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大家还是那么兴奋。见衙门里没有什么事,就聚在内院中堂里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欣儿想起在安溪村外与我相逢,就出对子为难我的一幕情景,与今天众多学子的精彩表现相比,自己的文才确实略逊一筹;想起当时自己那幅自以为才高八斗的傻样,不自觉羞的脸红起来。喜武一回头,正好看见了欣儿美丽红润的脸,不禁楞住了,心里“扑腾、扑腾”地狂跳。
李捕头正在问我,“为什么李秀才在张员外家对不出对子,突然就能在今天当众对出?师爷请解释解释,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张员外的上联出得确实比较偏,为什么呢?整个上联描述的都是农村里的景象,而李秀才是一介书生,对农活肯定不了解,自然想破脑袋也无法对出。可以,捕头别忘了,我是来自农村的,农活我是了解的,所以,这下联我是对得出的,趁着当评委的时候有空,费了一点时间就对出来了。于是,我借着给李秀才开‘证明’的机会,将下联巧妙地传递给他,这样,李秀才就能对出来了;然后,我再给李秀才一次机会,终于挽回了面子和损失;而且大人借机会小惩了张员外。事情就是这样子的罗!捕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得意地说。
捕头将右手大拇指在我面前一竖:“高!实在是高!!”
“什么高!哪里高?”喜武和欣儿被惊醒过来,连忙出声加以掩饰两人刚才的窘境。
我话题一转,“大人,最近接到邻县的官文,问我县什么时候给上司送‘冰敬’?我个人的意思是现在可以送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永嘉地处南方,可能不会下雪。但京城估计要开始降雪了;所以,不如趁着离年终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去京城一躺。‘冰敬’的清单我已整理好了,呆会让来福送给您过目,这是一件事。第二件事,今天让我们遇见的李秀才,我觉得可以来县衙当个书吏,秀才是永嘉当地人,比我们了解当地的人情风俗,可以帮帮我们,您和捕头看看怎么样?”
“行!我看秀才这人有点才气,人也挺忠厚的。”捕头挺干脆。“今年送‘冰敬’就由师爷陪大人同往,我在永嘉坐镇,大人和师爷尽可放心,再则年终时节,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所以我想我应该能够应付的。”
“好!就依捕头和师爷的安排!捕头明天即可通知秀才来衙门做书吏。另外:我们明天就出发,多则二十天,少则半月,我和师爷就会回来。一切就拜托捕头了。”喜武问欣儿:“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吗?”
欣儿脸红起来,点点头,不说话。
“唐松,去准备一桌绍兴风味的饭菜,别忘了花雕酒;”喜武兴致勃勃,有红颜陪同回家看望父母和表妹,比大哥回家都爽。
捕头和我一听,又有好吃的,对望一眼,明知是在做这世界上‘最亮的电灯泡’,也厚着脸皮懒着不走。
一桌酒席摆上,四人分霸四方,开怀畅饮,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二日清晨,我们一行九人在县衙门前整装待发,为了路上方便,欣儿女伴男装,显得风流倜傥;除了喜武、欣儿和我之外,还有来福、唐松;另外捕头特意挑选了四个身强力壮武功较好的衙役相随,以保卫我们路上的安全。捕头与喜武告别后,特意来到我的马前,从身后拿出一把宝剑递给我,师爷,您这半年跟我所学功夫,一般凶徒是伤害不了你的,拿着防身。
一瞬间泪水蒙上了我的双眼;多好的捕头!平时如兄长般待我,嬉戏笑骂恰似一武夫,那知其内心还有如此之细,我接过宝剑,平时灵牙利齿的我居然被感动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捕头站在县衙台阶上,双手抱拳,“大人、师爷、欣儿一路多保重,唐松、来福好生照顾!出发!早去早回。”
一路无话,由于我们都是一色轻装骑马奔行,走的也是官道,所以很顺利地于第七天午后就从南门进入了京城。众人高兴,也顾不得一路劳顿,欣赏起京城的繁华来。唐松先行回府报信,来福前头领路,我们三人居中,四个衙役殿后紧随。
一路上,离京城越来越近,我对娘亲的思念之情则越盛,半年未见,娘亲面容是否依旧?虽然在永嘉,也曾与娘亲有过书信来往,可每次娘亲都是说“娘好,请放心!”之类的宽心话语。
唐送快马抄近道来到唐府,一跃下马,将缰绳交给门口仆人,快步进入唐府;管家唐虎正好从门口经过,一眼就瞅见有人进来,穿着不是唐家的衣饰,心理顿时感觉纳闷,再仔细一瞧:咦!这不是唐松吗?怎么?二少爷回来啦!?
还没等唐虎开口招呼。就听见唐松的声音:“管家,您老可好!?二少爷和师爷已进京城,马上就回府,请知会老爷和夫人、小姐,并通知仆人迎接。哎!累死我了!”一坐在台阶上,直喘气。
“好勒!唐松,好小子,出息了!你歇着,我去安排。”唐虎兴冲冲地向书房跑去通风报信,布置迎接。
在唐府西厢房里,因燃着碳火,所以房内温暖如春,房内众人正在边聊天边刺绣,不时飞出笑声。就见管家唐虎兴冲冲地进来禀告:‘二少爷和周师爷已进京城,马上就要回府了,老爷让我知会大家一声。’就这样,管家唐虎将消息迅速地通知下去,不一会儿,整个唐府都知道了,唐家沸腾了。
可不,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翘首张望!“驾!”、“驾”,几匹马先后快速启动加速地向前奔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门口,早有仆人飞身出来,拽住缰绳,众人从马上跃下,来到唐府门口,无数双眼睛互望,喜武‘哇啦哇啦’地跑向唐侍郎和唐夫人,又跳又叫,我则跑向我娘亲,拥抱在一起;亲人相见,既高兴又流泪。
管家唐虎将随行的衙役安置在客房招待不提,单说我们在唐府门口尽情地享受亲情,还是来福机灵,来到唐侍郎后面,“老爷、夫人,还是到客厅说话方便!”,“哦!对对对!”唐侍郎猛醒过来,做了一辈子官僚的他也有人性的一面。赶忙招呼:“周师爷,府里请!”
一行来到客厅,按宾主落座,一番寒暄后,唐侍郎就焦急地问道:“喜武,说说你出任地方官半载所经历的事情。”
喜武压抑住喜悦的心情,一一叙述了一遍,最后说:“有师爷和捕头在,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我们的!本次回来,是来送冰敬的。哦!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欣儿姑娘,是我的好朋友。爹,娘,你们和师爷聊吧,我要陪欣儿参观一下我家。告辞!”“欣儿,走,我带你四处看看。”
我接过喜武的话头,“伯父。”
唐侍郎连忙摇手,“不急、不急,你和你娘也有好多话要说吧!这样,唐虎,晚上饭菜弄丰盛些,另外准备好绍兴花雕,今天高兴,我要陪师爷好好喝两盅;咱们爷几个晚上边吃边聊;现在就陪你娘去吧!”
我和我娘从客厅告辞出来,来福和冬梅跟在后面,我挽着娘亲的左手,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西厢房。一眼就看见房内绣好的各种衣饰有几十件之多,我一下子目瞪口呆,用手指着绣品,结结巴巴地问:“娘亲,这这么多呀!?我临走时不是已叮嘱您不要太操劳了吗?让您刺绣,是为了让您生活过得踏实,不是要您来谋生;儿现在完全有能力让您生活得好好的。”
娘亲微笑着看着我,“儿呀!你误会娘亲了,娘亲那有这么好的本事,你仔细看看,这些绣品的手艺哪个会比娘亲的差?”
我顺手拿过最上面的一件绣品,只见绣品用色和谐文静,不露生硬跳动痕迹,行针平匀熨贴,毫无参差之处,真是绣中上品。确实比娘亲原来的绣品质量要好,虽然中间离开娘亲有九年时间未接触到绣品,可小时候对娘亲刺绣的工夫和绣品的质量是深有体会的,所以一眼还是比较出孰优孰劣来了。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娘亲实在不忍捉弄我了,就对着里屋大声地说:“姑娘们,出来吧!”
就见里屋屋帘左右一分,出来一位绝色女子,后面紧跟着出来两个丫鬟模样的俏姑娘,在俏丫鬟的映衬下绝色女子亲盈盈地来到面前,轻启朱唇实礼:“拜见师傅,参见师兄。”两个丫头也凑热闹:“参见师傅,参见公子”。
身后站着的来福和冬梅“扑哧”一声,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嘻嘻地跑出了厢房。
这突然地出现三个美丽的大姑娘,而且还与我关系非浅,我手足无措;饶是九经考验的我也呆头呆脑了。不是三个姑娘对我的冲击,而是绝色女子的容颜,让我难以相信我尚在人间我完全被她的美丽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