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厅中,大将军看到古圣锦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就马上站了起来,走到大祭司跟前说道:“大祭司,你刚才为何不出声。你我二人不在,我怕大头领会被教主蛊惑。”
大祭司只是冷冷的看了门外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刚才你我强行留在此地,就已经引起大头领不悦,若非教主假意充作好人,只怕大头领当场就要训斥你我二人了。”
大将军叹了一口气:“唉,如今教主愈发横行无忌,大头领丝毫不觉,反倒视其为南疆砥柱,这该如何是好。”
大祭司眯着眼睛说道:“教主曾助过我南疆逃过大劫,又医治好大头领的重病,大头领心存感激,对他当然另眼相看。”
大将军“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自黑龙神教来我南疆之后,我族苗人野外失踪人数共计千余人,尸首全无。可笑的是族中不少寨主不以为然,反说他们是遭猛兽捕食或跌入山崖。”
大祭司说道:“此事并非没有可能。”
大将军又说道:“那去年青竹寨阿古力跟随寨中几个猎人去丛林狩猎,崴了脚拖在队伍后面,亲眼看到前面的几个猎人被一群持刀的黑衣人抓走,这又是何人所为。”
大祭司回道:“不是说此事是蛮人所为吗,蛮人越境抓人打听我族情报,又非一两次了。就为此事,大头领还写信质问蛮王,不过遭到蛮王否认。”
大将军见大祭司一再不理解自己所说,不由得焦急起来。他说道:“此事非蛮人所为,蛮王当然否认。我守卫边境多年,自我两族讲和后,蛮人恪守信言,除了误闯入境的,现在边境根本就看不到一个蛮人影子,何来越境抓人之事。大祭司,这分明是黑龙神教的人干的,教主包藏祸心,祸乱南疆,只是我苦无证据,无从揭破。”
大祭司颇为意外的看眼大将军,说道:“既然没有证据,就算你说破了嘴皮,大头领都不会相信。”
大将军急道:“前几日,有人途经百花寨,全寨老小一百二十人,全部失踪不见,地上留下打斗痕迹,他们肯定是被人掳走的。我从边境得知蛮人并无异动,而我苗人自古不相残,除了黑龙神教,还有谁能在南疆境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一百多人。大祭司,你若再无动于衷,只怕不需中原朝廷出兵,我南疆苗人就要大祸临头。”
大祭司听罢,站了起来看着大将军,缓缓说道:“阿扎合,你所说之事,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你性格鲁莽,我一直不愿与你说及此事,就怕你沉不住气,与那教主拼命,教主神功盖世,谁杀得了他?到时不但你性命不保,只怕还会危及大头领。”
大将军听到这话,叹了一声,说道:“教主无人能敌,难道就由他在此胡作非为吗?我苗人世代居住南疆,又无其他地方可避,难道就任他宰割?”
大祭司又坐了下来,半响才说道:“我们不是教主的对手,但有人是教主的对手。之前有一个中原商贩的护卫被五步蛇咬了,眼见毙命,是我出手救了他一命。他离开南疆之前,又偷偷找了我一次。他告诉我,黑龙神教在中原人称魔教,平日作恶多端,行事多被武林人士不耻。后来因为惧怕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神剑堡,这才搬至南疆,否则早就被武林正道门派所灭。”
大将军一听,大喜过望,马上说道:“那我们赶紧派人前往神剑堡,请神剑堡的武林高人前来剿灭黑龙神教。”
大祭司摆手苦笑道:“此事谈何容易,且不说南疆距中原有万里之遥,我们又以何理由请神剑堡的人来此与黑龙神教拼命厮杀?”
大将军神情一挫,黯然道:“大祭司说的也是,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帮我们除掉黑龙神教。”
大祭司叹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收集黑龙神教作恶的证据,可惜所得甚少。我甚至暗地里炼制了十只知心蛊,种在曾在神庙修行的各寨弟子身上。百花寨的阿影就是其中一人,只是百花寨的人失踪这么久了,知心蛊却一点消息没有。”
大将军听闻大惊,突然跪在大祭司面前,哽咽的说道:“大祭司,你这是何苦,难怪我看大祭祀日益衰老,满头白发,想不到是炼此禁蛊。若是大祭司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我独木难支,难以守护好大头领和南疆苗人。”
知心蛊,顾名思义,就是一种知道对方心思的蛊。相传此蛊无影无遁,一旦种在对方身上,便藏在心头,汲取此人心思,以便主人知晓。
知心蛊需以神魂滋养,才能和主人建立精神联系。知心蛊养的越久,与主人沟通能力越强。同时,它吸食的神魂也越多,对主人伤害也越大。知心蛊一旦种了出去,原主人想再联系此蛊,须得再次消耗大量神魂。而被种了知心蛊的人除了心思泄密外,反而没有任何损伤。
据说很久之前,南疆年轻苗人男女都练有知心蛊,遇到相互心仪的对象,便将知心蛊种到对方身上,来保证两人爱情天长地久。只是后来,时间一久,苗人发现若是两人情投意合,就算没有种知心蛊,也能白头偕老。而要是两人性格不和,即便种了知心蛊,也是终日吵闹。若是其中一人心思稍有异动,对方就马上知晓,然后有是吵闹不休,一家人难以安宁。而且,凡是炼制知心蛊的人,因为神魂受损,大多中年早逝。为此,知心蛊被列为南疆禁蛊,仅在神庙保留蛊种,任何苗人不得炼制。
大将军一听到大祭司炼制知心蛊,而且多达十只,就知他神魂损耗严重,只怕寿命所剩无几,故而悲痛大哭。
大祭司面色祥和,抚着大将军顶上头盔说道:“我本是将死之人,若就此安然死去,只怕对不住神庙历代大祭司。”说着,大祭司睁圆双眼,只见他昏黄眼珠中蓦然出现一只黑色六足虫影,虫影在大祭司眼珠里不停的爬来爬去,越爬越快,最后,虫影似乎爬累了,便趴着不动,渐渐消失。而大祭司眼珠此时已经是一片殷红。
“唉,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