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玫也替言心担心,更想尽力多帮助言心。
言心只想好好静心几天,不想联系龙朕天。或许她待在甄玫家里,就是在逃避,然而这也是言心仅有的办法。
言心的这种状态,甄玫也很担心。因而她大胆自己做主,帮助言心找出路,想找龙朕天好好谈谈。
这段时间,龙朕天一直在找言心。言心的出走让他很难受,也很自责。时间一天天过去,龙朕天更加担心。如果言心在外遭遇不测,龙朕天的心也会变成灰色。正当他着急找言心的下落时,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来电者正是甄玫,甄玫说出言心就在她那里。龙朕天得知后才稍稍安了心。
甄玫约龙朕天见面谈谈言心的事。龙朕天放下电话,立刻到了约定地点,见到了甄玫。
甄玫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说:“龙先生,您放心,言心现住在我那。她一切都好。”
龙朕天很客气地说:“实在对不起,给甄老师添麻烦了。”
“龙先生不必客气,我和言心很熟的,已经认识四年多了。对于她,我很了解。以前在学校,她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和我说,包括她特殊的身世和你们之间的关系。”
“没错,虽然我是她的养父,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她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
“可问题就在这,她事实上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知道你很疼爱她,可是,她真正想要的您了解吗?”
龙朕天听出甄玫话里有话,就示意让她说下去。
甄玫说:“她心里一直有个秘密,从来没跟您说过,但她却告诉了我,她上大一的时候就告了我。这个秘密一直守在她心里,好辛苦。”
“什么秘密?”龙朕天预感到事态严重了。
“我本来是鼓励她自己说出的,可她始终不敢。最近我看她被这个秘密压迫得太痛苦,所以我替她做了主,告诉您她最真实的想法。”
“甄老师,说实话,我一个人带着她这么多年,有时候工作忙起来会忽略她的内心感受。如果我真的有疏漏的话,还请您多提醒一下。”
“确实是个疏漏,而且疏漏得很严重。以至于她最近为何情绪不稳,您都不清楚。”
“甄老师,我真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秘密。”
甄玫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说道:“言心的秘密就是……她爱上一个人。”
“爱上一个人?”
“是的。”
“这就是秘密?”
“是的。”
龙朕天摇着头,说:“小女孩有了自己的感情是很正常的,不是什么秘密吧。”
“如果是一般情况,当然很正常,但问题是……她爱的这个人……”
“怎么了?”
“龙先生,您就一点都不关心她爱的是谁吗?”
“哦,是啊,她爱上谁了?这丫头谈恋爱了,我一点都不知道。”
甄玫缓缓而清楚地说:“那个人就是你。”
龙朕天顿时愣住了,他盯着甄玫问:“请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甄玫一字一字清晰地说:“言心爱上的人……就是你。”
龙朕天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他愣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然后是不断地摇头。
“这怎么可能?甄老师,这是她告诉你的?”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早在她18岁刚进大学校门时,她就告诉我了。”
龙朕天直感到脑门发热,晕沉沉的,一向很冷静的他也开始荒了神。
“怎么可能,我可是她父亲啊!”
“事实上你们并不是父女,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你当她是个小女孩,当成女儿看待,但她不是。她崇拜你、敬仰你、爱戴你,可她没有把你当做父亲看待,而是一个很成熟很有魅力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她对你不是父女之爱,是男女之爱!”
龙朕天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做梦都没想到,言心会有这层心思。
“我真是太愚钝了,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太难以置信了!我发誓我只当她是女儿,我从没有过……”
“我知道您的意思。”甄玫打断了龙朕天的话,“我今天告诉您,就是希望您能明白,如果一直隐瞒下去,我怕言心会更痛苦,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龙朕天心里越来越不安。他遇到过无数的危急险境,却没办法应对这种局面。他的手开始紧张地发抖,目光迷茫,不停地变换坐姿。
甄玫说:“龙先生,希望您能明白言心的苦衷。大学四年里,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每到周末回家她看到您时,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矛盾。她既兴奋又苦恼,想见您又不敢面对。有时候她实在没地方诉苦,才会找我这个辅导员说说心里话。言心在我眼里是个很特别的学生,或许因为这样我才比较多的关注她。时间一长,我们相处的就像亲姐妹,所以她心里所有的秘密都会对我说。她看似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但唯有这件事是她的心结。我不希望她一直痛苦下去,希望她可以像正常女孩一样快乐的生活。要知道,大学期间许多学生都在谈恋爱,可言心从没有过。像她这样美丽并且性格好的女生,是很受男生喜欢的,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数,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别人或许不理解她的想法,还以为她要求过高,其实她心里的苦只有我懂。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希望她可以彻底地把心结打开,做一个真正快乐的人。我今天就让她回家,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龙朕天点着头:“好,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甄老师,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败,言心想什么我都不了解。”
“这不能怨您,您一个人养着别人的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只希望这么好的女孩是以喜剧收场而不是悲剧。她前半生已经是那样了,我希望她日后的幸福生活可以弥补她的缺失。”
龙朕天此时已想好,要认真面对言心了。
甄玫回到家立刻把见龙朕天的事告诉了言心。言心顿感惊诧,继而变得紧张和害怕。按她自己的意愿,是不想让龙朕天这么快就知道实情。
但甄玫帮言心仔细分析了,并鼓励言心勇敢面对。毕竟爱一个人不是错,是一种最纯真的感情,应该得到保护。
言心听了甄玫的话,勇敢地回到了家。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又迟疑了。言心从没想过,自家大门会变得难以迈入。
言心闭着眼,深吸了口气,迈进大门。她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不由地又紧张起来,但她还在继续向前走。这一次,她决定不再逃了,要认真面对了。
然而屋内没人,只是亮着灯。言心想龙朕天可能已经睡下了,就要转身离开客厅。
而这一转身,言心却看到了最想见又不敢见的人。龙朕天正站在门口凝视着她。
“心儿,回来了。”龙朕天温和地说。
言心微微张开嘴,也想打招呼,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心中的五味杂陈一起涌上来,不知如何开启第一句话。
“先坐下吧,我去沏壶茶。”龙朕天平静的话语让言心感到一些失落,她觉得龙朕天沉稳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龙朕天给言心端来一杯茶,让言心喝下了。言心端着茶杯,眼睛只盯着茶水,一句话都没说。
龙朕天先开了口:“你走这几天也没告诉我你在哪,我一直在担心你。”
“我……对不起。”言心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今天你的甄老师来找过我,和我谈了一些话。”说到这,龙朕天看着言心说,“你……真是个傻姑娘,你该告诉我的。如果我早知道你有这想法,我会及时开导你,和你谈心,就不会让你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来面对我。好在甄老师告诉了我,现在还来得及,你还很年轻。心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我希望这十二年的相处,我们彼此没有秘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没必要再隐瞒了。我想说,我想和你一直生活下去,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不可能,你一个小女孩还不懂什么是爱。这其实都怪我,在你青春期的时候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导致事情积压了太久,害得你陷入太深。现在我们就要面对错误,并尽快改正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