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浩宇自武当回来以后,天星剑法日益突飞猛进。堡中诸人均以为他是得了武当派的灵丹妙药之助,却不知道简浩宇白天苦练天星剑法,晚上暗自偷练太极剑法,每日还早起修炼氤氲紫气。即便简成天略有察觉简浩宇另习武当武艺,也只是以为是赵玥蓉暗中相授,未加多问。却不知简浩宇练的是氤氲紫气和太极剑法这等武当不传绝学。
转眼过去十一个年头,简浩宇已渐成江湖一代翘楚,其剑法犀利犹在简志鸿之上。有江湖人士说,一年之后,再评江湖十大公子,简浩宇与简志鸿定是名列前茅。
只是自武当山门一别,赵玥蓉就再也未带简浩宇回过武当派,其间只是偶有书信来往,也都是些思念之意。
这十几年来,赵玥蓉对简浩宇每日嘘寒问暖,可谓无微不至,生怕未将他照顾好一般。但在练武一事上,却对简浩宇尽心督促,要求苛刻严厉,这才造就他一身精湛的武艺。如今简浩宇无论剑法还是内功均已融会贯通,只是欠缺火候,假以时日,简浩宇必将技冠群雄。
赵玥蓉身为堡主夫人,极少参与堡中事务,每日相夫教子,与人和睦相处,江湖前辈多赞她贤良淑德。每每想到娘亲时而和蔼可亲,时而疾声厉色,简浩宇都是会心一笑。
今日贺总管提到父母昔年之事,简浩宇不由得多想了些。
由于牡丹山庄此次花会名品迭出,盛会空前。放眼望去,文人侠士布衣贾商挤满会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更有不少朝中大员携带家眷同来观赏牡丹,看到如此多的达官贵人出入门庭,庄主敖永安大感蓬荜生辉,竭力奉承。
虽然简浩宇自幼习武,志在江湖,但此间满园春色,令人流连忘返。简浩宇牡丹丛中观赏半日,依旧兴趣盎然,直到天色渐晚,这才和贺长青转身离开。
今日造访牡丹山庄时,敖庄主曾竭力邀请他们二人留宿山庄,均被简浩宇与贺长青婉言谢绝。虽然牡丹山庄有不少客房,而且环境优美,典雅别致。但能留宿山庄之人非富即贵,与江湖武人格格不入,而且简浩宇也不欲与他们有所瓜葛。再说,居住他人山庄,须顾及主人禁忌,终究有所不便。
傍晚时分,简浩宇和贺长青回到住宿的客栈,名为有间客栈,乃洛阳最大的客栈。客栈护卫总管为少林俗家弟子李浑,江湖人士多卖他几分薄面,极少在客栈里面生事。据说客栈厨子乃宫中御厨出身,所做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闻之食指大动,而且各地特色小吃样样精通,南来北往的江湖豪客多爱居住于此。
二人用过晚饭,便回到各自房间休息。
今日,不知道敖永安是有心还是无心,竟然提到千叶山庄。此地涉及到神剑堡昔年一段江湖恩怨,至今还未曾了结。自十八年前,韩千叶一家老小离奇失踪后,千叶山庄便衰败不堪,若非老一辈江湖人物,已经没人知道这地方了。
而且,金叶公主突然出现此地,似乎对简浩宇另眼相看。虽然贺长青已先得堡主消息,尽心护住简浩宇周全,但是没料到简浩宇竟先与郡主起了冲突。蔡公公身为皇宫内府八大总管之一,竟被派来保护郡主前往牡丹山庄,可见金叶公主一家圣眷不减。简浩宇拿的这块洛阳王府腰牌,日后不知是祸是福。
贺长青既为神剑堡四大总管之首,自然多为堡主排忧解难。今日事出蹊跷,贺长青难免多想了些,一时难以入睡。突然,门前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有贼”,贺长青立刻翻身下床,提起长剑,悄声靠近房门,此时三更半夜,这贼人胆子不小,偷到神剑堡总管头上了。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贺长青迅速一拉房门,对外一剑猛刺。待到贺长青看清门外来人时,大吃一惊,内力骤然一收,生生止住剑势,这才没伤到对方。
“师~妹”,贺长青脸上说不清高兴还是难受,涩涩的吐了两个字。
门外正俏生生的站着一个三旬女子,容貌清秀,风姿卓越。“大师兄,十五年前,天山一别,想不到你风采依旧。”
贺长青听后,面露悲色,“师妹,当年万夫所指,我无从辩解,早已万念俱灰,如今只是苟活于世罢了。”
来人正是天山铁剑门掌门爱女金冰兰,昔年贺长青为天山铁剑门掌门座下大弟子,与金冰兰青梅竹马,深得掌门金子明器重。不料,造化弄人,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贺长青被逐出师门,从此就再也未曾见过金冰兰。
金冰兰听到贺长青说的如此悲情,眼睛一红,竟也落下眼泪:“大师兄,当年那事,我知道不是你存心而为,但是严师妹一口咬定是趁着你酒性,凌辱了她,而且众多师兄弟都指证是你酒后乱性。我爹对你失望透顶,本来想杀你平愤,是我哀求半天,他这才放你一条生路,将你逐出山门。”
贺长青一声长叹:“当年,掌门答应你我亲事,众多师弟师妹前来贺喜,我不过多喝了几杯,就不省人事,不记得自己做什么。醒来之时,就发现与严师妹赤身睡在柴房。数年后,简堡主带我上山洗清冤屈,严师妹却跳崖自杀,从此真相不明,而且听说你也嫁做人妇,我在天山无所挂念,便投身神剑堡,苟活到今日。”
“大师兄,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山上终日以泪洗面,是廖师弟时常开导我,陪我解闷。你也知道,廖师弟平日最敬重你的为人了,那日,正是廖师弟极力为你开脱,只是势单力薄,没人愿听,反倒被我爹呵斥一顿,罚到山顶面壁半月。后来,昆仑派掌门为他门下弟子前来提亲,爹本来答应了的,是廖师弟出主意,与我假意成亲,我这才能留在天山呢。”金冰兰低声说道。
“廖师弟”贺长青离开天山十几年,想了好久才想了起来:“廖海平,我记起此人了,他入门时间不长,身子骨又弱,而且木呐少言,平日没少受人欺负,险些被赶下山去。后来是我指导他武学,又带着他经常参与门内事务,这才在天山容得一席之地。”贺长青记得最深的是,每次自己在一众弟子中高谈阔论,或者指点他人的时候,廖海平眼里都发出一股狂热的光芒。
“嗯,就是廖海平,廖师弟对我很好,一直对我秋毫未犯”。金冰兰脸色一红,接着又说道:“大师兄,你不知道,其实廖师弟一点都木呐,可会说话了,而且又精明能干,深得我爹欢心。后来,我爹赐给他一株天山雪莲,廖师弟服了以后,功力飞涨。如今,门中弟子已经无人是他对手了。我爹本来打算把掌门衣钵传给他,只是廖师弟不愿接受。他说大师兄武艺高深莫测,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声势浩大,却屈居神剑堡,委实可惜了。他联合门内众多弟子向爹请柬,要迎你回天山接任掌门衣钵,只是被爹拒绝了。”
贺长青听此,心中一暖,说道:“廖师弟真是有心了,只是我蒙受简堡主大恩,已是不可能回到天山了。师妹,门口说话不便,你还是进来坐会吧。”贺长青见此时夜黑风高,金冰兰衣着单薄,便大开房门让她进来。
此时,贺长青房间斜对门的一间客房,正有一人透过半开的窗户,注视这这一切。此人面色阴鹫,身披锦袍,借着蒙蒙月光正在独自下棋。只见盘中一条白色大龙渐成气候,奠定中原,而黑子看似无力抗衡,纷纷落子边陲之地。但仔细一看,黑子隐为倚角之势,遥相呼应,正在做局困死大龙,只待大战一起,白龙必将四面受敌,到时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神剑堡”,只见这人捻着一粒黑子,迟迟不肯落下。此时,正好看到贺长青将金冰兰迎进房内。“贺长青”。只见他落子如风,“啪”,却见这粒黑子正中白龙腹地,白子若应对不及,大龙必将崩盘。而此黑子一出,硝烟四起,正是大战将至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