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听了这样的话,认为女孩脸皮薄会哭的,静儿却还没生气,只是不笑了,说了句:“我可不想么!”随后,还乐呵呵的,好象是没有发生这事一样。
他仍然继续的想着:从这两年事和一些平凡的事,她对我这么好,这样大的威力吓着她,也没有对我冷漠,而是给我无尽的关怀与鼓舞。他想到爱,又突然杜绝了,自己现在只有十四、五岁,不需要,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这是高尚的友谊,纯洁的友谊,忽然兴奋了,一拍桌子,却没有响,原来是好友把书伸过来,对他说:“别吼叫咧,给看这题。”又把那刚到嘴边的“好”压了回去,只好理会那道题了!
放学了,智儿和好友推着车子往校外走,同学好似江河归大海一般的潮涌而至门口,便挺挤了,于是他们就等了一下才走。好友大概想起刚才那些事,便挤着眼睛,一撇嘴巴,问道:“我看你有些太听话了,是不是?”
“啥?”他知道好友要说的,而故意问。
“还啥呢!没看那伙人把你包围了,搁我来个‘不会’或‘不借’也就行了。”
“哼,我可没有你哦好心么。”
“那你心就这好的么,你同桌叫你做啥,你就做啥,叫你换位置,你就换了,你是机器,让人家操纵着么!”
“哎,你不知道,她俩离个我,还在说话呢!还不剩调过去安宁。”
“安宁?几时安宁,说的更美了。就跟那回让人把头打烂了,你还说没事,他给你是外伤,给自己是内伤,内伤个屁!那还不好好的,你疼是你的,哎,你光会自我安慰,也不管对不对!”
“少提哦事!我说你咋爱管闲事,朝回——走!”门口人少了些,他大喊一声,将不容置辩的一声。
下午,上自习课时,他拿本英语书想记单词,这时候作业完成了,没事干。静儿同后边两位女同学在谝闲话(原先的那女生和男生,一转学,一个让老师调离),一会儿,她说得高兴了,就骑在橙子上,两手扒着自己桌角和后边的桌角,背对着他,把身子向后靠拢,浅蓝色的西服上托着乌黑发亮的秀发,愈发接近了,智儿也就向里让了让,无奈,那边还有女生,不敢在让,只好挺直身子。静儿还向后靠,她的身子便贴在智儿的腰部,智儿如同遭电击一般,暖流布满全身,腰部热乎乎的,随着说话声,身子一动一动的,在腰部来回摩擦着,他觉得自己好象靠着一堆被太阳晒热的棉包,暖烘烘、软乎乎、肉茸茸的,不觉又向外移了些,静儿没有觉得,反而贴的更紧了,还不时笑着着仰起头,黑发便飘飞到智儿那滚烫的红脸庞上,顿时凉爽之意又透骨惬意,就如同出大汗淋浴一股细山泉一般,睡意朦胧。他象醉在这难得爱抚之中,尊贵的脑袋,也俘虏般的搭在桌上,望了门外,外边的日正要落去,而还努力发出刺眼的白光,使他睁不开眼,只好闭着,如同梦幻一般,又觉得自己幸福的不覆存在!
静儿扭过头来,看他昏在桌上,便问:“哎,同桌!干啥呢?”
他眼前一暗,睁开眼,见那日只剩个红红通通圆球,阳光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就象做梦起来一样,便吱唔了:“嗯,我在做……算术,这题有点……难算。”
“胡说!搁英语书,咋算数学呢?”
他脸红了,如同正坠的红日,急忙说:“是在心中算。”
“咋,这用功呢?啥题,拿我看。”她笑了看他,并凑上去看。
下课,同学们陆续回家吃饭,只剩下搭灶和路远不回家的同学,智儿从题海中解脱了,爬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望着书,同学们一会拿了碗馒头花卷进来,早被学友抢个精光,他叹口气,想要看晚上什么课,一个朋友递给他个馒头,就咬了口嚼嚼,顺手在静儿的桌兜内抓了抓,扯出一张卷子来,是政治试卷,晚上两节政治课,大约该学法律了,拿起卷子正欲看时,忽然被人一把抓去,他一看是位黑瘦,比自己矮一些的男生,样子很老气,一幅赖皮劲,斜披白条衣,系红腰带,露着黑胸,瞪着眼睛,口中叫着:“来,来,过来呀!”
他本不想理会,便是自己同桌的卷子,出于保卫心理,便追出去,那赖皮很气人,提出要扮手腕,谁赢归谁。
他满不在乎,素日一天提两桶40斤的水,也未曾红过脸,把一尼龙袋小麦,也顺手牵羊般的,这位赖皮自然不是对手,二个回合败下去,却不甘心的把卷子揉成一团,叫了同自己一般高、黑瘦的人助战,也智儿拼命挡下去了,出了一身汗,本来没有吃饭,所以力虚,又将那皱纸铺在桌上,用劲摩挲平了方才安心。
静儿来了,看他将桌子擦得很亮,便俯身下身去柔和地问:“你做什么呢?”他抬起头来,只见静儿的头发解开了整个的披在肩上,黑黑的发亮,象洗过一样,坠着水星儿,映着灯光,形成一朵耀眼的金圈,黑亮的眸子,映着自己的书本,便说:“看会英语。”
这两节课,教室内气氛很活跃,老师只管讲自己的,同学们乱谝,他和她也就聊起来,静儿挺高兴,杂七乱八胡扯一通,又开口问道:“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呢?”
“不知道,谁知道干啥。我看你当个医生嘛护士,蛮好的,不过你不怕打针吗?”他也有点乱了套,后悔问了这。
“嘿,打针有啥怕的”,她兴奋了,脸儿微微一红,眨了眼笑道:“不过俺打针光爱朝胳膊上打,就不爱向——哪尔打。”
他不由皱了眉头,智儿知道她讲的‘哪尔’是什么地方,也就是与凳子挨着的部位。从小多病,妈妈带他在医院中不知打了多少针,几乎跑遍西安的医院,‘哪尔’布满针眼,他不知怎么想了这些,这时正是静儿长谝大论时,自己只好当忠实的听众,时而提出疑问。
“我其实什么都不怕,要谁把我气极了,我就跟拼命一样。有回俺妈跟隔壁打架了,那家的女的一个劲骂她,把我气的把那女的骂的没话说,只好溜回去。后来想:自己咋能一时间想出这么多的词来的。还有回,俺哥跟我打架呢,他一个劲骂我,咋都躲不过他打……我家的狗还聊,叫个花花,你也知道,把他衣裳噙住了,还哭呢!就那样,他还打,把我气极了抓了个切面刀就扔过去了,后吓了跳,就差一点把他砍上了,直悬哟!”
她似在演讲,慷慨陈辞,挥手弄足,好一副劲儿,智儿听得动情,好似听了传奇故事般,笑问道:“你就这么厉害的,难道不怕蛇么?”
“哦,没啥害怕的,就有点怕油蜒(蚯蚓),软不溜湫、潮潮的脏兮兮的,得是的!”她脸上露出害怕样儿道。
“嗯,也没有啥。”他突然看着自己的胳膊,一用劲鼓起肌肉,在桌兜里取出那张皱平的卷子,放在静儿面前。
她有些惊讶,看着他的脸好似在找答案,便问怎么回事,智儿便告诉了事情经过,并问道:“你没看,我的劲大不?”
“嗯,美着。男娃都劲大,我哥就是,跟我妈扮手腕,一下子就扮过来了,你看劲大不?”
“赶紧听,老师看咱这了一下呢!”
旋即,老师讲到《婚姻法》,同学们立刻兴趣高涨,只听老师讲道:“婚姻法规定男女双方结婚年龄最低限度是:男,22岁;女,20岁,我这里顺便提一下,现在有些男女同学这就开始搞恋爱,有的那还发展到,上课就搂搂抱抱的……”底下的话,早就被笑声淹没了。同学们已经笑的支持不住了,有的爬在桌子上;有的捂着肚子哎哟;有的笑出眼泪,偷偷擦掉,那声差点掀开屋顶,仿佛星星也在笑,他俩也很开心随着笑。
汪娘河
汪娘河是一条古老的河。
汪娘河是一条泪水汇成的河。
汪娘河在现今的洪泽湖东岸,在洪泽县黄集镇境内。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叫做康家堡的村寨,它与当时古楚大地上许许多多的村寨一样,那里居住着同姓的数百户人家,他们依湖而居,建堡设防,守护着自己的家园。
康家堡与别处不同的是,它三面都是望不到边的洪泽湖水,只有东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它的城堡是挡水的石坝和护寨的一道道土圩,它的村民们防备的不是官兵匪患,而是洪泽湖里一个会兴风作浪的水怪。
虽然有圩坝护寨,但是全寨还是常常会遭受水灾,在当时地方上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康家堡里康家寨,十年倒有九年灾;康家堡里杜家寨,大牛挥叉杀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