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水无缺微微笑过,叶红日起身,看着旁边熟睡的老头儿和那只乌龟,极力隐忍一番,这才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钱如楠隐蔽的做了个鬼脸,一脸得意的走了出去。
不过叶红日却是没见到,那老头儿虽已沉沉睡去,却在他离开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凶光乍现。
钱如楠见叶红日离去,知道这小子多半不会再回来,古灵精怪的她哪儿能不知道叶红日的打算。四周晃了晃,见水无缺拿着一个红辣椒下青菜汤。眼珠子一转,突然弯腰捂着肚子,哎哟叫唤一声。
那水无缺倒也老实,叶红日给他叫了十个红辣椒,他也就老老实实的吃了起来。咬一口辣椒,喝一口青菜汤,虽满脸通红,却浑身火热,觉得是不错的御寒食物,打算将这十个红辣椒一并吃了,以免辜负叶红日的一片好心。
见钱如楠突然呻吟一声,又见他伸手捂住腹部,连忙问道;“钱兄可是不舒服?”
“哎哟,别提了。可能吃得过于油腻,有点儿闹肚子。”钱如楠这演戏功夫也算不错,龇牙咧嘴,眉头紧皱,好似真有这回事一般,“水兄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钱如楠指了指肚子,示意自己去茅房。水无缺连连摇手,示意他快些去。只是听见钱如楠说刚才吃得过于油腻的时候,不免口中唾液横流。
“唉,也不知道这不祥究竟是何物,居然这般厉害,害我这一路好些辛苦。想我堂堂水云阁少主,何曾遭过如此罪孽。”水无缺想到近来所遭受的困境,心中不免叹息一番。摇了摇头,坐了下来,拿起一只辣椒咬了一口。
顿时舌头如火烧一般,又端起桌上的青菜汤,喝了一口,完了如同饮酒一般,张嘴哈了几口气,砸吧砸吧嘴儿。
“不过我水无缺蒙上天垂怜,还好遇到了叶兄这般江湖豪杰,才让我免受苦难。叶兄待我,真如亲亲兄弟一样,他日,我定当好生报答。”
想到叶红日一路上对自己的种种好,水无缺即便男儿,也是感慨万千。
水无缺在酒楼中感慨天降贵人,而钱如楠则是悄悄的来到了酒楼的后门,鬼鬼祟祟的摸了出去。
“哈哈,你这小子,好不老实,居然丢下那水无缺一个人在里面。还称什么江湖少侠,却是这种不讲义气的小流氓。”叶红日早在后门等候,靠着墙壁,拿着酒葫芦,怡然自得。
“谁说本少爷不讲义气了!只是,只是本少爷见你出来,不放心,出来看看。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听叶红日这样打趣自己,钱如楠可是不依。她本就敬仰江湖人士,豪气万丈,肝胆相照,只是性子过于顽劣,对捉弄别人更是乐此不疲,所以见叶红日有心捉弄水无缺,她不但不开口道明,反而帮叶红日掩饰。
至于什么江湖义气,早被她抛之脑后,那义气怎么有戏耍别人来得快活。
“不讲义气就是不讲义气,哈哈,走走,咱快躲得远远的,要是这水无缺追了上来,可是不好。到时候,我身上可没银子付钱。那掌柜的要是拉我去娶她女儿抵债,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见叶红日看向自己,钱如楠瞪了他一眼,道;
“看什么,我也没钱。要抵债也是你去,我才不娶什么掌柜女儿。”说到娶掌柜女儿,钱如楠这小丫头不由得脸色微微红了红。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似一眼,异口同声道;
“那还不赶快跑。”
话音刚落,撒开丫子便往前跑去,一边跑口中还传出两人畅快的笑声。
两人却是不知道,他们二人身影刚消失在巷子中,那酒楼中的邋遢老头便走了出来,怀中抱着那似白玉的乌龟。
老头儿伸出右手,眼中慈祥,在怀中的乌龟上轻柔的抚摸着,轻声说道;“儿子别怕,有爹爹在。”
看向叶红日二人跑去的方向,脸色顿时阴厉下来,目露凶光,冷声道;
“想打你主意,还想吃了你的肉,还想喝你的汤。”老头儿说着已是激动之极,身体颤抖,显然愤怒至极。“这种恶人,爹爹定然要杀了。不,捉回去,熬汤给我儿子喝。”说着,在白玉乌龟身上轻抚了几下,这才将白玉乌龟放进怀中。提脚向前迈了一步,只是这一步,有十丈之远,一步便到了巷子尽头,骇然之极。
叶红日二人打打闹闹的朝着镇子外走去,口中不时谈论在酒楼中左顾右盼,苦苦守候的水无缺。还未走几步,叶红日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小子,你不会是突然感觉心有愧疚,想要回去跟那傻子磕头认错吧。”钱如楠丝毫未察觉到危险临近,还和叶红日调笑着。
叶红日却是转过身来,微微笑着,两只手抓住钱如楠的肩膀,看着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钱如楠见叶红日这种动作,还以为这小子对自己有想法。心中暗暗惊慌,这小子居然喜欢男人。抬头见叶红日俊逸的脸庞,温暖的笑容,心儿如同小鹿乱窜,咚咚的跳个不停。脸色微微红了红,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叶红日的脸。两只小手放在身前捏过去,捏过来,看得出来,钱如楠心中很是紧张。
叶红日不理会钱如楠的紧张,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这一动作,让钱如楠脖子瞬间红了,脸蛋儿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红艳艳的。
‘这里这么多人,这小子也好意思。’心中暗暗想着,‘这小子喜欢男人,太恶心了。’一时意乱情迷,不过转眼便清醒了过来,正要发怒,推开叶红日,叶红日却俯下身来,将嘴凑到了钱如楠耳边。
只觉得从叶红日口鼻间传来暖暖气流,耳朵痒痒的。
“找个地儿,藏好!”
叶红日在钱如楠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声,在钱如楠一脸错愕不解中,两手突然用力,将钱如楠推向了一旁的商户。
手中刚将钱如楠推出去,一张大网便盖了下来。四个身穿道袍的道士,各执大网一角,朝着叶红日盖来。
叶红日伸手拔出长剑,脚底用力,整个人便冲了上去。手中长剑唰唰两剑,剑气由剑而出,劈在了那大网上。大网上却没留下一点儿痕迹,皱眉间,一个黑影由远而至。
一身穿道袍,手执拂尘的男子一掌已是印了过来。叶红日空中扭动身子,手中长剑挥舞,剑刃触及大网,网铮铮断裂,破了一个大洞。
那道士掌已至眼前,叶红日左手成掌,与那道士对了一掌。叶红日身体向后倒去,脚触及地面,余势未减,又向后滑行一丈之地,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沟,分明是向后滑时,受力过大而踏碎地面划出的。后背碰到那被切出一个大洞的网,前面两道士见此,也是拖着网朝叶红日绞来,要将其绞入网中。
叶红日哈哈一笑,手执长剑,不进反退。脚下一踏,整个人便如同流星向前激射而出,长剑刺与头前,在与网接触的瞬间,几个旋转,将网绞碎。身子站起,又是两道剑气发出,那迎面而来的两道士猝不及防,横死当场。
那道士与叶红日对了一掌,退了开去,站与街道中间。手中拂尘轻扬,笑道;
“果然非同凡响,怪不得银发书生栽在你的手里!你那手中长剑,也非凡物吧。切我这金婵丝网,如切豆腐一般。”
虽表面风轻云淡,面带微笑,毫不在意。那道士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要知道,他藏与暗处,蓄势待发,待网罩下的时候,这才出手。而叶红日被金蝉丝网所纠缠,仓促之间,与自己蓄势一掌,尽然只是逼退几丈之地,这如何不使他惊讶。
“你这老匹夫,什么金发银发的,可给我去换点儿酒如何?至于我手中长剑是否凡物,你问问它便知道了。”叶红日四面受敌,却依旧吊儿郎当,仿佛眼前之人,不过尔尔。
“你女儿长得如何?”叶红日拿起就葫芦,喝了一口,问道。
那道士闻言,先是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我膝下有两子,却无女儿,你问这是为何?”
叶红日系好葫芦,瞪着道士,怒声道;
“你大爷的二爷的三爷爷,你没女儿你来找我干什么。难道你老婆也看上我了,想嫁给我做妾?”
那道士先前还一脸疑惑,不明所以,听得叶红日胡言,脸色阴沉,早不复初时那面带微笑,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这小娃娃,找死。”
话音刚落,手中拂尘一楊,便朝着叶红日激射而来,迅捷如电。叶红日见道士气势汹汹,也是不弱于人,吐了一口口水,持剑迎了上去。
那道士手中拂尘扬起,朝着叶红日便抽了过来,如同长鞭一般,呼呼生风。叶红日身子扭动,斜跨一步,躲了开来,手中长剑却是朝着道士刺去。正在道士抽回拂尘招架之时,叶红日突然感觉身后有异,不由得大骂道;
“你大爷的,招个女婿也不用这样着急吧。等我一个一个的睡了再说。”撤回长剑,腰部用力,朝道士后面空翻过去,这一招名仙人借过,本是为避身后偷袭所用。只是叶红日借过之时,手中长剑连连挥舞,直打得道士手忙脚乱,招架不及。
身子还未落地,已然传来一片惨叫声。叶红日空中变换姿势,刚刚站直身子,那一片墨雨便袭来。
“又是你这王八蛋。”怒骂一声,墨雨已至身前,一个凌空,手掌内力催出,向那墨雨挡去。虽然挡住了墨雨,却仍有一滴从肩膀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