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大白。飞针的也是王大白。华倾倾浅浅一笑,知道自己判断的没错,这父女果然蹊跷。
既然他们有华家的麻沸散,那她就必须要探个究竟。
可是眼下她只有招架的份儿。父女伤不到她,她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华倾倾的攻击力几乎为零。
好在的速度够快,几个瞬闪便进了屋子。此时屋子内的王大白,还赤着上身。不过她不再是那个肥胖的王大白,而是一个纤细的美貌少女。她的身子上看不到一块多余的赘肉,漂浮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和刚才判若两人。
来不及多加思考,因为屋子外面老王的飞针紧随而至。
她只好猛地冲向王大白,这种玩远程攻击的对手,最怕的就是近身,而起还可以用王大白做掩护,来牵制老王。
外面的老王似乎轻轻的咦了一声,对这个绝美的少年有些好奇。好奇不是因为她的身法太快,而是为什么她只躲不攻击。
就在老王犹疑了一下的时候,华倾倾已经闪到了王大白的身后,低头,张口一嘴咬过王大白头发上的发簪,抵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老王已经破窗而入。
华倾倾把下巴放在王大白白白得肩膀上轻轻的蹭了一下,眼神十分猥琐。
老王大喝道:“闻人雪!你要干什么!”
华倾倾躲在王大白的身后,她的身子与王大白的身子正好重合,让老王无法偷袭。用手接过嘴里的发簪重新抵在王大白的脖子上。
“没看出来啊,老王,深藏不露啊。”
老王不敢轻易出手,他看得出来,这个认识了五年的闻人雪居然也是个高手,而且从他刚才的身法来看,不在他之下。只怕逼急了真的会痛下杀手。他淡淡的说:“彼此,彼此。说吧,你这么晚闯到我家里来,有何贵干。”
俩个人的对话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似乎刚才一起相亲喝酒的是别人。身份唐突的转换,他们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习惯了双重甚至多重的身份。
天下大乱,三国鼎立,无数帮派门户,各为其主,一时间谁也猜不出对方是什么人,是谁的人。但这里是邺城,是曹操的宫城,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问了。
华倾倾浅浅一笑说:“你的飞针上有麻沸散。你们是华家的人?”
老王面色一紧,他狐疑的看着华倾倾说:“你是曹操的人?”
“废话,我都是曹操的人五年了。”
“忽悠谁呢,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会是区区的秘书监?”
“你认识樊阿么?”
“樊阿?樊阿是谁?”
“樊阿,华佗的弟子。”
“你和樊阿是什么关系?”
“我?我和他的关系可有的说了。小时候我经常捉弄他。”
老王的脑子似乎要炸了。眼前这个带着小八撇胡子的俊秀少年到底是谁?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还说和自己认识。小时候敢捉弄自己的只有小姐……华倾倾。
看着老王也就是樊阿不说话。华倾倾淡淡的笑了,没想到五年之后会这里再次遇到自己父亲的弟子。而且他乔装在这里潜伏了这么多年,他想要干什么?华倾倾并不着急相认,而是把发簪一点点扎了王大白白白得脖子。
老王大惊失色,吼道:“住手!”
华倾倾果然就住了手,她看着一缕红色的血顺着王大白的脖子流进她的怀里。“今天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老王一愣。这少年好生厉害,居然能看破。看来让他做自己的准女孩是还是很靠谱的。
看着老王欣赏的表情华倾倾不以为然的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进来的时候就遭遇了你们的埋伏。我自信如果不是偷袭,你们不可能把我逼的这么狼狈。现在形势很明朗,你有人在我手上,说吧,为什么要引我来。”
老王收起手中随时准备发射的银针,他知道今儿他遇到高手了。
老王坦然的说:“今天吃饭的时候,你向我敬酒被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华倾倾好奇的哦了一声问:“秘密?什么秘密?”
老王说:“我看到了你脖子上的银针。”
华倾倾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里露出了马脚。那银针几乎细不见可见,除非老王是深谙此道的人。她越来越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师父的弟子……樊阿。
樊阿。
樊阿是平城人,那年冬天,军阀混乱又赶上灾年,死人都不是几个几个的死,而是一村子一村子的死。樊阿一路跟着乡亲们逃荒,逃到卧龙城的时候,数百人就剩下了他自己。
樊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游荡在卧龙城。那年头要饭的多啊,开始的时候一些商家还舍粥舍衣服,后来就什么都不舍了。力不从心。
好多逃荒来的人都是破烂不堪,几个人凑在一起挤着取暖。樊阿实在是受不了了,没想到逃到了目的地还是要饿死。他找了一棵大树,和一个老太太挨着,等死。
那老太太慈眉善目摸摸樊阿的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才多大的孩子啊,就要饿死了。
樊阿等着两个凸出的眼睛,脸和身子都开始水肿。
他冷冷的看着天空。连只鸟儿都没有。连鸟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它们许是不想看到人间副惨兮兮的样子遂找了个深山老林隐了吧。
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发轻。似乎轻的就要离开了这人世。
忽然一个乞丐扯这破锣般的嗓子喊了一声……华家大院舍粥啦!
樊阿靠着的大树就在华家大院的对面,他当然看的一清二楚。他拿起身边的要饭碗,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这是他最后的力气了。
人在这个时候,吃上一口就多活一会,吃不上就是个死。所以人们都保持了人类最后的兽性,你推我搡的往前冲。当时樊阿才十几岁,左右都挤不过去。最后他也发了狠,开始踩别人的脚,一个被踩火得中年乞丐,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打的他头晕目眩,要饭碗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