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签堂一出来,阳嫊就放下聂爵的手臂,刚好遇上来叫他们吃饭的洒扫师傅。
“两位施主,斋饭做好了,可以去斋堂吃了。”
阳嫊和聂爵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谢过师傅,便由这位洒扫师傅带着去斋堂。
所谓的斋堂只是一小木屋构建。门框的老木已经呈现乌黑岁月的痕迹,手扶处光滑透亮,里面只有几张木桌摆满了整个空间。
看来今天来庙里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一张桌上只放着两双碗筷。粗糙的瓷碗里放着两个窝窝头,一盘素菜是当季的小青菜和一小碟酱菜,配着南瓜粥。
阳嫊和聂爵相向而坐,虽然这饭菜卖相实在不咋地,但有喜欢的南瓜,阳嫊表示愿意将就和着吃下。
不过想象终究是美好的,现实却骨感得很。用手捏下一小块窝窝头放进嘴里咀嚼,那口感,简直比她们小区楼下那关门的包子铺的包子口味还要差。
看着聂爵一口一口将窝窝头伴着酱菜吃下,阳嫊不得不好奇,她这样不挑食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聂爵这个吃穿住行都讲究精细的人,是如何下咽的?
“你不觉得这口感那什么?”
“嗯?”聂爵放下窝窝头,捧着瓷碗喝口了南瓜粥,继续说道,“难道剩在碗里,你好意思?”
阳嫊摇摇头,她确实会不好意思,从这寺庙的破败程度就可以看出庙内的经济条件不好,却还给他们上了米饭和窝窝头,可见已经拿出好东西招待他们了,要是剩在碗内,那些师傅们肯定觉得他们不爱惜粮食,难免怨言。
“只是没想到,在不好吃的情况下,你也能把它们吃下去,我一直以为······”说到这儿,大家都不言而喻。
“以为什么?以为我就是一生活奢靡的浪荡公子哥。以前军校的时候,吃过比这更难以下咽的食物。”
阳嫊惊奇地看向聂爵,“没想到你还读过军校。”
看着阳嫊眼里闪烁的点点星光,聂爵心神一荡,“怎么,你很喜欢兵哥哥?”
“我敬佩他们,是他们的付出,才有我们国家民族的繁荣稳定。”
听过太多对军人的赞美,但此刻从阳嫊嘴里说出来,聂爵的心更为激昂,不止为缥缈的民族大义,而是成为一名英雄,被眼前的人所崇拜,可惜他早已脱离了那个身份。
阳嫊并没有注意到聂爵眼中流露出的黯然,将手上缺了一个小角的窝窝头双手呈送给聂爵,“兵哥哥,辛苦了,这是我孝敬你的。”
因为那声“兵哥哥”,聂爵走了神,接过阳嫊递的碗。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碗里缺角的窝窝头,眼神瞥见阳嫊扒着碗里的粥闷笑,聂爵只想把碗里的窝窝头给阳嫊掷回去,可终究只是手动了动。
阳嫊见景,将碟子里的酱菜全都放到聂爵面前,“这酱菜挺好吃的,都给你还不成?”
聂爵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看着聂爵吃的那愤懑地模样,阳嫊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就是聂爵手里的窝窝头,一下一下被剥的血淋淋扔进嘴中。阳嫊决定还是早点吃完,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