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兄,看到了没有,那就是望月坡!那是东来城最著名的一个地方,也是唯一没有经过人工雕琢,天然形成的一个奇地。”
“噢,不做人工雕琢,坡顶之峰却如人饮酒望月,旁边小峰又若歌者抚琴,妙啊!实在是妙!”
闻一鹤彻底进入了长河老祖的角色了,随着卦祖走到望月坡,用一种沧桑的语气慨叹着自然。
卦祖轻笑,伸手一指望月坡上一六角高楼,六方菱角如六头神龙探爪,散出光华,又似六星点缀。
“望月坡上望月楼,刚到东来城的人都喜欢到那里去。望月楼主望月老祖据说是从原来东来城主东昌天的时代就已经在了,但一身中天位祖道的强大修为,却不在东来城中担任任何职位。”卦祖道。
“噢,看来是个雅人,只求以酒醉明月。”闻一鹤笑道。
“咦,长河兄也闻到了特殊的酒味了吧。那是望月楼一绝,传闻是望月楼主亲自酿造的醉月酒。走,我带长河兄去看看,也品一品以酒醉明月的味道。我告诉你,永恒老祖也特别喜欢望月楼主酿造的醉月酒。好几次想问问望月楼主如何酿造的醉月酒,那望月楼主还不说呢。”
两人且笑且说,真有老友般的样子,相伴到了望月楼。一入望月楼才知人声鼎沸,客满盈座又是什么意思。
恍然就像来到了武侠小说中的武林客栈,只是望月楼中的酒客已经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而是强大无比的主宰、特供主宰,甚至连祖道人物都有。
祖道人物在望月楼中,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气息,反而有意将强大的祖道意境散发出来。
单人独酌,边上的酒客除了时不时看上一眼外,并不敢靠近。祖道人物的脾气捉摸不定,难保马屁拍不到,反累得一身遭殃。
卦祖看来是望月楼的常客。闻一鹤随他一起进入望月楼后,立刻就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恭敬地跟卦祖打起了招呼。
卦祖也特意让打招呼的人向闻一鹤见礼,并以兄弟相称,一时间闻一鹤倒挺扎眼的。
进入到九十九楼顶层时,闻一鹤发现楼中气氛安静,只有七人安静独酌,看着楼外山海云风。
“噢,诸位真的在这里,来来来,我向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长河老祖,刚到东来城。”
闻一鹤一眼就看透这楼中七人都是下天位老祖,卦祖十分熟稔地介绍起来。黑衣锦袍,袍上绣有山海日月的是乾坤老祖;白衣飘飘,风度翩翩,手拿折扇,刚到时还听见他口中唱着吟游诗人的名句名篇,外貌英俊洒脱,他是诗祖;面容冷峻,鼻如弯钩,也是中年人模样的,则是华祖;袒胸露背,光头似僧,笑如弥勒,红衣披身满身喜庆气息的则是庆祖;面容丑恶,左边脸皮还有一大块黑痣,目光凶如丧门星的则是丧祖,头戴八瓣奇花,身披霓裳妖媚女人是年祖;白发白须,醉眼惺忪的老头儿,打着酒嗝的是酒中仙,酒祖。
卦祖熟识这七个人,介绍也挺热情。
奈何,七人却并不是显得那么客气,居多敷衍似的抱了一下拳,并再多言语,只顾着晃着自己眼前的酒杯,似有些心不在焉。
卦祖似觉得有些挂不住脸,神色微恼,正待开口喝斥两句。忽的,丧祖阴阳怪气的挤出了一句,“我说卦祖,这位长河老祖,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与咱们不是一路的吧?”
“丧祖!你少阴阳怪气的说话!不错,长河兄弟不是从祖界过来的,也不是从天根过来的,但这有什么?永恒老祖敞开东来城大门,为的就是欢迎天下高手,既然来了东来城,就是咱们东来城的兄弟。”
卦祖不满地应了一句,走向东边空出的一章桌子,“长河兄,甭理会,咱们坐这里。”
闻一鹤笑笑,并不理会他人,走了过去。他算是听出点意思来了。在座的七人加上卦祖,都是从祖界过来的。而闻一鹤所变的长河老祖,却是虚幻的人。地域问题,导致了相当大的隔阂。
“慢!”丧祖喊了一声。
丧祖站了起来,冷笑着看闻一鹤,“卦祖可以坐下,你不可以,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噢,看来卦祖你给我介绍错了,他不是丧祖,应该是望月老祖才对!”闻一鹤不理会丧祖,对卦祖说道。
卦祖尴尬地笑了笑,站起来,怒道,“桑祖,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什么?卦祖,你别忘了,你也是从祖界过来的,你莫非要做这个叛徒不成?”丧祖寸步不让。
“住嘴,你说什么?什么叛徒不叛徒的,你这是在说永恒老祖吗?”卦祖愤怒得身体都在颤抖。
“长河兄,咱们坐下,不要理会他!”卦祖转身请闻一鹤坐下,复又回过头来,冷哼道,“真是不可理喻!”
丧祖一看这样,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开身前的桌子,大步流星闪了出去,一爪喷着漆黑之光,直扣闻一鹤。
“管你什么长河短河的,滚出去!”
闻一鹤神色骤然冷下,眼中寒光一闪,这丧祖也太不知进退了!当下,闻一鹤头也不回,大马金刀地坐着,猛的左手甩了出去,掌中浩瀚烟气喷出,如两道亘古长河一般奔腾起来!
“奔腾势!”
一掌冲天破,浩荡万里流!
无风而罡,千秋之掌,浩荡震出。丧祖一爪黑光被冲得尽碎,掌结实地印在桑祖手心。
丧祖顿时身体巨震,奔腾的力量仿佛在他身体内开拓出一条长河。瞬间撑得身体膨胀起来。
丧祖脸色大变,连连挥出十数掌,掌影纷纷震碎虚空,一股股黑气宣泄进破碎的虚空之中,人却还是狼狈倒退十多步,才站稳了身体。
卦祖以及其他六人神色一变,丧祖虽然蛮不讲理,但是修为可不是假的。丧祖敢对卦祖毫不客气,那是因为丧祖本身的实力,在下天位祖道中也是近乎上流的。眼下这个名不经传的长河老祖,竟然身不摇腿不晃的,一掌就挫了丧祖的锐气,而且似乎还未尽全力似的。
这么看,长河老祖岂不是在下天位祖道中也是属于顶尖的?
丧祖一下吃了亏,脸面顿是挂不住了。神色狰狞起来,怒啸长空,九十九层望月楼都微微震荡了两下。
楼下许多酒客,也被这一声愤怒的啸声给震惊了,纷纷飞出望月楼,从远处虚空看着九十九层。
“啊……这不是刚才卦祖带来的那个长河老祖吗?怎么跟丧祖干起来了?”
“哼,还不知道吗?丧祖是从祖界来的,每次卦祖带来的不是祖界或者天根来的高手,都被丧祖好一顿刁难排斥。丧祖自诩实力强大,据说一般的下天位老祖都要在他手中吃亏。”
“是啊是啊!祖道人物好脸皮。虽然彼此杀不了对方,但若第一次见面就被打败,脸皮大落,肯定无脸再呆下去。丧祖就是要东来城的老祖,都变成他们外来人。”
“长河杂种,本座今天非撕了你不可!”丧祖怒啸之后,整个气息都变成凶神恶煞,头顶上漆黑的门户,若隐若现,那便是在天根早有传说的“丧门”,丧门出,天下殒,苍生哭,众生悲!
在天根众多传说之中,丧门向来就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早被归类成凶邪之类的存在。
而这位驾驭丧门的丧祖,在闻一鹤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敏锐地感觉到,在这里有种格格不入的气氛。
不只是丧祖,就连其余六个,甚至是卦祖,或多或少也不将他这个“本土人”当成自己人。卦祖之所以友好,无非是一种为了目的的拉拢罢了。
闻一鹤是不可能公开自己本来的身份的。那就有必要适当显露一下实力了。
“好啊!那本座也让你知道人外有人,本座今儿非得亲手打破你那破烂丧门不可!”
闻一鹤猛的站了起来,身周的空间顿时被一股强烈的力量给震成了一个气势漩涡,比之前更剧烈地撼动着九十九层望月楼。
闻一鹤一步踏出,更可怕的气势冲开丧祖的气场,仿佛一股奔腾不息的长河冲开了万里山河!
“永不停歇!”
闻一鹤双掌以长河之道,打出纯粹的祖道绝学,撼天憾地,苍空都传出了剧烈而浩瀚的声响。
“什么这长河老祖之道,怎么会这么强大!”卦祖脸皮一跳,暗道不好,虽让看丧祖不爽,但都是从祖界中来的,他也不希望丧祖伤在闻一鹤手中。连忙暗中给其他六人传音,“快,快援手阻止长河老祖!”
其余六人心领神会,面貌冷峻的华祖,速度最快,他身披金色华光,一套充满华贵气息的拳法,引得望月楼外,霞云飞舞。
“长河兄,住手吧,一人退一步,将来好相见嘛!”华祖虽然宣称劝架,一拳却力大无边,毫无留手,直打闻一鹤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