝竟在瑟瑟颤抖着,似乎是因面对难以匹敌的存在而发自本能的畏惧。
此景令陆柳大为震惊,他成为持器者也已有数十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然能令伴器产生畏缩之感,这等匪夷所思之景,他仅仅只在传说中听过。
发生此种情况,他所知的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乃是对方的伴器品阶属于传说中的神品,其二,乃是对方的修为超越自己两个大层次。
可是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都太过令人难以置信,若说眼前这少年的黑布是神品伴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纵然是当今东胜国的皇族,也从未听说谁拥有神品伴器,即便是当年纳兰家族第一任家主这等风华绝代、实力冠绝东胜大陆的人物,其伴器也非神品,只因这种伴器只存在于传说中,乃是“神”所持之器,不是“人”可以拥有和掌控的;而若说眼前少年的修为高出自己两个大层次,这就更不可能,他如今修为乃是持器者,更高一个层次则是“控器师”,如今东胜大陆上在伴器一道上成就最高者,应也未超越“控器师”这一层次,而在“控器师”之上的层次具体称作什么,他都不甚知晓,若是眼前少年达到这等传说中的层次,恐怕只要看看自己,自己便已死了,又哪需要打斗如此之久……
就在陆柳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领之时,纳兰容慧也发觉了乌鹿的异常,只是她并无伴器,因此反而难以如陆柳般震惊,不过见到陆柳极其凝重的神色,她也知晓这乌鹿恐怕是受了言笑之死的刺激,为防同伴再遭毒手,打算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片刻之间,整个屋子之中除了并未修行多力的武易竹与刘易老外,所有人都已发觉了乌鹿的异常,烛狼本欲一掌击杀陆仁,此时也是缓了一缓,扭过头来,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乌鹿,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乌鹿此刻也不管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是否是在看一个怪物,众目睽睽之下,黑色布条竟然一点点向他身体靠近,部分布条已是逐渐缠绕在了他手臂之上……
就在乌鹿即将爆发之际,忽然门外一片惨呼惊叫之声响起,紧接着,紧闭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几个身影兔起鹘落般出现在屋内。
“影盟永安分堂言伯庸在此!”一道略显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屋内炸响,来人正是言伯庸,在其身后,罗子风与燕青书垂手而立。
屋外,雷虎的大笑声响起:“一群小喽啰,让老子暖身都不够啊!”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永安分堂堂主言伯庸与三位副堂主罗子风、雷虎、燕青书尽皆闯入城主府之中,加入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