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当心脚下。”扶着宇文倩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农孜,她正打量着这间自从自己陪嫁来就没有近来过的屋子,真可谓是极尽奢华,屋内的一件件摆设都不是自家小姐屋内的东西可以相比拟的,一面惊叹着一面妒忌着。“小姐,农孜想不通,着太子殿下怎么把这么好的一间屋子给了那样一个女人。”
“我也不懂,这间屋子一直是府里的禁地,除了殿下自己,说都不许踏进半步,如今给了这个女人,可见她在殿下心里的地位。”宇文倩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素手一抬,拂上自己头上的丹凤,这是独属于她的太子妃的象征。
“小姐,我们为什么还要带着礼物来呢?”
“殿下既然看中她,那我们就不能逆风而上,不是吗?傻丫头。”敲了一下农孜的头,她牵起裙摆迈进这间尤其温暖的屋子。
“太子妃驾到。”农孜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骄傲。
“奴婢参见太子妃。”紫鹃恭敬地跪在地上,小雪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转过头的意思,拔着手里蔷薇的刺。
“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赶快行礼。”农孜看小雪根本不理自家小姐和自己,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音量也在不自觉的加大。
宇文倩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到了小雪手里的是太子府花房的新鲜花朵,这可是太子的另一个禁地,除了花匠,那些花宁可凋零,也绝不赏给任何人,连皇后娘娘想要去看看,都被一口拒绝了,这个女人居然可以拥有,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心里又增加了对她的恨意,自己努力两年都走不进太子的心,可是刚刚,太子那温柔的眼神是自己怎么也得不到的,直到指甲穿进肉里都不觉疼痛。
“农孜,不得无礼。”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娇媚,脸上堆起笑容,走着小碎步到小雪身边,“小雪姑娘初到府里,很多礼节都还不懂,没事的,没事的。”双手扶着小雪的肩膀,满眼的笑意。
小雪伸出手拂掉了她的手,转过身来,对着还在地上跪着的紫鹃说道,“紫鹃,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满眼的疑惑,语气委屈。
宇文倩恨不得扳过她脸狠狠的抽几个耳光才解恨,这个女人,自己都主动示好了,她居然还这么不给面子。
“回小姐,这是太子妃,这府里的女主人。”
“太子妃?这不是阿宸的家吗?怎么会有太子妃呢?太子妃是什么呀?”歪着小脑袋,小雪以手拖着自己的下颚,眨着眼睛一会儿看看紫鹃一会儿看看宇文倩。
“回小姐,太子妃就是太子的结发妻子,而您嘴里的阿宸就是楚国当朝太子爷。”
“太子?阿宸是太子?”她的话音还未落,就被打断了,“你装什么傻的,楚国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你居然还敢叫殿下的小字,不要命了。”农孜也不等自家小姐发话,一个耳光就打到小雪的脸上。
“你做什么?”紫鹃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小雪的身边,“小姐,没事吧。”满眼的心疼,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农孜,你凭什么打我家小姐!”那语气间的愤怒吓得农孜身体一颤,但是一回头见到小姐的并未阻止自己,那股“勇敢”又回来了,“我打她怎么了?她这个毫无来历的女人,对太子妃不敬,光凭这一点,我就能打她。”那眼神里的张狂如此可厌,小雪捂着脸颊,眼中含泪。
“小雪初来根本就不懂这些。”轻柔的话语,反而激起农孜的嘲笑,“初来?你以为装可怜就行了?我可不是我家小姐,还有…。。嗞嗞,”摇着头,打量着小雪的脸,“这等货色也配入得太子殿下的眼吗?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哪还有脸活着。”
“农孜,你别欺人太甚。”紫鹃是这府里的大丫鬟,虽然不比她有太子妃撑腰,但是向来也不是个惹事的人,今天为了她这样大声与自己对抗,农孜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转着,“不会是,你觉得这个女人会成为你的靠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不过就是个殿下用来怀念的奴才罢了,呸。”口水直接吐到紫鹃的身上。
“你做什么?你怎么欺负小雪都行,何必拿紫鹃寻开心呢?”小雪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紫鹃,小雪对不起你。”
“没事,没事,紫鹃没事的。”
一直在旁边看着未作声的宇文倩看火候正好,示意农孜把礼物放下,又给了一个眼神,“农孜,你在干嘛呢,怎么能这么欺负小雪姑娘,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宇文倩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容不下别惹女人呢。”话语虽然是责怪,但是眉宇间的泄了恨的神情却没有掩饰。
“对不起小姐,农孜只是看不惯这个女人装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请太子妃责罚。”说罢还真的跪在了地上。
“农孜,你也是护住心切,小姐我怎么会怪你呢。”伸出手扶起她,“还希望小雪姑娘也不要介意的好呢。这是本妃带来的礼物,还希望小雪姑娘喜欢。”她是骄傲的,这太子只能是自己的,眼神闪过狠色。
“还不快谢恩。”农孜又恢复了逼人的样子,“哎,农孜,别这样,小雪啊,你别介意,她这丫头是被我给宠坏了,你可千万别介意。”拍着小雪的手背,是那样的轻柔。
“紫鹃替小姐谢过太子妃美意。”
“不客气,那我们就先走了。”伸出素手,“农孜。”
“是,太子妃。”
农孜临走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得意。
“小姐……”
“紫鹃,她们平日也是这样对你的吗?”微蹙眉头她的眼里没有往日的肃杀而是十足的心疼。
“都过去了,紫鹃没事的,只要小姐没事,紫鹃受些委屈又算什么呢?”眼眶红红红的,紫鹃心里暖暖的,这次小姐回来,显然和过去大不一样,那语气里的关心是那样的明显。
“紫鹃,来,到我这来。”
“嗯”
“以后啊,我们两个还要好好的,那个人是叫农孜吗?”拿着手帕擦拭着那印着口水的地方,“是的,哎呀,小姐别擦了,脏,紫鹃自己来就好。”
制止住她的挣扎,“紫鹃,我会为你报仇的,乖。”眉眼间笑容明媚。
“小姐……”
“紫鹃啊,我想,原来一定是我的锋芒太招摇了。”放下手帕,独自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迎面而来的寒气领她打了个哆嗦。外面已是银装素裹,自己的心何尝不是这样的冰封着呢?自己改不了宿命,那就去夺得宿命重的东西吧。任凭雪花在风的催促下打在自己的脸上,难道这就是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