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玄天参见大帝!”
“盘古教盘牛参见大帝!”
玄天和盘牛一前一后走到玉皇大帝座前拜见,众少年也整齐参拜,猴大宝、猪小宝和小玉跟在玄天身后有模有样地随着叩拜。
除了盘牛四人把四大金刚象扔破麻袋一样扔到场中,这一行人所有表现都中规中矩,并没有失礼之处,更不象传言中的无胆鼠辈,乌合之众。
行完参见之礼,也不等玉帝开口,玄天带着众少年起身站立,近百人身上白袍都沾满星星点点已成暗褐色的妖血,与焕然一新的仙家子弟相比,战队少年们才象刚从厮杀中回来,而那些换了新衣的仙家弟子,到象是来迎接他们的看客。
原来不换衣服还有这样的效果,许多头脑灵活的仙家子弟回过神来,后悔不迭。
“玄天,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天庭的客人呢?”玉帝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先问躺在地上的四大金刚之事。
“回大帝,弟子刚到南天门外,便被这四人阻挡不许入内,还辱骂弟子和弟子师门。弟子仆从们一时气愤出手,失礼之处请大帝责罚。”玄天并不知道他现在的回答与先前玉帝的讲话如出同宗,都是真假掺在一起,就算有知情人,在不能开口插话时,也不知道该点头赞同还是摇头反对。
如来微笑不语,高深莫测的笑容一成不变。
落在神仙眼里,如来的笑容便是一种如海阔天空般的过人气度。
落在玉帝眼中,如来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种貌似信任的试探之举。
落在寿星和太白金星眼里,如来的笑容却是一种莫名的讽刺和嘲笑,倒象是在看仙界的笑话。
太白金星捻须沉吟,寿星不想让太白金星抢了先,好不容易有在玉帝面前表现一下的机会,也正好在玉帝请来的强大外援如来佛祖面前露个小脸。
寿星迈前两步严厉地喝问:“你把天庭的客人伤成这样,只是失礼!”
玄天拉起方才拜见玉帝时放在一旁至今还跪朝玉帝方向不敢抬头起身的女孩,鼓励地笑了一笑,“你如实告诉这位大仙南天门之事吧,可别漏掉只言片语。”说话间一丝青木真气从脚下沿着女孩的小腿传遍女孩全身。
身着五彩花裙的女孩向寿星行了个礼,张嘴就吸引了全场目光。
女孩不知哪里学来的神通,并不仅仅是讲述南天门之事那么简单,而是将所有动静和各种声音包括几人的对话,都从那张樱桃小嘴中真实再现,声音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如果闭上眼睛,根本不会感觉到这是出自一人之口,而且出自一个小女孩之口,简直就是身临其境,除了画面,连少年们的踏步声和猴大宝、猪小宝的怪叫声都历历在耳。
没人会怀疑这一切是预先好的,或者说是玄天捏造出来的,这种神技在天庭中还从未有谁接触过或是听到过,女孩模仿再现出来的声音中,连语气中的嘲弄、讥讽、愤怒,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女孩说完后,低头束手退到玄天身后另一侧,不自觉地又一次学着小玉的姿态,两个女孩一左一右站在玄天后侧,到象是两名精心调教出来的侍女。
“大帝,弟子是道门之徒,更是仙界下属,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有师门和天庭处置,哪里轮到这外人来指手划脚。”玄天这时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受了委屈替自己辩护的小孩,脸上的表情也配合得极好,诸神仙都开始有点同情和自责。
这不过是个还没成人的小孩,大家先前对他的议论和不满,是不是过于苛刻了点。
玄天说完这句话后,走到四大金刚身边扶起四人,“刚才多有得罪,请四位贵客原谅我年少不懂事。”
与四大金刚比起来,无论体型还是年龄都小得可怜的玄天伸手去扶四个巨型壮汉,而且四人被扶起后居然没事人一样,看不出有半点异样,只有身上的被扯得稀烂的袈裟让人忍俊不禁。
虽然很多神仙都察觉到玄天在扶起四人时做了点小手脚,却还是对玄天有了些改观,毕竟一个被庞然大派宠坏了的小孩,能有这样的举动,至少证明了本性不坏,还有挽救的可能。
许多神仙都下意识地把玄天当成和其他仙家子弟一样被溺爱包围从没吃过苦头受过委屈的少年,这样一想,眼中又多了一些柔和。
“大和尚,我仆从弄烂了你们的衣服,我赔你们好了。”玄天笑嘻嘻地表现得又天真又诚恳,回过头对不远处的元始天尊笑得更可爱地说,“元始师伯,弟子穷得丁当响,你帮弟子赔他们四件衣服好吗?”
四大金刚脑子里还一阵一阵的眩晕,没弄清楚身处什么环境,嗓门最粗之人恢复神智那一刻偏生又将被打晕前最后一句咽在喉咙里的话吼了出来,“佛爷收了你这小妖道!”
这下不要说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许多出身道门的神仙了,就连玉皇大帝和西王母都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只是碍于如来坐在旁边,没有出声喝斥。
仙界中道门为尊,乃是仙界第一大派,更是整个天庭的支柱和依靠,四大金刚之一这句下意识吼出来的话,已经得罪了一大半的在场神仙。
如来还是保持着笑容满面,轻诵了一声佛号,对四大金刚说道,“你四人犯了嗔戒,自己回山受罚吧。”
四大金刚灰溜溜地勾着脑袋从瑶池离开,如来转过头向玉皇大帝和西王母开口,“看来这其中有许多误会,都是因历练一事而起,好在是小辈们打打闹闹,没什么大碍。”
玉帝从如来话中听出暗示,暗忖自己被女儿扰了心神,居然失去了平素的沉静,差点被眼前这个截教小孩掌握了主动。
“玄天,其他人都说在妖界历练中从未碰见过你,朕也不会偏听偏信,你可以证明你们小队功劳的证据?”玉帝不再提四大金刚之事,直奔主题。
被玄天“挟持。”而来的小女孩显然是玄天的崇拜者之一,路上三言两语就把对玄天不利的传言一股脑告诉了玄天。
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六年中接连不断大大小小的战斗又验证了玄天用后世模糊记忆创造出来的训练方法与全新的五行运用术极为有效,更加增添了玄天要为自己闯出一片不受任何人欺侮的独立天地的信心。
所以玄天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并且暗自庆幸为了试验而让小玉帮着收起来的魔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得到玄天示意,左小刀走出队列,面向众少年,中气十足地发令,“散阵!”
少年们整齐快速地从密集队列疏散排开,前后左右之间都刚好一臂距离,不论横观纵看都极其标准,这让习惯了凌乱散开各持法宝乱打一气的天兵天将和诸天神仙都眼前一亮,好一群少年!
“米小快、乔梦符出列!”左小刀早知玄天下一步行动,跟了玄天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默契,从南天门到瑶池这段距离足够他们商量很多事情了。
小快和乔梦符走到玄天身后,站到身着五彩花裙的女孩和小玉之间。
“脱。”玄天面向玉帝背对少年轻轻吐了一个字。
左小刀和队列中所有少年动作一致,两手放到胸前左右一分,妖血斑斑的白袍上半部份从中一撕为二,垂落到腰间,的上身伤痕累累,甚至一些旧伤上还覆盖着新伤。
无论新伤旧伤,所有伤口都可以一眼看出是被利爪、利齿、尖喙所伤,除了妖界中的妖魔,也没有其他任何生物能在少年们身上留下这种伤痕。场中近九成的神仙都有过与妖魔交手的经历,有的参加过曾经的仙魔大战,有的也曾经作为新秀赛成员参与过妖界历练,少年们身上的伤是真是假,是否确为妖魔所伤,神仙们自信还无人能骗到他们的眼睛。
这可比什么证据都来得更为真实可靠,绝对的无法伪造,而且无人可争无人可抢,更不可能冒领其功。
“这玄天好深的心机。”这是元始天尊在刚听到玄天吐出“脱。”字时就恍然大悟的心声。
“请玉帝准允女弟子不必脱衣验伤。”玄天躬身恭敬地向玉帝拱手。
这是玄天的第二招。
玄天早就知道九公主整个八年中一次都没出过手,而玉皇大帝和西王母显然不会让九公主寸功未立。除了已成为仙仆的少年和玲珑、小莲,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在玄天心上,但是却没必要把九公主拉下水,何况看样子投入空门的小莲有如来护着,也不会坐视不管,更得考虑下玲珑的感受。所以玄天这一请旨,无形中就恰好把九公主、小莲和玲珑三人从验伤证功中排开,也有意无意地撇清了这三人冒功的嫌疑。
当然如果还有人要不知趣地提出可以请女仙们来验伤,先不说有没可能,就算真的有哪个神仙这样提出来,那他也是自己找死,跟玄天半根毛的关系都没有,自有玉帝、如来和四海龙王来收拾。
太白金星差点把指间的长须都给捻断,心想,这个比狐狸还精的小家伙真是通天教出来的?真的到现在才年仅十二?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也都暗暗叹气,一番算计全白费了。
的确,玄天这招更绝,这可是比什么都来得更过硬更真实的证据。玄天也不可能为了功劳就有意让少年去给妖精魔怪们咬,况且那些重重叠叠的新旧伤痕,太上老君看了都有点头皮发麻,这得历经多少战阵,才能留下这么多的伤痕。
玄天右手一挥,一个仙囊从袖中飞出,滚出一大堆魔元散落在地上闪着幽幽魔光,“弟子糊涂贪功,带领属下只知道追赶领头的魔将魔帅,却害得其他人面对妖怪大军,也不怪大家误会弟子胆小逃逸,大战中不见踪影。”
玄天第三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