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星磊淡淡一笑,也不指责他,只是冷声说:“传朕旨意,太妃岳氏屡次谋逆,罪不可恕。”
尉迟星辉心中一急,不顾一切的打断了尉迟星磊的话,跪倒在地乞求道:“皇上,我母妃年事已高,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打击,大哥一死,她也就没了指望,想必以后再也不会做出如此忤逆犯上的事了,求皇上看在父皇和臣弟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说完,尉迟星辉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来,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血渍,岳太妃痛彻心扉的看着跪倒求饶的儿子,苦笑道:“这就为哀家的宿命,哀家争了一世、斗了一生,到最后不过落得如此下场,星辉,你不必求他,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啊。”
“母亲,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是你的儿子,我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尉迟星辉悠然说道。
岳太妃语塞了,她愧疚的看着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儿子沉默了。
尉迟星磊心有不忍,忙将他拉了起来,黯然叹了一口气,才冷声说道:“好,朕就看在先皇和星辉的面子上,饶她死罪,但是死罪可饶、活罪难逃,传朕旨意,免去岳氏太妃之位,降为答应,打入冷宫,尉迟星辰忤逆犯上,死后也不得入皇陵,终身不得离开其罪当诛,自即日起从族谱里除名,其尸首抛去乱葬岗,永世不得载入皇家史册。”
小德子忙说:“遵旨。”
几个侍卫将彻底被击溃的岳太妃拖了出去,尉迟星磊轻轻拍了拍尉迟星辉的肩膀,感激的说道:“星辉,你今日为朕做的一切,朕都会铭记于心的,对于尉迟星辰的死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你不杀他,朕也不会饶过他的。”
尉迟星辉还是自责的说:“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哥,早知道他会不得善终,我一定不会找人救治他,就算一辈子疯癫也好过死不瞑目啊。”
尉迟星磊说:“星辉,时间是最好的大夫,他可以抚平一切伤痛,好了,不要再黯然伤怀了,外面还有王公大臣等着呢,走,让咱们三兄弟一起去面对。”
尉迟星辉和尉迟星海都被他感染,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跟着尉迟星磊走了出去。
尉迟星磊向陈太后行礼之后,才来到众人面前,他不怒而威的环视四周,说道:“朕养病多日,多亏诸位臣工体恤、分担朕的担子,如今朕大病初愈,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加勤勉,朕定当与朕的两位兄弟一起守护尉迟的国土,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众大臣都松了一口气,高呼万岁后都欣慰的行礼之后散去了。
尉迟星磊这才露出了病态,他体力不支的扶住了尉迟星海,尉迟星海一惊,担忧的问:“皇兄,你怎么了?”
尉迟星辉也是万分紧张的喊道:“御医,快点传御医啊。”
尉迟星磊忙说:“不用,朕只是太累了,睡一会就没事了,星辉,你扶朕进去,其他人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尉迟星海还是不放心的说:“皇兄,还是我扶你进去吧。”
尉迟星磊有些不悦的摆了摆手,厉声命令着:“去御书房看折子,批好了拿过来给朕看,子羽,你去监督他,批不完,不许他离开。”
他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愣,却又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都默默的退了下去。
尉迟星辉扶着他走入内殿,担忧的问:“皇兄,真的不用请御医吗?”
疲倦的摇了摇头,他勉强笑道:“星辉,朕有事要和你说,不过朕现在真的是没有力气了,你先去外殿看一下过去的那些折子,朕先睡一觉,一个时辰之后,你来叫朕。”
尉迟星辉见他如此疲倦,没有多问,只好帮他盖好被子,默默的退到外殿去等候了。
尉迟星磊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颜无双一直在哭,无论他说什么、如何哄她,她都是默默无语的低声哭泣着,她的眼泪化作了一条河冲倒了他。
尉迟星磊在梦中惊醒,他擦着冷汗环视四周,华灯初上,大殿内早已经点燃了油灯,他才清醒的发现自己已经丢下了他今生唯一的挚爱回到了尉迟,黯然一声叹息,他翻身下床,走出了外殿。
尉迟星辉手中捧着折子,目光呆滞的盯着同一个位置,一动不动,尉迟星磊知道他还是放不下自己亲手杀死自己哥哥的事情,他剑眉一皱,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走上前去叫了一声:“星辉。”
尉迟星辉如梦初醒,忙站了起来,关心的问:“皇兄,你好些了吗?”
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尉迟星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示意他也坐下,说:“星辉啊,有件事朕本来答应过父皇永远不说的,但是见你如此难以释怀,朕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真相。”
尉迟星辉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好久,才问:“父皇有什么事情让你瞒着我吗?”
尉迟星磊轻轻的拍着他的脊梁,担忧的说:“这个冬天什么时候才可以过去啊,你看你被这病痛折磨的人都瘦成什么样了。”
“哥,你告诉我”,尉迟星辉有些焦急的说。
尉迟星磊迟疑了片刻,才说:“你的生母不是岳氏,是已故的贵妃秦氏,当年秦贵妃和朕的母后是很好的朋友,岳氏杀害宫内不服她的宫女被秦贵妃发现了,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杀人灭口,当时你只有六个月,岳氏怕其他妃嫔将你养大会威胁到她,这才收养了你,当年知道这件事的老人大多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才有机会将这件事瞒住了。”
尉迟星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震惊的看着尉迟星磊:“哥,你是骗我的,对吧?你只是不想我内疚才这么说的,对吧?”
尉迟星磊叹了一口气,说:“星辉,如果朕想骗你,早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如今岳氏对朕造不成任何威胁,朕何苦挑拨你们的关系?之所以会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可以认清岳氏的真面目,不要再为她难过了。”
尉迟星辉黯然点了点头,强大精神说:“哥,我知道了,为了一个杀害我生母的女人伤心不值得,她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已经报了,从此之后互补相欠,哥,我们不说她了,你不是说有事对我说吗,什么事啊?”
见尉迟星辉终于放下了,尉迟星磊放心了,他笑着说:“不是说让你一个时辰就叫醒朕吗?现在都已经天黑了,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说。”
“哥”,尉迟星辉有些固执的说:“我不饿,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尉迟星磊赞许的点了点头:“好,我们先说正事,你一定也听说过颜无双这个名字吧?”
尉迟星辉一愣,微微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尉迟星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尉迟星磊苦笑道:“她是朕的妻子,而且是此生唯一的妻子,早在朕去北岳之初,我们就已经结为夫妻了……”
尉迟星辉始料未及,他心疼的看着一脸黯然的尉迟星磊,心有不忍的问道:“哥,你这次悄悄离宫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