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溪闲醒来一睁眼,发觉身边躺着一个人,一只大手覆在她的手上。转过头即是叶宬佑睡梦中完美的侧脸。猛地坐起身,想要叫,却发不出声,嗓子干涸到哑。
身边的人感觉到动静,迅速睁眼起身,只见莫溪闲满脸写着惊恐,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
“闲儿醒了。可是哪不舒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换了的安心神色,又道,“紫苑,把药端来。”
说完又赶忙下床去倒了杯水来,“来,先喝口水。”
莫溪闲这才发觉他衣衫整齐,方才不过是和衣而眠。又见他眼中有着明显的疲惫,难道他是一晚没睡,在这照顾自己......不用这般煽情吧。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总算没那么干了。看来这酒还是不能乱喝。
“你昨日喝醉了,又淋了雨,有些发烧。好在现在退了。”
莫溪闲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能直视他的那双直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专注而深情。有意别过脸,不再去看他。
紫苑端药来,眼中不似平日里的平静,而是带着一丝责备的神情看了莫溪闲一眼,好似就因为她,才害得她主子不得休息,如此乏累。紫苑的神情让莫溪闲瞬间觉得理亏,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把药喝完了。紫苑又面无表情地收了汤碗去,留下床上的人一阵唏嘘。
见叶宬佑还立在床边不走,便好声好气地劝说道:“我没事了。你且去休息吧。”
这话某人听着可不乐意了,“方才还同床共枕,这会子又要赶我去哪里。”说着又往床边一坐,顺势躺下。
“叶宬佑,你厚颜无耻!我倒当真以为你转性了,看来是我想太多。”
叶宬佑见她双眸清亮,此刻又大声斥责着自己,像是无碍了。又调笑道:“闲儿想什么想太多啊?说来听听。”
莫溪闲一脸嫌弃地翻身下床去,不再理他。
她坐在铜镜前梳头,他就侧身半躺在床上看着。二人不说话,乍一看倒是一对精绝璧人,伉俪深情。
等她梳好头,打扮完毕,他才起身走到她身后。
“夫人这般不施粉黛,真是清致灵秀,只是再换了这支紫玉簪,就更配这身衣裳了。”说完从手中抽出一支紫玉芙蓉簪子,不由分说地换下了她头上的白玉簪。
铜镜中,香腮胜雪,薄罗轻剪,那支紫玉簪更衬得伊人花面沉香。
“如此甚好。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岳母大人该等急了。”
经由他这一提醒,莫溪闲才想起今日回门之事,暗叹这风流王爷竟也如此心思缜密,看来,她是小瞧他了。他并不似外表看的那般放浪不羁,各种不着调。这厮藏的可深呢,以后一定要小心些。
今日的莫宅也极为喜庆,到处都贴着喜字,挂着红绸。
知道女儿今日要回来,一大早莫夫人和黎叔就忙活起来,这会子又一起忙着下厨,新儿便留在大堂陪他们聊天。
新儿高兴地抱着莫溪闲的手臂,道:“姐姐可不知道,前几日可把我们吓死了。宅院外面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都不许出门。”
莫溪闲知道那定是慧妃的意思,看住莫夫人他们,还来压制她。抬头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叶宬佑,说到底,慧妃做这些,还不是因为他。这罪魁祸首显然也听到了新儿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莫溪闲不予理会,白了他一眼,安慰新儿,道:“不怕,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以后,怕也没人敢在莫宅外面撒野了。”
叶宬佑笑着接话道:“你姐姐说得对,若是谁再敢拦着你,你不必理会他,他若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真的么?多谢王爷。”新儿两眼放光,眉毛也挑高了一些,好似找了个大靠山,幸福生活就接踵而来了。
叶宬佑放下茶杯,摆摆手,道:“跟姐夫还谈什么谢,多见外。”
眼见这新儿马上就要被那厮笼络过去了,莫溪闲忙打消了她的念头,道:“别听他瞎说,不可没有礼貌。若有人欺负你,也不可与人硬拼,他若实在蛮不讲理,也不必怕他,有姐姐在呢。”
“恩。新儿明白了。”新儿乖巧地点点头,而后目光又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了对面眯着眼微微笑的人物身上。
叶宬佑忙笑着点头,一副百依百顺地样子,道:“你姐姐说的对,听你姐姐的。”
新儿又用力点点头,答应道:“恩,新儿记住了。”
莫溪闲抬头见叶宬佑一脸得意,暗叹新儿这孩子也太好哄了。
莫夫人与黎叔做了一桌子好菜,莫溪闲瞧了瞧,依旧都是自己爱吃的。
“谢谢娘亲和黎叔。”
“跟娘亲不必如此客气。”
莫夫人见女儿面色娇嫩,王爷也是各种体贴周到,甚是欣慰,总算了落实了一颗悬着的心。
那日她们被迫与莫溪闲分开,被送回莫宅后,就一直被严守在府内,不得出入。她便一直揪着心,不知女儿被抓去会怎么样。接着便有人送来了聘礼,说是三日后,大婚什么的……听得她心中更是难过。明知道女儿是不愿意嫁给那什么王爷的,因为自己拖累了她,才没有逃掉,心里内疚万分。
而今看到这王爷也是温文尔雅的翩谦君子,待自己女儿也算尽心,这才稍稍有些安慰。只要女儿过得好,她便再无所求。
莫夫人的满脸喜色也让莫溪闲安了颗心,怕莫夫人担心自己,佯装笑意地接着叶宬佑的各种含情脉脉。心里暗骂,这叶宬佑也太能演了,各种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叶宬佑可不这么觉得,他对莫溪闲的好,完全是出自一颗本心。再者,他也知道现在莫宅外面布满了慧妃娘娘的眼线,不让母妃满意可不行,保不准又要找他的小闲儿什么事。
也总算是没白演这出戏。莫宅外面的暗卫,将今日莫宅里的情景,一言一行都告诉了穹音殿里的那个人。语罢,座上的人秀颜一喜,“看来,这丫头算是开窍了。不枉费本宫的一片心。”
殿外又有人传话来,“启禀娘娘,云京夫人和茵婉小姐来京了。现已到宫外。求见娘娘。”
座上的人继续拨弄着香炉,头也不抬地道:“哦?她们怎么这时候来了。也是有半年未见了......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