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瑶很不喜欢他的这种眼神,于是将头偏向一边,假意欣赏圣殿中的景物。
殷牧野突然大笑出声,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给你师伯服了软筋散,他不能动用内功,而且,可能你不知道的是,这种软筋散是我的独家秘方,只有我有解药,它有一个弊端就是,服用时间太长而不服解药的话,就会逐渐损伤人的筋脉,尤其是像无涯子这样年逾古稀的老人,更是于身体有害,所以……”
他似是故意吊足她的胃口一般,说道这里,突然没有了下文。只是用玩味的眼神注视着汐瑶的反应。
汐瑶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如果不是因为她,师伯此时应该在天山安享晚年,又怎会受着颠簸之苦,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一定要换师伯自由。
殷牧野得意的看着汐瑶神色巨变,等着汐瑶的答案。
她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殷牧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殷牧野十分变态的享受着汐瑶的骂语,脸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
他在吊足了汐瑶的胃口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第一步,废掉你自己的武功。”
汐瑶震惊的抬起头,沉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第二步?”
“当然,你废掉自己的武功,我便给你师伯解药,恢复他的武功,至于第二步是什么,当然不能现在告诉你。”
汐瑶恨声说道:“你个卑鄙小人,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要用药物去废,我没有勇气去承受剧痛。”
殷牧野哈哈大笑的说道:“当然可以,让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受刑,我也于心不忍呢。”
汐瑶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又接着说道:“前提条件是,我要先见师伯,确定他无恙才行,而且,我要和他一同于明天服药,我可不相信你的人品。”
殷牧野见阴谋得逞,心情大好,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回到卧房,汐瑶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里面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汐瑶满意的微笑着,将瓶塞又塞了回去。心中却暗自算计着。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汐瑶望着精致的楠木门,心中有了主意。
她快步走到门边,为殷莫问打开了门。望着风尘仆仆的他问道:“今天你出门了?”
殷莫问看着她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是落了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关心的问道:“听说今天他传你过去见他了?怎么样,他没对你如何吧?”
汐瑶笑着说道:“他能把我怎么样,不过就是拿师伯来要挟我罢了,他答应我给师伯解药,但是要我先废掉自己的武功,作为交换条件。”
听着汐瑶轻描淡写的描述着今天的经过,殷莫问心中一阵难过,那个人终是要对瑶儿动手了吗?自己又该怎么办?
汐瑶看出了他心中的矛盾,开口纾解道:“你别担心,只是散功而已,他答应我用药物散功,没有危险,没有疼痛,但是,你却要帮我去弄一些药,我要亲自制药才放心,切记,不能告诉他是我要用药。”
殷莫问见汐瑶有求与他,心中很开心,这是迈向互相信任的第一步,他一定要稳妥的办好。
当下,汐瑶写了药方,殷莫问便去筹备药。
磨药制药,成丸,一切工序井然有序的完成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间。
汐瑶在殷莫问的陪同下,来到圣殿的囚室。
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牢房中,汐瑶看到了久别重逢的师伯,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
饱受折磨的老人脸上再没有了云淡风轻的笑,红光满面的气色也不复存在,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沧桑的皱纹爬满饱经风霜,看遍人间冷暖的脸。
他心爱的徒弟成了出卖他的叛徒,人生最悲惨的莫过于被自己最亲的人迫害。
精铁铸成的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汐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抱住无涯子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哽咽的说道:“师伯,都是我,连累您了。”
无涯子痛心的推开汐瑶,颤抖的说道:“瑶儿,你怎么来了,师伯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活不了几年了,你还年轻,为何这么傻的自投罗网呢?”
汐瑶泪流满面的说道:“师伯,这世上,除了我父母就是您最疼我,您因我而受难,如果我袖手旁观,那与禽兽何异?”
无涯子老泪纵痕,悔不当初:“都是殷天正那个逆徒,没想到,他竟然欺师灭祖,禽兽不如,当年你父母被追上,现在看来也是他的杰作,怪我老眼昏花,居然没有一早识破着个披着羊皮的狼,真是悔之晚矣。”
老人呜咽出声,一辈子的铮铮铁汉,却在此时失声痛哭,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汐瑶拿出锦帕,为他拭去眼泪,安慰他说:“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救您出去的,我也会安然无恙的。”
身后一直漠然静立的殷牧野嗤笑出声道:“哟,这真是师徒情深啊,让我这旁观之人都忍不住掉泪了,圣女,要想你师伯离开这里,你得有诚意啊。”
汐瑶恨声说道:“殷牧野,本姑奶奶说道做到,你还是给我师伯解药吧。”
殷牧野从紧拢的袖子中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递给汐瑶,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变卦一样。
汐瑶将药丸凑到鼻边,仔细一闻,发觉的确是解药,这才放心的给无涯子服下。
她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干脆的吃到嘴里,直接吞下。然后怒瞪着殷牧野说道:“你不能把师伯囚在这里,他年纪大了,倘若有所闪失,那就不好了。”
殷牧野阴邪的笑道:“那是自然,待你的药效起作用,我检查过后,我变给无涯子老兄换住所。”
汐瑶看着他的丑恶嘴脸,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