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溪闲一行人又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初见成效。檬椿城内伤病的灾民大都得到了救治,病情稳定了下来。
八王爷做事细致周到,一如当初在马场遇见时体现的那张宽厚善良,仁心仁义,莫溪闲本就对他印象很好,而这十几天的共事,又让她交了个谈得来的朋友。
红莲和紫苑一旁看着又为自家王爷揪了回心,怎么夫人身边老是有这么多蓝颜知己。还个个都这么潇洒倜傥,可怜自家王爷现在还苦战在前线,殊不知他若再迟迟不归,夫人可能就真没了。
救灾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莫溪闲就准备带红莲和紫苑先回龙吟城了。八王爷因为职责所在,还有很多善后的事需要做,所以要晚些回去。
“红莲,紫苑你们等下收拾好东西,准备明日回京。”才和八王爷道别回来,莫溪闲就赶忙通知了那两个正在院中发呆的姑娘。
红莲高兴地拍着手道:“明日就走吗?太好了。”
莫溪闲不解地打趣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怎么?龙吟有人在等你?”
红莲撇撇嘴,道:“才没有,夫人尽瞎说。”
莫溪闲故意逗她,道:“那你开心什么?让紫苑姐姐说说,你刚刚那欢欣雀跃的表情是不是像在期待一场重逢。”
紫苑淡淡地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夫人可别消遣我了。我是想回去吃王府厨娘做的饭了。”红莲委屈道。
莫溪闲笑了,摆摆手道:“好啦,那快去收拾收拾吧。”
正坐着和紫苑聊天,小厮来敲门。
“何事?”紫苑警惕道。
“禀夫人,小的是来送信的。”
紫苑开门去,果真拿了封信回来。
莫溪闲一眼就认出了叶宬佑那行云流水的字迹,不禁疑惑了,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打开一看,这次不同于上两次的信只有两句话,这次居然写了,满满两张纸,却全是她的名字。只最后一句话,看得她心里一阵酸楚。
“我只求闲儿别再乱跑,安心呆在府中等我,其他的都交由我就好。”
莫溪闲凝视着手中的纸,心里涌现了无数想和他说的话,思量了半晌,却只提笔写了个大字:好。
翌日一早,八王爷就来送别。继承他一贯的细致周到,特意准备了一辆装饰的十分华贵的马车,说是路途遥远,一定要坐的舒适些。
谢过八王爷三人便启程了。马车一路飞驰,紫苑与红莲交替坐前面给车夫指路,莫溪闲无事,唯有躺在车中闭目养神。
忽地听见马儿嘶鸣,马车急刹车停了下来。接着便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车外的紫苑叫了声,“夫人小心,莫出来。”
红莲也迅速抽出软剑,飞身出去。
莫溪闲掀起窗帘,透过车窗看见外面一群黑衣人正与红莲交手,想必紫苑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很明显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几次三番有刀剑刺入车内,都被红莲用剑挡开。
“他们是来找我的。红莲,紫苑,你们快走。”
莫溪闲说着就想要走出车厢,却被红莲一把推了进来。
红莲有些急切地喊道:“夫人,切莫乱动,刀剑无眼。”
这群人身手不凡,而且人数上占了优势,红莲和紫苑明显落于下风。只可惜这次出来没有带上慧妃娘娘的暗卫,也没有瑞贤王府的侍从,只凭借她们两人,怕是难以对抗这些杀手。
听得紫苑大叫了一声,“夫人坐稳了。”
接着马儿一声惨烈地嘶叫,马车就猛地飞驰起来。
透过车窗,看见车后紫苑和红莲拖住那群黑衣人还在打斗。其中有个黑衣人想要追车,被紫苑飞身拦住,而她身后又有两个人持刀飞上。
莫溪闲看得心惊,大叫道:“紫苑......”
“紫苑姐姐小心身后。”红莲一声尖叫。
紫苑逼退追车的那个人,再一转身侧过一把刀,却躲不过另一侧挥来的长刀。
莫溪闲眼睁睁看那一刀砍在紫苑的后背上,听不见她的声音,也听不见刀剑声。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想要回去救回紫苑和红莲,却根本停不下这发狂的马。
从车里颠簸的程度可见,此时这马所跑的已非大路,而是坑洼的山路。紧紧地抓住窗楞,才勉强不被摔地满车滚。终还是坚持不住手一松,人被狠狠地摔在车厢上,失去知觉。
一群人策马奔驰,只见前面山谷中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走到前面,却见那马儿倒在地上已经死了。也没有赶车人。打开车门,见里面躺着一个女子,只见她双眼紧闭,唇色泛白,像是昏过去了。这个山谷连接西夷与北炎,是兵之要塞,只是这山谷之中怎么会有一辆马车载着个女子躺在这儿。为首的上将觉得奇怪,决定带她回去,让将军定夺。
莫溪闲再睁开眼,已然在一个军帐中。起身来,只觉浑身酸痛,头脑发胀。回忆起自己在颠簸的马车里最后失去知觉,怎么会在这帐篷里。且这帐篷里挂有地图,走近一看,竟是行军打仗的地图,上面满满画着北炎的城池地形。
正看地仔细,却听帐外脚步声响起,门帘一动,一个身穿银甲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见里面本该躺着的人此时已站在军帐中,警惕的眼神似一头受惊的小鹿般,默默地打量着自己,不觉好笑,抬手抚了抚下巴的美须。
莫溪闲站直了身子,握紧了袖口里的那只紫玉簪,厉声道:“你是何人?”
那银甲男子呵呵一笑,好不邪魅,走进道:“我还想问你是何人?莫不是北炎的奸细?”
莫溪闲一听他说北炎的奸细,难道这里不是北炎,再看这男子身上的盔甲,与北炎的确实不一样。而刚才的那行军图上画满了北炎的地形,可见他们正在研究如何攻打北炎,那么他就应该是北炎的敌国了。檬椿城紧靠着巍山,莫非这里是西夷国的境内。
莫溪闲平静地询问道:“这里是西夷?”
银甲男子歪着脑袋好戏般得打量着莫溪闲,戏谑道:“呵呵,确切的说,这里是西夷巍城关大将军的营帐内。”
莫溪闲握着紫玉簪的右手又紧了紧,“你想怎样?”
“哈哈哈,我想怎样?你觉得呢......”银甲男子正要扑身上来,莫溪闲也准备好抬起右手刺过去,这时帐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又一个身着银甲的高大冷面男子掀帘而入。这边的人才停住手,止住动作。
他瞥了一眼帐内的银甲男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莫溪闲,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问道:“既是醒来了,那便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虽不清楚这两人的身份,但见他们能随意出入将军的营帐必定不是一般人。“没有人派我来。我不过是回家途中,不小心迷路了才走失到这里。”这也的确是实话。她是回王府的途中走失至此。
那银甲男子呵呵一笑,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丫头可真不怕死,我劝你最好乖乖说实话,莫要等大将军发火,他发起火来我可都害怕。”
看来着冷着脸的,便是西夷的大将军了。按裳虹衣的话来说,西夷现在是奸臣当道,这个将军不知是奸佞还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