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哭喊让峨眉大叔愣住了。柳方尘微微皱起眉头,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可是他隐约知道面前这女子表达的意思,无非是她孤单一人,新婚之日阴错阳差流落在外。看她语气不像有假,看来,真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些日来压抑许久的感情和方才的惊吓和惶恐一并随着泪水落下,朝芊哭得一塌糊涂。眼看对面二人的神色因为她的泪水宽松了不少,她开始擦擦眼泪:“现在,你们可以放我走么?”
峨眉看向自家主子:“三爷,我看这姑娘挺可怜的,不如……”被凛冽的眼神一扫,后半句咽到了肚子里。
“不行。”
柳方尘一句话让好容易恢复平静的朝芊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窖:“你说什么?”
“三爷?”峨眉大叔也有些讶异。
“你方才不是说,贞操已失,需要负责吗?”
“哈?”朝芊摸不清头脑了,自己稀里糊涂念了一堆话,都记不清了:“是啊,古代人不都是这样子的么,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没了清白别人谁还要啊。”
“我对你负责。”
“哦。”朝芊呆呆地应了句,
峨眉大叔瞠目结舌,他家主子说什么?他没听错吧!
“三爷?”
突然反应过来的朝芊也傻掉了,迅速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既然你无人可依,清白已失,需要人负责,”仿佛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柳方尘云淡风轻地开口了:“我娶你。”
咔吧!
朝芊和峨眉大叔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峨眉大叔:不是吧自家主子不会是吃凤凰香吃傻了吧要真是这样他一定拼了老命也杀了那个梁玉影可是要是这是真的的话不对这怎么可能是真得呢……
朝芊: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这人说什么负责说什么娶我不是真得吧不是真得怎么可能呢方才他还一副不齿的样子不是吧好像是真得阿西吧不要吧……
“三爷您真得要娶她?”峨眉大叔有些忐忑,虽然主子愿意接近人很好,可是这样一个平常女子能当当家主母么,明显不适合啊。
“不行么?”柳方尘挑眉。
峨眉大叔顿时连头也不敢抬了,话锋一转:“当然可以。三爷做事属下怎敢逾矩。”
“大叔你说什么呢!”朝芊有些着急,这样的转折她可真承受不起啊。
“姑娘,不是我说,你跟了我家三爷,绝对是好福气!”虽然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但是主子既然开口了他就得配合,峨眉大叔义正言辞,“再说,经过今天……那什么,你很可能已经怀了三爷的孩子!这样的血脉可不能乱流!”
“哈?孩子!”朝芊凌乱了,“你说什么啊,误会了,我和他并没有什么……”
“姑娘不必向属下解释。”峨眉大叔眼神飘到床上,啧啧,看看这激烈程度,还有这血迹。
注意到对方想歪了,朝芊脸也红了,可是这么大一个坑她可不敢跳,干脆将衣袖捋起:“我不需要负责,你看,我的守宫砂还在。”
突然说不下去了,原来因为左臂的伤口裂开,自己缠上了红布止血,完全看不到代表清白的守宫砂,正准备解开,一只手却按住了:“在下人面前,没必要说这些。”
抬头看去,正是柳方尘,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几乎盖不住腿的“红裙”,和露出领口的里衣,居然这样在外人面前,实在是不合时宜。
峨眉大叔也注意到了,忙转身出门:“三爷,属下先行退下了。”
“拿件女子衣裙过来。”
“是。”峨眉大叔退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关严了门,目光最后在主子伸手按住女子的胳臂上的红布上定格。
没看错吧,不喜人近身的主子,居然碰了这个女子!虽然只是一块布,不过,啧啧啧,改变真大啊!
解释不清楚的朝芊欲哭无泪,拐卖自己的大叔出门之后,她迅速扯掉了红布,“你看!有的!”
一向看不上这种守贞标识,简直是歧视女性,可是关键时刻还真好用啊,这样就解释清楚了,快让我走吧!朝芊在内心呼喊。
“在哪里?”对方慢条斯理的声音。
“不就在……”朝芊顺着目光看上去,“哎?”原来自己胳膊上整整一片都是干掉的血迹,根本看不出什么守宫砂的小红点。
“你不用在意。”柳方尘内心说不上什么感觉,隐约有些不满,这女子似乎并不想让自己对她负责。虽然刚才对她负责这句话,不知怎么就出了口。
“啊你等等我擦掉血迹就能看到了!”朝芊忙不迭地用布条使劲得擦拭胳臂上的血迹,一个用力过猛,“咝——”
柳方尘看向她,只见几滴鲜血落在她的红裙上,手臂上干掉的血迹和新裂开的伤口透出的鲜红掺在一起,几乎已经惨不忍睹,不由得皱起眉头:“别擦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朝芊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眼前的主,保险起见,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坐下。”柳方尘开口。
朝芊听话地坐在了床边。
看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知为何,一向最讨厌杂乱肮脏的他难得没有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胳臂,柳方尘解开外袍。
“你要干嘛?”一见他除衣服朝芊就神经紧绷。
没理会眼前女人的一惊一乍,柳方尘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接着,“撕拉”一声,从里衣上撕下一条布来。
“你撕衣服干嘛?”看见撕衣服朝芊也紧张,怎么说这男人除了她的里衣,长裙和披风可是一件没放过。不过他可真是爱干净,从里到外全是白的,也不怕不耐穿。
柳方尘从玉瓶中倒出些不知名的液体,沾湿了布条:“伸手。”
朝芊犹疑地看着他,在被男子杀人般的目光威胁后,认命地将胳臂伸过去。
柳方尘看着这条血迹斑斑的胳臂,明明是自己最无法忍受的污迹,可是,鬼使神差般,他一手握上了女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小心地捏着布条,轻柔得擦拭她的伤口。
伤口附近的污迹被擦掉了,其他地方的血迹也干净了,再次撕下一条布条,柳方尘为她缠好伤口。
朝芊本来满怀希望看到自己的守宫砂出现的,结果,结果,眼瞧着血迹擦干,再也没看到那颗红点!难道,她脑中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不会自己晕倒的时候,真得被吃干抹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