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卿一笑说:“你躺一躺,我把警署里的事安排一下就去。不是我怕验证,实话告诉你,回声定位白天太过嘈杂,就是神仙也定位不到。你要验证,得等晚上。你晚上回去,哪个送你?”
钱银桂嗔了他一眼说:“今天就是等到半夜,我也要等,我要戳穿你的西洋镜。你知道要穿帮了,吓我怕走夜路,可我不怕。谁敢把我咋的?这样的人恐怕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哩。你以为我要你送啊,你想得美呀?凭什么呀?那你先忙去,我就到这树荫下打个盹儿。”
姚安卿听了钱银桂这话,心里暗喜,又说:“钱银桂,这树花晒大,别晒着你了。要不你到我房间里休息,那里也有藤椅。你衬衣上的狗血先没擦干净,要不你到我房间找件衣服换上,把这件衣服洗洗晒干,免得你回去你父母说你。”
“看你一个莽汉,还这么细心啊。”钱银桂一笑,“你说我黑,就直白地说呗,说什么怕晒黑?我再黑不得比你黑哥黑。穿你的衣服?你的衣服我穿上不像道袍啊?”
其实钱银桂一进警署,在办公室午休的张子高就醒了。张子高虽然是个鬼精,但听了两人这段对白,心里也迷糊了:难道钱二小姐是看上白哥了?一个高官子女,城里的干事,长得这么漂亮。和白哥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如若真的只是为了验证,何至于这么执拗得超出常理?这也太霸道了吧?但要真是这成了一段爱情,看钱二小姐的这御姐范儿,白哥怎么受得了啊?
张子高正心里嘀咕,见钱银桂进了白哥的房间,不一会,穿了一件白哥的警服出来去洗衣,更加迷糊了。
警署一帮人见钱银桂在食堂里吃了晚饭还不走,知道今天有好戏看,一个个冲姚安卿挤眉弄眼,都躲得远远的。
姚安卿没法,只得打发张子高去家里取了两把杀尖来。
钱银桂坐在姚安卿的办公室,见张子高送刀来了。选了一把刀拿在手上,放一把在姚安卿的桌上。说:“白哥,我现在去藏刀,我怕你耍花样偷看,你说怎么办?”
姚安卿一笑:“大不了你把我铐在桌子腿上,还能怎么着呀。”
钱金桂毫不含糊,伸手从姚安卿的腰间取下铐子,把他铐在桌腿上,然后取了钥匙,笑嘻嘻地出门。出门即轻轻悄悄,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约摸过了二十分钟才突然杀进来。认真检查了一下姚安卿的铐子这才取出钥匙打开。
姚安卿出来拿着一把杀尖贴在耳边,煞有介事地轻叩,倾听。心里一边祈祷:玉帝呀玉帝,我向你求个关注呀。你保我娶得钱二小姐当老婆,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协助来大人办点,求求你呀,求你……
钱银桂跟在姚安卿的身后,跟着他从走廊转到院内,从院内转到后院,张子高几个远远地跟在后面,想笑不敢笑。
姚安卿重新转回办公室,一无所获。
钱银桂哈哈大笑:“怎么样,白哥,你的把戏露馅儿了吧?”
其实姚安卿一边走一边就在想,这个钱银桂如此刁钻,一定把刀藏在一个我最容易忽视的地方。他不慌不忙回忆了一下,心里有了底。所以听钱银桂笑完,他才说道:“你也别浪费你的笑。你再跟我来。”
这一次,姚安卿直接走进厨房,轻叩几下说:“钱银桂,不是你使坏,我早找到了。你看你,把灶上的那砧板翻扣着,底下压了一把菜刀,这菜刀下面压着的,应该就是你藏的刀了。”
钱银桂心里一惊,故作镇静:“如果你猜错了,再就没有机会,你敢肯定?”
姚安卿走上前,拿开砧板,扒开菜刀,底下藏着的果然是那把杀尖。
“哇,我的妈呀,白哥你真神了。”钱银桂要不看到张子高几个在外面偷笑,差点就要抱着姚安卿啃上一口。但她说的是:“白哥,我算开了眼界。打搅了,我走了。”边说边去推单车。
姚安卿从办公室拿出一把手电递给她说:“这么黑灯瞎火的,因为你有言在先,我不也送你,你自己路上多留神点。不送,再见。”
钱银桂笑笑,一手抓着手电,说声“再见”上车就走。
钱银桂走了一里多路,一看两边树影绰绰,夜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有些怕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想自己何曾走过乡里的夜路,此去也是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如果自己骑车回家,怕不要到半夜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恼:姚安卿啊姚安卿,我爱你是个英雄,今天一试,英雄名不虚传。我和你接触了一天,看你也是个心机过人的鬼精灵。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我原以为我这时候出来,你必然会开着边三轮来追我。谁知你真是个活死人,死脑筋。想我钱银桂心高气傲,等了这么多年的英雄,谁知我们还是有缘无分。大不了到了前面我再找个有电话的地方打我哥的电话,叫司机送我。你真以为我会骑着单车回去吗?
钱银桂恨恨的,边骂边走,来到一个转弯处,突然听得树丛里有人几声坏笑,跑了过来。
钱银桂一惊,手电掉在地上,单车也倒了。
“你是谁?!”钱银桂忙去捡手电,却被来人一脚将手电踢到沟里去了。
“抓色狼啊,抓色狼啊!”钱银桂见只是一个人,毫不畏惧,一边喊,一边扑向来人。
来人也不答话,一把搂着她就往树丛中拖,钱银桂又踢又抓,一边大喊。
正在此时,突然后面一辆边三轮飞驰而来,两只前灯照亮一片。
那人丢下钱银桂撒腿就望树林中跑。钱银桂慌忙跑向路边,但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安卿。
姚安卿见是钱银桂,大惊:“钱银桂,你怎么了?”
钱银桂急道:“色狼,快追!”
姚安卿来不及多问,沿着钱银桂指的方向撒腿就追。追了一阵,又看不清路,哪里追得上?
姚安卿气喘吁吁地回来,摇摇头说:“看不清路,让这家伙跑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家伙应该被我抓伤了。”钱银桂边说边伸出左手,就车灯光里一看后说,“你看,我的指甲缝里还有他的皮。”
钱银桂说罢,就着车灯光捡了手电,从姚安卿手上接过刚扶起来的单车,问姚安卿:“你这时候到哪里去?”
姚安卿说:“东西川两个收狗的还没回来,我到前面村里看看情况。”
姚安卿刚要走,但听得钱银桂大喝一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差点遭了色狼的毒手你不管,这时候去管狗的事。东方槊吹你是神探,你今晚不把这个色狼给我揪出来,我还不走了。走,我们回警署去。”
姚安卿一听,扮出一副苦相:“我的钱干事,刚才是谁犯案,我人也没有认到。这家伙谁知道是个流窜犯还是怎么的,这时候就是把警署的人全拉上,或者组织人搜山,也搜不到呀。”
钱银桂不依不饶说:“搜不搜,搜不搜得到,这是你的事。神探嘛,关键体现在一个神字。如果是个简单的案子,你破了,还叫什么神探?”
姚安卿没法,只得一把将钱银桂的单车放在车斗里。
钱银桂坐在她的后面,搂着他的腰,往警署来。
姚安卿原以为钱银桂经此一吓,会打个低调,要自己送她回去。不想钱银桂却来了这一招。姚安卿边走边想主意,以钱银桂的脾气,今晚肯定会让她折腾个够,到时候还不知怎么收场。
到了警署,钱银桂气呼呼地坐在姚安卿的办公桌上,命令说:“姚警长,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限期破案,不然休怪我让你下不了台。”
姚安卿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心想,都是我信了李莲青的诡计。今晚姚南江被钱银桂抓伤不说,这时还得把他找来,不知钱银桂会使出什么法儿来折磨姚南江?但事已至此,除了让姚南江受点委屈,别无他法。于是从警署出来,他故意转了一个圈,还是回了家里。
姚安卿回来进门一看,姚南江脸上果然被抓出了两道血印。
姚南JS见姚安卿回来,吃了一惊:“白哥,你怎么没送钱银桂,就转身了?那我这两道血印子不是白被抓了吗?”
姚安卿苦笑说:“兄弟,真对不住。现在钱银桂赖在我办公室,限我半小时破案。好歹只能再委屈你去一下。经此一闹,她成你嫂子的希望是没有了,现在我只求她不闹,送走了事。免得闹到钱乡长那里,我不尴不尬,不好收场。好不容易挣来的这个警长也肯定泡汤。哥没别的事求你,哥就这条晋升之路,望你成全,不要断了我的路。你受了委屈,哥日后发达了,怎么补偿你都行。”
偏姚定卿听得,又进来笑姚南江说:“南江兄弟,白哥先请我打配合,我就说了。假如钱银桂真成了我们嫂子,这事如果穿帮,今后相处,好不尴尬。你怎么稀里糊涂就上了白哥的当?”
姚定卿笑罢又笑姚安卿:“白哥,人说恋爱中的男人糊涂。你怎么见人家一面就被色迷住了?不是我笑你,你也不自量。人家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你还显能,先还要我帮你验证回声定位。你自找的麻烦你自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