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我有至少三月不去看望太皇太后和太后等人了,上一回见到还是刚封后时,素来关系不近,平时也就没想到要去,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去之前,我特意叫雪颜准备了三份糕点,向叶子墨报了去处,这才朝延寿宫走去。
太皇太后一把年纪,我真是不由得感叹,这老奶奶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身体看上去竟然还硬朗得很。我才刚踏进门,她已认出我来了,笑了一声:“今儿怎么了,想到哀家这个老太婆了!”
我也笑了笑,行了个礼,叫雪颜拿了份糕出来,“臣妾想着很久不见太皇太后,心中很是愧疚,这就叫人特意准备了糕点,过来陪陪您。”
她笑着点点头:“哀家前些时候去看过小皇子了,小皇子乖巧可爱,可把哀家乐得!”
“太皇太后若是喜欢,臣妾便叫人多带着慕远来看您。”
“那自然是好,不过也不必了,他还小着,好生呆在屋子里吧。”
我嗯了声,本来也不过是客气两声。
陪着她随口扯了几句,我也就起身告辞了。
“难得来一回,不多坐会儿了?”
我笑笑:“臣妾现下怀了身孕,皇上不准臣妾乱走,今儿也是因为来太皇太后您这边,他才允了。”
她一听,笑得眼都弯了:“那你快回去吧,哀家倒也欢喜着抱你们的第二个重孙。”
我一笑,略弯了腰,从她宫中退出去。
我如之前那回一样,离开之后径直去了太后那边,本是无言,走个形式看看她罢了,她倒是突然与我谈及大修宫殿一事。
我有些不高兴,毕竟这事是我主持,她突然插进来显得很突兀,便道:“此事不劳烦太后费心,臣妾早就有了方案,且与皇上商讨过了,应该不会再改动。”言下之意,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得再多我也不会听的!
她摇摇头,认真道:“哀家只是觉得你这么做不太好,哀家看来,既然兴修好些个宫殿,不如干脆将皇宫整个大修一番,毕竟也已几十年没有做大的调整过了。”
我笑了笑,“太后此言差矣,臣妾自然也是希望大家都住得舒适些,但是国库并不充裕,眼下住着还算可以,那便不浪费那钱了。”
她微微点点头,我心说你过去皇后当了不止几年了,国库什么情况怎么会不知道,今日与我说这番话也不知是几个意思。
她忽的叹了口气,“哀家年岁已高,又没有子女牵挂,子墨虽不是哀家亲生,但既然尊哀家为太后,哀家想着往后便将你们当亲生子女相待。”
我只好附和地应了声:“太后不必多言,臣妾与皇上定当尽心尽力孝敬您。”
她点点头,“哀家别的不求,只希望子墨能够念手足之情,放过子渊那孩子,他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平日又为人忠厚,断然不会犯傻事。哀家知道你生性善良,子墨又颇为在乎你,你替哀家说两句绝对管用。”
我含糊地应了声,“其实这种事臣妾最插不上嘴,不过既然太后开口,臣妾自然会找机会说两句,还请您放心。”
说了这么一串客套话,原来主要目的是叶子渊呀!真是好笑。我想想他好像平时确实没惹什么事,所以叶子墨仅仅削减了他的封地罢了,如此难道还不够吗?
想想时间不早了,还要去太皇贵妃那边,若是回去晚了准要被叶子墨说两句,于是我也不多说,这就起身离开,告辞。
寿宁宫里面一片寂静。
我走进去时,里边的宫女正端着餐盘出来,看来是刚刚吃过午饭。我叹了口气,这都中午了,早知今天就不连走三个宫殿了,现在可好,肚子饿了还不能吃饭。不过不管如何,我都得把这口恶气出了!
我便挺了身板,慢悠悠地推开正殿的大门,饶有气势地走进去,不情不愿地屈了屈膝行个礼。
“你怎么来了!”
我挥挥手,示意雪颜把糕点拿上来,冷冷地笑了声道:“听闻太皇贵妃被软禁在寿宁宫里边,特意奉上好吃的糕点。”我看了她一眼,装作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糕点里面可没有毒,您可放心大胆地吃呢!”
她冷笑了声:“没毒死你算你命大。”
我摇摇头:“真没意思,我可是看着太皇贵妃您一人怪苦的,所以怀着身孕都急着来瞧瞧,您却似乎并不欢迎我,真叫人难过呀!”
她一拍桌子跳起来直扑向我,被我身边的侍卫两下拖住了,不过仍不甘心地挥舞着手臂,恶狠狠道:“子寒待你不薄,你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我望着她,淡淡道:“伤天害理?太皇贵妃莫非是糊涂了,连自己过去做过多少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情也都忘了?”
她情绪很是激动,继续挥动着手臂想来打我,都成了徒劳,只好继续吼道:“若不是当年下手没再狠些,现如今皇帝之位便是我儿的!延寿宫坐着太后之位的也便是我了!”
我轻轻做了个嘘的手势,“事到如今,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力量,除了能说还能做什么?”
“你…”
我转身走向门口,冷冷道:“近来寿宁宫要翻修,来人,带太皇贵妃移居西凉殿。”
雪颜故意问了句:“那伺候太皇贵妃的宫女呢?”
我想了想:“原寿宁宫所有宫女全部杖杀,你重新安排两人随太皇贵妃过去。”
说罢,我没管背后的声音,只顾着往外走。
走了好一段路,雪颜才忍不住笑:“娘娘这回可算是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啊!”
我也笑了笑,“记得封锁消息,别叫叶子寒他们知道了。”
雪颜重重地点点头:“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