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这样看着这一段狗血的剧情,苏玉郎好像提到他妹妹的事情,就十分的懊悔和激动,这边安伯见惯不怪的样子,细细的安慰了他一下,就按照他说的东西去准备了。而苏玉郎也就撒手不管了,这苏宅里的事情,都让手下的人去做了。
苏玉郎看着人将一众东西归纳入库之后,就一个人回到自己已经布置好了的房间里,似乎是接下来没有什么计划了,而安伯在府里的事情紧张迅速的办完了以后,就去置办苏玉郎要弄的请帖去了。
他倒是挑出了好几种拜帖的样式给苏玉郎看了,苏玉郎扫了一眼,有些头疼地挥挥手道:“罢了你自己下去选吧,别太寒酸就行。”
安伯领命下去了,顾安跟了上去看他选的请帖,的确是“不寒酸”的。那绸缎的封面,金粉刻出的苏家图腾,甚至还坠了一个用很漂亮的络子缠好的莲花形白玉。
富贵人家哪有不识货的道理?所以这些金粉白玉,肯定都是用的好货色,但是这样的东西,似乎以苏玉郎的家底,并不是很在意。
九尾狐族的东西,当然是人间没有的的宝物,不过在这人间能混的风生水起,证明这苏玉郎还是有在人间经营的能力,看他的做派,对于人间,可能也是特别熟悉的。
安伯办事倒是十分迅速,很快的誊写好了一众请帖之后,就匆匆出门去送了请帖,而剩余那两张请帖,是第二天苏玉郎亲自带着安伯到韩府和方府去送的。
请贴上的时间是三日后,一众的东西全是由安伯一力安排的,苏玉郎倒是做的十分有面子,将扬州城里一个十分有名的厨子,都请了过来,要他来执掌这一个席面。
那厨子据说是宫廷御厨出身,告老还乡后才回到扬州的,平日里要吃上他做东西,都是要上门求取,从不肯道别人府上去。这苏玉郎当然是许了他不少东西,才能打动那样奇货可居的人。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了宴请那一日,三人从客栈隐了身形来到苏宅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派门庭若市的场面,安伯守在大门口迎接来客,而苏玉郎,则是安坐在宴客厅的主位上。
苏宅家中并没有女眷,所以请帖中特意写了,未免麻烦只请男宾。当然,扬州城内的这些人家,也不会当真带着自己的女眷来一个没有女眷招待的人家里。这样的引来送往礼仪之道,这样的人家最是看中。
席面都是经过十分讲究过的乔迁宴席,一系列的东西都是一份一份取的好意头的东西,苏玉郎待客也是和他在外的名声一样,十分的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一时之间这场宴席还真的是宾主尽欢。
尤其是席间韩老爷子,喝的那兑水的千日醉很是高兴,一脸潮红不说,还大着舌头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就差没直说苏玉郎是他看中的女婿了。
不过苏玉郎也心知,只怕是他说的要结亲,婚事肯定不是那个住在韩家破落的小院子里的韩三小姐韩姚,而是那个花枝招展没事喜欢进男子房间的韩二小姐韩媛。
苏玉郎当然不会喜欢那个姑娘,看着她那天的妆容,他就想起以前青丘经常欺负自家妹妹的那只猴子,韩二小姐脸上的妆容,怕是跟那只猴子屁股比起来看,也不遑多让。
韩二小姐当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若是知道,大概是会气得跳脚,亏她还特意到城中那个十分出名的脂粉铺子里求来价值颇高的胭脂,甚至花去了她三个月的月例银子,竟然只能和猴子屁股相比。
苏玉郎又想起了那个韩三小姐,倒是十分的朴素,出了落水当天穿了一身十分娇嫩的颜色之外,之后苏玉郎再见到她,身上的衣料都是十分普通的,甚至一看就是浆洗了很多次的旧衣裳。
这倒让苏玉郎很是有那么一点怜惜,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红药的失踪,肯定和韩家有关。但是这肯定不关韩三小姐的事情,自己的妹妹失踪的时候,韩三小姐甚至还没有出生。而且这韩三小姐遭到这样的待遇,未必就对韩家有几分留恋。
苏玉郎曾经派安伯去打听过韩三小姐的身世,她的确是韩家的庶女,母亲本来是画舫上的歌伎,被韩家老爷子看上,才带到了韩府里。那个时候韩夫人还十分不满,明里暗里刁难过这个姨娘好几次。
但是这姨娘是欢场上出来的人,自然是懂得一些手段,不仅避开了韩夫人的暗害不说,还在进府不就就怀了身孕。
当时韩老爷子已经有一儿两女,对着这胎倒不是怎么看中,不过想着能有一个孩子,要是个男孩,怎么也是好事。
只可惜,这位姨娘最终还是难产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再这样的大家族里面,一个庶女,亲娘还是欢场上的出身,自然是不招人待见的。是以她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留神,就这样无声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死了,是没有人会心疼的。
苏玉郎得了这些消息,眼见得是轻松了些,但是他始终没有动作,要将韩三小姐从韩府里救出来。是因为韩夫人到现在,还没有动作。
想来是因为当年她已经把韩府的庶长女送进了家庙,如今过了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就又将府中的庶女送进去,恐怕是要给外人留一个不能容人的印象。
因为之前的事情,虽说在他们认为韩三小姐已经是失了清白,但是现在来说,苏玉郎还是一副愿意负责的样子,所以就这样将韩姚送进家庙里去,堵不住这扬州城一众家族的悠悠之口。
他们留着韩三小姐,自然是还有要借她的名义,实行婚事换成韩二小姐的事实。到时候苏玉郎和韩二小姐成婚,再找个由头,将韩三小姐发配到家庙里面去,一切就会万事大吉了。
苏玉郎当然不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不过他现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韩三小姐再怎么不受宠,始终是韩府的小姐,一旦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韩府,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身边,的确是不怎么好摆平的事情。但若是用些术法,又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让苏玉郎很是发愁。
苏玉郎是想着,要是他们真的将韩三小姐打发到家庙里去了,就顺势当做她死了,然后用法术做一个尸体出来偷梁换柱,自然也就将人救出来了。而韩家那边,他们又不会仔细查看韩三小姐的尸体,一口薄棺下葬,黄土一埋,就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现在看着韩家的做派,可能还是要另找办法。
宴席上苏玉郎又是一展自己的风采,让这些扬州城的大世家,都十分拜服。好几个父辈的当家人,都当场表现出了对他的欣赏。
苏玉郎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宴席散去之后,他自己便收了一脸僵硬的礼貌笑容,然后挥挥手,和安伯道:“都收拾了吧,可有打听出什么东西?”
安伯道:“韩家这个家庙很是神秘,老奴命他们好生和几家下人套了一番话,只知道家庙中的确只有尼姑,也只是惩罚女子的地方,男子是不会被送进家庙的。不过我听着几家下人的描述,说的是这韩家家庙,不仅是韩家人去拜祭,甚至还有很多外人也曾经去拜祭过,很是灵验。”
苏玉郎嗤笑一声,道:“一个家庙而已,居然也有灵验二字?家庙里供奉的不应该是自家祖先吗?”
安伯却道:“据说庙里还供奉了一尊很是灵验的佛像,说是文殊菩萨。”
苏玉郎却道:“一个全是尼姑的家庙,拜点观音就罢了,还拜文殊?怕是来往的外客,大多是男子吧?”
安伯点点头,道:“少爷想来是猜到了,我观这些家族下人们的言谈之中,这个家庙似乎真的不是这么简单,估计,背地里真的在做一些腌臜的皮肉生意。”
苏玉郎冷冷得讽刺了一句:“看来这韩家还真是舍得自己家的女儿。”
莫说是他,就连在暗中听着的三人都觉得有那么一些吃惊。寺庙是暗娼这种事情,的确是听说过的,不过能像韩家这样,把自己的家庙搞成暗娼的,恐怕是千古第一人了。
这是当真不怕自己家的祖宗气得爬起来呀。
顾安在旁边咋舌了半天,说道:“我还是当真不明白你们人类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在我们青丘,母狐狸甚是稀少,等闲哪家添了个女儿,那可都是要整个青丘一起庆祝的,更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是你们……啧啧,当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他连连摇头说着两个人心不古,面上真的是一番很是嘲讽的表情,梅渊道:“人生来就具有灵智,乃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如今看来,一些人行事作为,倒还不如畜生行事来的直接痛快。”
洛臣心却是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那些女孩何其无辜,有亲反不如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