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总想知道实情,我就悄悄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教授所做的项目到底是什么,好像他总对我们严加保密似的。进而,我得知了一个确切的信息,那就是,言禹夫妇所从事的研究是有关人类灵魂的,在做人类灵魂试验。我曾偷偷复制了一份他们的秘密文件,上面明确说了该试验的内容,但只是一部分。”
“你竟然还看到了他们的文件?”龙朕天倍感惊讶。
“那是趁教授和其他科研人不在的时候,我偷偷潜入的,因而能知道,可是不料,却因此让我过上了逃亡的生涯。”
“什么意思?那文件上又说了什么?”
郑桐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说:“文件上说,他们在试验中,把人的脑颅打开,提取灵魂,对灵魂进行各种生化方面的研究,但具体是怎么做的,以及该项研究最终的目的,那份文件上并未说明。于是我就随手拿了几份文件进行拍照复制下来,然后就很快离开了。
没想到,几天后,我就得到言禹夫妇死亡的消息了,当时非常吃惊。进而我也发现有人在暗中追查我。有时我出去办事或去商场买东西,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这也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因为想到之前的事,便很快联想到跟那项神秘的医学研究有关。
想到言禹夫妇的死,我就很害怕,于是决心马上离开美国,回国去。我没有直接回国,而是先去的台湾,再从台湾转到香港。在香港我停留了一段时间才回到大陆,进而来到都城。因为那是个超级大都市,人多繁杂,就算STB的人知道我在这座城市,想找到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三年高中是在这里上的,所以我能有办法隐蔽自己。
这些年,我一直很谨慎应对,从不敢太过招摇,也因此丧失了很多发展的机会,因为不想让自己太抛投露脸,太引人注目。所以我才会在那个不出名的医院里供职多年,否则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为了这件事,我都不敢成家,生怕有一天遭到他们的毒手而连累家人,自己一个人怎么做都很方便。
可是没想到,STB的人最终还是找到了我,就在一年前,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好像已经知道我工作的单位。那时我就开始小心应对,想办法解救自己。然而事实难料,想不到后来在医院遇见了你。你问过我关于言禹的事之后,我就知道我的大难来临了,不能再留下了。你太显眼了,STB的人应该认得你,是你调查过言禹夫妇的案子。于是我决心离开了,去了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没清净几天,我就发现STB的人又找来了,我又不得不辗转走了几个城市。每个地方我都呆得时间不长,怕他们找到我。而我尽量去人多繁杂的地方,方便掩护自己。几个月漂泊下来,最后我选择了这里。这个地方也不是我常待的地方,过不了多久我还会走的。”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要一直漂泊,流浪下去?”龙朕天担心地问。
“现在目前这种局面,我也没办法有长远的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龙先生,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啊,我……有些后悔,如果不答应教授去做那个工作,我就不会惹上这些事。”
“确切的说,如果你不去偷看他们的文件,并拿走了复件,就不会惹上这些。”
“是啊,都怪我当时太年轻。现在理解那句话的含义,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
“可是言禹夫妇究竟因何而死,难道是STB杀他们灭口吗?如果把研究人员给杀了,他们又如何进行研究呢?”
“这一点我也不理解,多半是因为灭口吧。也许STB是不得已才杀掉言禹的。”
“STB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我也说不好,没人告诉我他们确切的身份,不知道其隶属的机构,也不知道有没有下级单位,总之是个很神秘的组织。”
龙朕天看了一眼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于是说:“你刚才说拿到了他们文件的复件,那些文件现在在哪?”
郑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聆听外头的动静,他还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然后又拉上了,坐回床上继续说:
“我藏在一个秘密地方,在一家银行保险箱里。”
“哦?具体在哪,我想看那些文件。”龙朕天小声说。
“可以,但要小心,我把它藏起来后再也没去过那家银行。”
“那些文件你都看过了?”
“没有,只看了其中一份,就那一份已经让我很吃惊了。其余的我还没来得及看,也没机会看。这样吧,我把地址和银行账户、密码都告诉你,你方便时可以随时去取。”
郑桐边说边在一个笔记本里写上相关信息,然后撕下那一页,交给了龙朕天。
龙朕天看了一眼便牢牢记住了,然后把那一页纸,用打火机点着,焚毁了。
龙朕天觉得事不宜迟,要马上离开。他觉得郑桐说得对,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有人一直跟踪郑桐,说不定自己从一开始出现在旅馆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赶忙叫郑桐收拾行装,趁夜一起溜走。
两个人整装完毕,龙朕天又戴上了帽子,轻轻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看,没发现有人。可这时,郑桐却拉了一下龙朕天的衣角,并让他向窗外看。
龙朕天关好门,又来到对面的窗前,轻轻挑开窗帘向外看。外边黑压压一片,没有路灯照明,什么也看不清。他打算拿出小的夜视仪观测,可是手刚放到兜里,就觉出对面闪了一下亮光。
这亮光让龙朕天顿时感到压抑起来,好像是从对面的房顶上射出来的。他清楚记得,旅馆对面没有高层建筑,只是一些商业用房,都是只有一层的平房。这里是二楼,怎么会从水平的位置闪出亮光来呢?他陡然意识到,对面的房顶上有人,那人正用某种仪器往旅馆这边照呢。刚才的亮光应该是月光照在仪器上所反射出来的。
瞬时,龙朕天赶快松开窗帘,压低了声音说:“注意喽,现在外边有人,就在对面的房顶上。”
“啊,那怎么办?”郑桐开始紧张起来。
“想办法跑掉,不能再呆下去了。”
“可是外边有人,怎么跑?”
龙朕天想了想,说:“咱们俩交换衣服,我就假扮成你,把他们引开,然后你就穿着我的衣服往相反的方向跑。”
“那我们俩就分开了。”
“你先跑火车站去,那里人多,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那样明目张胆地行凶,然后赶快买票上车,回都城去,同样在火车站等我。我会坐下一趟车赶回去的。”
“那……你要小心。”
龙朕天低声说:“快换衣服,赶紧出去,跟在我后头,按我说的做。”
郑桐点头答应,并和龙朕天交换了衣服。
龙朕天轻轻开了门,领着郑桐出来了。他头前带路下了楼,在柜台甩了几张大钞把两个人的房间都退了,也没顾上找零钱,就直接出旅馆了。
龙朕天一见郑桐出了大门,就推了他一下,要他赶快跑起来。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跑,并从腰带上拿下小手电,点着亮光,要引来跟踪他们的人。
龙朕天边跑边细听后边的响动。他故意放慢脚步,怕那人追不上转而去追郑桐。
龙朕天趁拐弯的时候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果然有人追上来。龙朕天暗想对方果然上当了,就继续往前跑,一会快一会慢,引着后边的人追过来。
龙朕天很自信自己的体能,完全能掌控局面,他趁后边的人转弯时,突然加速,彻底甩掉跟踪的人。
可是没想到,忽然前面竟然有人迎面跑来,看架势,好像事态不对,龙朕天则迅速改变方向,进了一条岔道。后来的人也转而跟过来。
龙朕天边跑边疑惑,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人蹲守,难道他们已经事先知道自己逃跑的路线了?果然如此的话那太可怕了,这些人绝不一般,很专业,可能是职业杀手。
龙朕天不再多想,飞快往前跑,后边的人已经慢慢接近他了。
龙朕天没想到那个人的脚力那么强,速度极快,有赶超自己的意思。于是他急中生智,瞬间飞身跃起,跳到了一排房顶上,在墙体和房顶之间跳跃前行。
可是不久,那跟踪者也上了房顶,直追龙朕天。
龙朕天极其灵巧地在房上迂回跳跃着,很快把那人甩开了。龙朕天想的是,那人很可能是外国人,毕竟是从美国方面派来的,并不熟悉中国的环境,他们可没在中式房屋顶上走步的经验。而龙朕天却不一样,去的地方太多了,什么路没走过,在本土作战,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轻松自如地就从另一方向的屋顶上跳下来,继而跑到大街,拦了一辆出租走了。
龙朕天直奔火车站,在站里,他还四处寻找郑桐,但没见其人影,心想可能已经先走了。一刻钟后,龙朕天也上了火车,然后中途倒车回到自己的城市。
到了终点站,龙朕天没看见郑桐,就在车站内外四处找寻,然而找了多时也无果。龙朕天有些焦急,不知道郑桐是已经走了还是没到站呢,心里很不安。
但此地也不能多呆,龙朕天只好就近找了家旅馆住下。
躺在旅馆的床上,龙朕天翻来覆去想着各种可能,隐隐有种危机感,觉得无论如何郑桐都该先到站的,除非他中途遇到了麻烦。若是这样,那就很糟糕了,是龙朕天所不希望的。继而他很快回到车站,想再次确认郑桐是否来了。这次他没穿原先的服装,而是临时向人借了一身衣服,怕有跟踪者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