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这一睡就没有醒,直至第二天中午才神情恍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前晚却发生了件事,也就是丘辉把钟风拖进陈木的寝室走后,钟风睡得有点不安稳,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睡得好的,不过主要原因是寝室中太吵,那有几十分贝的杂音轰鸣在钟风的的耳边,就像在不停的吹着战歌,咚咚震耳,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仿佛听到了某位革命前辈的召唤,震荡波搅动钟风肚子中的渣滓,胃便受不了,疼得睁开虎目,龇牙咧嘴,眼前是个陌生的地方,也不陌生,就是个狭小的寝室,***大个地铺上几张床,学生的一些杂物随意堆在寝室中,设下路障,连个过人的地都没有,中国学校寝室都这样,硬是要比较的话,也就是公共厕所和私人卫生间的区别,虽然寝室相似度极高,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他住的寝室。
钟风也瞧见了睡得正香的陈木,不便打搅他,就问正在打着游戏的离海东,
“几点啦?”
等沉迷在游戏中的离海东厮杀了会儿,有个空挡时回答,注:其实空档时候挺多的,灰屏就行,几分钟一次吧。
“十一点半了,你是回不去的,没公交,的士也少,还特别黑。”
“为什么黑?”钟风不理解黑是什么意思,
“就是杀你如宰猪,爱怎么杀就怎么杀。”
仔细揣摩了下,钟风明白了这一粗俗的比喻,晚上的计程车确实挺贵的,不打表,就随便说个价,还是爱上不上,不爱招揽的样子,不过这也情有可原,的哥也得赚钱不是?
钟风硬是手软无力颤巍巍的爬下了床,摇晃到水龙头边,狠狠的洗了把脸,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后,就一屁股砸在铁架木椅上,无意间扫视自己的身上,发现白大褂不见了,顿时急急的问,
“我的实习的衣服呢?”
离海东一边甩着鼠标一边疑问,
“什么衣服?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是没它我就是病人啦!”
“你还得病了,是什么病?”
没回答离海东的话,钟风赶紧到陈木的身上瞧瞧,又在满是杂物的寝室找找,却还是找不到,心中一阵烦躁,,问离海东,
“是白色的大褂,就医生穿的那种,我进来的时候,你看见了没有?”
等到离海东下一个空档,这个空档有点久,十来分钟的样子,灰屏时他还低声的骂了句SHUT!,钟风坐在那等了好一会,无聊的看着他打游戏,这才听到他的回答,
“你没穿,就带你来这的另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大褂。”
一点就通,明白了事由的钟风松了口气,应该是丘辉穿走了,幸好没有不见,那件白大褂也是陪伴他度过五年的老战友,(医科学校五年制)白大褂怕洗掉色,所以从未洗过,上面留得有药与酒精味儿几年前就拥有了杀毒功效,闻着既提神又醒脑,说不定今后开门诊时还得穿它,配上这一脸老气还能装模做样的当个老医生,现在不是年龄越大的医生越吃香么,美其名曰老医生有经验。
就在钟风思考着丘辉穿他的衣服有何邪恶的企图的时候,寝室门被钥匙叉开,一人背着个包走了进来,正是长时间刻苦学习的王庄,朝离暮归,废寝忘食,除了看书就是写作业,这学期每次陈木与离海东要抄作业时候就找他,当然抄网上更好,网上的虽称为参考答案,但是两位也没参考过,甭管对不对,全是依葫芦画瓢的写上去。
而且作业这种东西,真假难辨,大学的老师很多也是走形式,看都懒得看的,就丢桌上放几天,有空的时候就发回去,勤快的老师能打几个红勾,批个ABC,这种等级主要看你写得多不多,字迹美不美观,老师随意改,学生也就随意写,谁都不知道好坏,
认真严谨的老师认真的改作业的话更不得了,一看全是对的,跟标准答案似的,其中有个写错的答案的本子,那是有个学生抄错地方了,换个地方就是对的,这种作业,能改?
王庄第一眼就看到寝室来了个陌生人,礼貌性的打招呼,
“你是?”
“我是钟风,陈木带来的,今晚估计要睡这了,打扰了。”
“没有,没有,那里的事。”
客气是条沟通桥梁,站在桥的对岸望着对方,距离甚远,不是谁都喜欢听客气话,客气话却可以让不相识的人客气一番,消除点陌生感,钟风和王庄正在做这件耗时耗力事儿。
咕噜!咕噜!就在钟风和王庄交谈的时候,响起了这一奇怪的声音,就连陶醉在游戏中的离海东也注意到了这一奇特的声音,键盘手终于停歇了,转头望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那应该是睡在床上的陈木发出的,咕噜声不断,还带有节奏感,三短一长,四三节拍,不是枯燥无味平音,高低声跌宕起伏,快赶上黄河大浪了。
离海东第一个抢先笑着说,
“肯定是陈木尿床啦!这声音发得还真是奇特。”
王庄不相信离海东的无稽之谈,用他多天学得的知识认真的分析,
“不对,不是尿床,你有本事尿出这声音给我听听?让我来猜测下,首先——”
离海东马上反驳王庄的话:“还是有可能的,说不定陈木这家伙有什么前列腺疾病的,或者是鸟有问题!”
王庄毫不客气的否定了离海东的想法,
“放屁!你怎么不说是放屁的声音呢?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好不?这肯定是肚子中发出的声音,食物的残渣在满肚子的酒水中翻滚,冒气泡,不就有了这种咕噜声了么。”
离海东还欲与王庄争论一番,站一旁听了会的钟风笃定的说,
“那是我手机铃声,它刚刚好像落床上了。”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离海东与王庄相互对视一眼,双方的双眼中全是鄙夷,王庄哼道:“傻吊。”离海东不屑的说了句:“切,伪学霸。”便又玩他的游戏去了。
钟风爬上床把手机的铃声关掉,没有了咕噜声,却听到了另一种响动,是躺在床上的陈木发出的,微弱不可闻,近距离才听得清,陈木在那喃喃自语、满嘴鬼话,眼睛却是闭着的。
因为是方言俚语,钟风听不大懂,招呼离海东和王庄说,
“你看,陈木好像在说梦话呐!”
王庄见怪不怪的回应,
“早知道啦!很多次都是这样的。”
躺在床上的陈木毫无知觉,钟风在那侧耳倾听他的呢喃,总还是听懂了几句话,
“打他,丫!”
“不,吖做不到”
“上饿?”
……
钟风脑补下,觉得他应该在做着这样一个梦,
一个漆黑暗淡的夜晚,田间的小道上有条水沟,远处是一片玉米地,遮掩住了裸露的黄土地,虫鸣叽叽,叶语婆娑,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风不见人影,月不现花形。
陈木想赶紧离开这个黑不隆冬的破地方,便加快了步伐,快速赶回家。
突然,一阵惊呼传到耳畔,“救命啊!唔——”似乎被人捂住了嘴,玉米地中响起了阵阵重物压杆声,喀嚓声间断了不知多少玉米杆,有块地被搅动起滚滚波浪,层澜迭起、惊起多少飞虫。陈木看向那块玉米地,心中惊愕,更是惊恐,“我的天啊!这是在干什么?”
陈木深入敌方,赶忙冲进玉米地,拨开玉米秆,就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美女与野兽?一女子被一浑身黑毛的人形生物压在玉米地上,不知道是只猩猩还是条豺狼,这是企图不轨还是要吃人?女子应该是被吓晕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陈木立马大喝一声:“丫,打它。”抬脚就是一飞腿,将黑毛怪物踢翻,细节不再叙述,反正是胡搅蛮缠的陈木战胜了邪恶的小怪兽。
怪兽嗝屁了,女子没受伤,依旧躺在地上,根据钟风的脑补,这女子长得伊人独美、没有沉鱼落雁、惊花画蝶、却可以清风化雨、若轻鸾起翼,亦罗裳飘香,总而言之就是挺漂亮的,正常的男的若说是不心动那就是阳痿,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男性的陈木,看见那个女子眼眸微闭、撕衣诱惑,这?
陈木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不,做不到!”
钟风认为这只是种委婉的推辞,也就是说这是种修辞手法,没有任何意义的那种。
最终狼性大发的陈木还是说了句“上啊!”
脑补完毕的钟风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状,这人啊!就知道做这种春梦,这样真的好么?钟风爬下床,给几位陈木的室友说了说他的想法,室友一致认为这样的梦比较符合陈木鬼话情形,
不过因为钟风是北方人,陈木是南方人,离海东觉得应该将玉米地改成甘蔗林,王庄说甘蔗压倒比较困难,根据理论上来说,芦苇草比较合适,即干燥又温暖,有了家中席梦思床的感觉。
细节有偏差,但是众人主要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说陈木在做春梦。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说梦话不一定会做梦,做梦的时候兴许不会说梦话,谬论常常被一些人推崇,却注意不到,这真的是很无奈,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一定是真理,许多人观察出来的规律却当作真理,难道都是对的?
第二天,睡眼惺忪的陈木爬起来,赶着实习的钟风早早的就走了,王庄也不见人影,是学习去了,离海东很是八卦的问陈木做了什么梦。
陈木不明所以的说,
“没做。”
离海东坏笑
“你是在做春梦吧!”
陈木更加奇怪,便随便的胡诌道,
“不是,我昨天梦擂台上,我一拳KO了你,你跪着向我求饶。”
“哈?”
离海东不信,陈木反复强调就是这样,不由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