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华倾倾嘴角一闪而过,下意识的去捋了一下额头上的发丝。却发现蒹葭还蹲在自己的脚下,愣愣的看着自己,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那么大,那么清澈,好像可以看到她的心里。把她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一脚踹出。
太阳看起来有些毒辣,但却感觉不到热。华倾倾掐着腰,站在街上四顾。蒹葭背着手,头上顶着面条,也学着华倾倾的样子四顾。
是味道。如果说华倾倾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除了头发那就是嗅觉。这是打小就被华佗严格训练识别药材的特殊技能。
那一脚的风情,除了踹了蒹葭一身面条,还有一些面条汤溅到了那摸金校尉的身上。
华倾倾的小鼻子微微一动。大概确定了方向。
蒹葭也学华倾倾的样子抽抽鼻子嘟囔道:“蒜放多了。”
两个人跟着气味寻找那摸金校尉。可能是那人有所察觉,几次都险些跟丢。好在是寻找气味,所以不至于跟的太近。最后他们来到了北城的大佛山。
浮空城内分东南西北四成,华倾倾住南城,南城有条天然的河,就冷月河。东城是集市,西城则是闲散人等不得入内,就连蒹葭也没去过。
大佛山上大佛寺。
追到大佛寺内,摸金校尉的气味彻底消失了。也就是说,外人想进入浮空城,除了南城正面的天桥,大佛寺里还有条密道。
华倾倾站在殿内,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能感觉到冷,说明这里有温度,也说明这里通向外界。
二人在殿内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密道入口,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机括。那冷风似乎在和他们开着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
殿内大佛微微眯眼,笑容可掬。华倾倾负手而立,面对着大佛怒目相对。风乍起,将华倾倾的衣角吹的猎猎作响。
蒹葭蹲在门口看着华倾倾跟一个大石头佛像较劲,觉得十分好玩。一不小心,扑哧的笑出了声。
华倾倾微怒说:“你笑什么。”
蒹葭习惯性的把手插在袖筒里说:“你说你没事儿和那大石头像叫什么劲。人家天生就是笑脸,又没有什么轻薄之意。”
华倾倾用白皙的手指顺过一缕额前的青丝说:“我还道,仙人之交,定然亦不是什么凡类。不曾想也有你这种浪荡人,竟然管这佛像叫大石头,倒是好玩的紧。”
蒹葭撇撇嘴说:“本就是一堆破石头,人们天天来供奉,也不过是供人们自己心中的私利而已。说到底人还是为心活着。”
软绵绵的话语,华倾倾心里微微一紧。但她不漏声色,永远都是那样淡淡的,好像琉璃水晶一样。
蒹葭又开口说道:“人可以不为死人活着,却很难不为活人活着。”
华倾倾托起裙摆迈步而出。喃喃的说了一句:“人,真的可以不为死人活着么?”
两人信步来到了大佛山的山顶。青山明柳,远处市井繁闹,嫣然是天上人间。
想起自己今天还要置办一些家当,好在少个苦力。华倾倾便开口说:“蒹葭先生,可还有些许事情要忙?”
蒹葭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毛毛草,十分惬意的说:“没呀,先生我穷的就剩下时间了。”
华倾倾微笑,那便好。
结果是蒹葭给华倾倾做了一下午的苦力。
华倾倾安静的坐在自己小楼的门边,看着那些自己购置的物件一样一样的被送进自己的闺房。蒹葭则在楼上指挥着人我们布置家居。
购物,果然是每个女人天生的痛脚。自己以前从未走出过华府,也从未自己买过东西,这是第一次。淡然从现在开始这定然不会是最后一次。一抹淡淡的笑意,始终兴趣盎然的挂在她的绯红的面颊上。忽然想起下午蒹葭和小贩们讨价还价的样子,不禁莞尔。这蒹葭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他时而憨笑,时而狡黠,时而又装的楚楚可怜,表情丰富之极,叫人唏嘘不已。
那些小贩老板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忽然不远处一个有些妖袅的身影飘了过来。当真是千万妩媚,此时和坐在门槛上的华倾倾比起来,她倒是显得有些冷艳了。
原来是赵姨娘的女儿,秀秀。
秀秀着一身粉色长衫,简单的盘了头发,乌黑的长发水泻般洒在背后。她好像有些娇羞始终低着头。左手挽着一个篮子,右手轻轻的捂在上面,好像生怕自己的步子摇坏了里面的东西,却不知道她那纤纤细腰轻摆之下,要了多少男人的小名。
看着凝霜宫门前般家居的工人们投来各种色望的眼神,秀秀并不着恼,默默的走到华倾倾跟前,微微一个万福。
她不说话,华倾倾也不张嘴,只是依旧坐在门槛上好玩的看着秀秀。
秀秀的右手用力的抓了抓篮子上的蒙布,轻轻的也坐在了华倾倾的身边。
她把篮子放在她们的面前,慢慢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是一碟精致的小点心。
秀秀低头自语说:“我吃了倾倾给我开的药,果然好了许多,只是步伐还有些虚浮。”
华倾倾毫不避讳的伸手抓了一小块糕点,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似乎品味了一会,才心满意足的说:“你那步子,和我的药怕是没有关系吧。这样扭来扭去的,好会勾人男人。”
秀秀听了将头低的更低,似乎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结果她却抬起了一张笑脸。那笑容当真倾国倾城。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奇怪的丫头在想些什么,伸出手也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这点心是母亲让我带给倾倾的。”
“嗯。很合我的胃口,很甜。”
“你喜欢就好,出来的时候我怕不甜,特意就在上面粘了一层叶糖。”
“叶糖是什么东西。”
“是母亲自己酿制的蜜糖,后山有种特殊的植物,蜜汁饱满。母亲就采了来,熬制成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