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打开那坛薄杀酒。她闻闻居然一点酒气也没有。刚想叫小二来喝斥,却被华倾倾拉拉衣袖。
华倾倾端起酒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那酒入口若水,可在舌尖上轻轻一绕,猛然爆出香气,顶的整个人飘飘欲仙。酒入口极寒,可到了肚子里马上变得软绵绵,暖暖的,叫人没的舒服。
大白拿起碗也喝了一口,果然是美酒。也是十分喜爱。
华倾倾捏了一小片青菜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然后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大白似乎不太胜酒力,两杯下肚,小脸已经红彤彤的了。
她眯着小醉眼看着窗外熙熙融融的人群,说这里如何这般热闹。天都黑了街上的人不少反多。
忽然她哎呀了一声说:“小姐,今儿晚是除夕啊。”
华倾倾放下酒杯一算日子,可不是呢,今天是除夕啊。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除夕,全家张灯结彩,那叫一个热闹。几个师兄带着自己去放爆竹,听到那声声震响,每次都能让她笑的彻头彻尾的开心。
父亲还会抱着她,让她在红纸上写春联,每年华府的春联都是那种扭扭曲曲的字迹。就算如今她的字迹已然很潦草。
吃年夜饭的时候,父亲就会给自己喝一小杯酒,把她辣的呀。
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在一旁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时间恍恍惚惚。物是人非。
大白在一旁看着华倾倾发呆,就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想家了么?”
一股怒气盈上了华倾倾的心头。她微微的皱眉。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懊恼别人说她想家。以前也没有人问她是否想家。这是一个她从来都不会触及的问题。她刻意的逃避着,逃的刻骨铭心,却身边这个干净的女孩迎头痛击。
华倾倾放下手里酒杯说:“累了。叫小二安排房间,我们去歇息一会。”
大白并没有看出来她的不高兴。自从认识自己的小姐开始,她就是这样奇奇怪怪,和世人格格不入。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开心什么。烦恼什么。
小二一早收拾好了一间客房。那客房竟然是里外两间。布置精致,是按照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所装饰。
大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华倾倾便躺在床上假寐。她只以为小姐是旅途劳累而已。
华倾倾不说,她也不好和她共床,遂自己去了外间住下。
睡了大概两个时辰,外面开始有爆竹的声响。而且越来越密集。
华倾倾一直也没有睡着。也不是在想什么。只是安静的发了一会呆。这是许多年来的第一次,她开始有了一些心事。
她抓起身边的一件单衣,暖炉烤的整个房间温暖如春。妖妖袅袅的走到窗前,只见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两边酒楼花楼灯火通明。妓子揽客,小贩叫卖,拖家带口出来逛街的人们,喧喧闹闹。
她摸过桌子上的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那是她让小二特意准备的。
华倾倾浅浅一笑说:“走吧。出去逛逛。再闷你一会,怕是你这蹄子要疯掉了。”
大白果然就站在她身后,笑嘻嘻的看着她。
出门前,大白仔细的将七百多根银针全部暗藏自己身上的各个角落。
华倾倾打趣道:“若哪个登徒子偷偷占你便宜,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大白掩着嘴咯咯的笑着说:“那只能怪他不长眼了。也好让他长长记性,这天下并不是谁的女人都可以随便摸的。”
华倾倾无奈的摇摇头,莞尔。
两个人下楼来,二楼和一楼仍然人声鼎沸。
他们信步往街上走去。
华倾倾对这样的热闹景象似乎没有太多的反应和感触。只是缓慢的走着。好让身后的大白有时间东张西望,欢乐的像只小麻雀。
这里是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塞,所以来往的外国人野特别多。蓝眼睛,白头发。她想着当初自己是不是有外国人的血统?
猛地。她恨恨的把手捏成拳头。逼着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一些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
又走了几步。华倾倾看到地摊上有卖各种各样小面具的。其中有几个小狐狸面具的甚是惹人爱。她想着大白从小没有父母,肯定没有什么玩具之类的东西,不如买了送给她。
可当她一回头。她傻眼了。大白已经是大包小裹的买了无数的东西,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她忘了。大白可是卖猪肉老王的掌上明珠。她过的日子可不比邺城任何一家大小姐的日子过的差,买起东西来自然也是出手阔绰。不然她也不会就那么随手的给小二打赏。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大白是了方便从小二口中打探张仲景的情况呢。看来只是习惯罢了。
穷养儿,抚养女。樊阿倒是挺传统。
华倾倾还是买下了那个狐狸面具。
大白一边走,一边吃着零食。也不知道她买那么多零食都放在哪了。一会变出一包瓜子,一会变出一包年糕,一会又能拿出一根腊肠。
华倾倾好玩的想着,是不是这丫头天天跟着自己吃素,已经馋坏了。这次出来改善看来是要把以前亏欠的都补上了。
又往前走,开始有卖古玩的了。这是她逛街的目的。他要从这些贩卖古玩的人的嘴里,得知关于张仲景的消息。
她走到一个摊位前,拿起一支小鼎看看,又拿起一个暖手炉瞅瞅。老板观察了一会这个美貌的小姐,看来不是一般的客户啊。他笑嘻嘻的说:“小姐,想挑的点什么呢?”
华倾倾摇摇头说:“这些玩意都过不了眼,你家里可以什么好物件。”
老头一听知道这是行家,于是说:“好物件有啊。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还是就买个随心。”
华倾倾说:“有没有精绝城出的。”
老头一听面色一紧:“小姐要的东西俏皮的紧啊。消失很灵通么。前几天精绝城刚出了三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