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认出眼前的男子就是“衣冠禽兽”之后,朝芊迅速后退几步,双手捂胸:“你,你们想干嘛?”
天知道为什么这人这么早就醒了啊!
柳方尘冷冷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一声不发。
跪在地上的峨眉已经发现了地上碎成一条条的衣服,和她不成样子的装束,以及那可疑的血迹,心里颤了一下:“姑娘,不要怕。”
说不要怕是假的,谁知道主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她和自己啊。
“不要怕?”朝芊气急败坏,“你试试被人打晕之后然后被欺负,再说不要怕啊!”
欺负?这两个字一出,峨眉偷瞄了一眼主子,果然,柳方尘整个脸都黑了下去。
“姑娘,实在对不起,主要是形势所逼……”与其说是对朝芊解释,倒不如说是峨眉借此向柳方尘表清白。
朝芊也看到了一句话不说的柳方尘,看他的模样,一扫方才的****冲动和潮红脸色,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清冷和傲气,凭直觉她就知道,这人绝对不好惹。
算了算了,也没吃亏,还是离开这里要紧,想到这里,朝芊开口了:“我知道,中了药嘛,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药,这么直接的话语,峨眉已经不敢看主子的脸色了。
见没人反对,朝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柳方尘已然穿戴整齐,忍不住咬牙切齿了一阵子,屋里再无可穿之物,可是她也不奢求这两人还能给她件衣服。
从床上扯下一条单子,又拾起一条红布,朝芊把算不上衣服的衣服系好,盘算着自己扔了脸皮不要,赶快找到潘风才是正事。
“你不能走。”
从方才就冷眼旁观的柳方尘突然开口了。他一直看着这个女子,正常清白的女子遭遇此事怎会如此冷静,她却这般不吵不闹。想到这里,眼里顿时更冷了几分。
“什么?”朝芊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峨眉忍不住抖了下肩,主子阴晴不定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你说什么?”朝芊看着眼前的柳方尘,开口道。
“我说,你不能走。”对面男子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朝芊简直要爆发了。
柳方尘目光如炬:“说,你是谁派来的?”
“哈?”
朝芊错愕了半晌,转向跪在地下的峨眉:“大哥,我没听错吧?”
峨眉压根不敢开口,只是轻微地摇摇头,眨眼表示理解。
“那就是你在抽风了!”朝芊终于忍不住开骂,“我说你搞错没有,发生这种事,倒霉的是我啊是我啊!你知道什么叫做贞操么!什么叫做守宫砂么!”说着指向自己的左臂。可是由于她伤口流血,守宫砂被包扎的红布裹住了,“算了你们看不到了!无论怎么说,吃亏的都是我!你丫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样,怎么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情!睡都睡了!还不放老娘走!难道要我对你负责吗?”
一顿臭骂,峨眉就差哭出来了,完蛋了,从来没人这么骂过主子,这姑娘这么不客气,主子一定会大怒,多半自己今天要殒命于此了。
柳方尘只是盯着她,没做任何表示。
眼见着自己说了半天,对方好看的眼睛里一丝情绪也无。朝芊几乎崩溃了:“你到底放我走不放?”
“除非你说出,你背后是谁?”薄唇轻启,面孔带有几分柔美的男子像是丝毫没听进去她方才一番话。
“我背后没人!”天杀的对面这小哥信奉阴谋论啊!
“真得!”她再次努力开口辩白。
只见对面那张好看的脸丝毫不为所动。
“哈,哈哈,哈哈哈……”朝芊仿佛从没见过这么荒谬的事情,事实上她也真没遇到过,抽风一样笑过之后,她似乎放弃了努力,开口了:“好,我就告诉你,我背后是谁?”
捡起地上的一条红布,朝芊咬紧了下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没人回答。
“你,是你抢我过来的吧?”女子指向地上的大叔峨眉。
“是。”峨眉大叔心虚地点头。
“那你一定记得,我穿了一身红衣,至于你,如果你还记得,撕开我衣服之前的样子的话,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嫁衣!”冲着柳方尘,朝芊恶狠狠地说道。
“嫁衣?”峨眉大叔倒是惊讶地开了口。
“对啊,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虽然,也不算出嫁,可是那人很好,真得,已经很好了,要知道,神坛啊教堂啊几乎是我的死穴,可是当我看到他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想着也不错了,毕竟到这里这么多年,也遇见这么一个他,不计回报地宠着我。”像是想起了那人的温柔一笑,女子面色和缓,“虽然还有一个人我有些放不下,可是我从来就不是那般不知足的女人,哪怕没有名分,好像还是被人逼迫的,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地伴在他身边,只要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呢,哪怕不够喜欢,只要长久,就会形成习惯,最后,变得不可分割。”
“结果放不下的那个人也来了,要带我走,这不是二流电视剧才有的情节么,我不想走,跟谁在一起还不是一样么,况且我不想伤那人的心,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么,他让我走,让我跟别人走啊!”
“那么多兄弟,有下属,有主上,被当众带走自己的女人有多没面子啊,他全然不管不顾,只是跟我说,要我走。”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朝芊突然转向对面的二人。
峨眉听得一头雾水,柳方尘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像是也不期待他们的反应,女子接着说道,甚至还笑了出来:“他说,待我娶你之日,必然十里长街,张灯挂彩,八抬大轿,宴请七旬,向天下昭告,我是他唯一的妻,而不是像今日一般不伦不类。”
“我从不相信别人,我一直在骗他,他怎么就能这么不计前嫌!”像是在骂他,更像是自责,朝芊脸上在笑,泪水却流了下来:“可是带我走的人用家传之物,少了这个他就进不了家门的东西换我走,我何德何能,我不想欠别人,却一次欠了两个人!”
“我居然还跟他发脾气,结果他一气之下走了,我想留住他的,真得想留住他,可是,可是……”朝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被人莫名其妙地当成暖床娘,莫名其妙晕倒,醒来还被再三拷问,你问我背后是谁,我也想知道,我无父无母,两世都是一人,死老头不要我了,我成了炳池朝芊,可是现在我这样,我还有谁?”
“我背后到底有谁,我也想知道,还有谁能当我的依靠!我想后退的时候,能退到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