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受窦婴太多恩情,实在不忍见窦婴日后被满门抄斩。于是,他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正色向窦婴嘱咐道:
“魏其侯,本王是神王,有何事会不知呢!你定要听本王一句,无论发生何事,绝不可拿出陛下的赐你的诏书!切记!切记!”
窦婴是个聪明人,见张扬的认真样子,心有所悟,也不在多问了。随后,窦昌被人带到,窦婴便与田蚡带着窦昌返回长安。
张扬送别窦婴和田蚡,心中唏嘘不已。
二人皆是他到汉朝后,交上的知心好友。在今日一别后,他日再见时,真不知会变得如何。特别是田蚡,当刘彻登基为帝,田蚡以外戚身份得势,在权倾天下后,是否还会由衷的称呼他一声“兄弟”呢?
当窦婴和田蚡走后,太原就进入到繁忙的准备中。张扬深信,刘彻因有李刚在手,抓住了他的软肋,绝对会同意他的一切要求。而在王侯百官中,也会有不少人看破他想去南方的意图,更乐于他离开。
果不出张扬所料,他提出的要求,在朝堂上第一次得到王侯百官的全体赞同。而刘彻也没多说,默许了张扬向南方发展的计划,并让人带去了一封李刚的书信。
李刚在信内也没多写什么,只说一切都好,让张扬放心之类的简单话语。但张扬知道,重要的不是信中内容,而是刘彻在借此敲打他。
时光匆匆度过了两月,张扬在太原的准备已接近完成,而西域方面,也传出了震惊天下的消息。
西域三十六国中,车师、乌孙、楼兰、龟兹等二十多国,同时传国书于天下,宣誓臣服匈奴。而匈奴也宣布,大匈奴联众国正式诞生。
张扬得知消息后,只得以苦笑视之。他很清楚,只要匈奴整合好西域三十六国的力量,就是大举攻汉之时。局势已容不得他再拖延,该是出发南方的时候了。
太原已步上正轨,张扬命张诚配合赵强主管太原的一切事务。随后,他便带上所有班底、大量的物资和一万精锐开赴南方。
王心欣在离开太原时,不时回望,眼中满载出不舍。张扬感同身受,将王心欣抱到自己的战马上,相拥南去。
南方百越,占据着南江的七八千里之地,存在着闽越、南越和东瓯三大政权。而张扬的目的地,正是地域最大的南越。而南越国国都位于番禺,其开创者是秦朝南海郡尉赵佗。
赵佗在十九岁时,就获赐护驾御剑随秦始皇出巡。其后,又以副帅身份率秦军攻陷岭南,直至秦灭汉起后,才创立南越国。
在吕后后期时,因汉越矛盾激化,吕后发兵南下攻打南越。赵佗居然无惧,挥军北上反击,直攻入湖南一带,称帝号为“武帝”。最后,文帝修复汉越关系,才使赵佗在形式上归附,将南越象征性的成为汉朝属国。
时至如今,赵佗已年近百岁,儿子都已死去,他还精力充沛,依旧掌握南越大权。凭此种种,赵佗也可算得上是历史中的一位传奇人物了。
张扬、王心欣和郭解带着支百人精骑,先一步经过会稽,踏进了南越的疆土。而在进入南越后,张扬与王心欣所幻想的南越景象,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所摧毁了。
江南之地,鱼米之乡。这话出自何处,张扬和王心欣不得而知。但入眼的景致虽优美如画,却太原生态了些,这跟“鱼米之乡”的富饶意义貌似有些粘不上边。
赵佗听闻张扬大驾光临后,便命人在番禺王宫中摆下精致席宴,让其孙赵眜代表款待。
在宴席间,赵眜不断旁敲侧击的问及张扬来南方的目的,而张扬也以发展南方商业为由,从容应对过去。
同时,张扬也对赵眜这个未来的南越王,有了一定的认识。这是个中庸之材,最多也就算个守成之君,难有大作为。为此,他总算能理解到,为何赵佗都近百岁之龄,还要强撑在南越王位之上了。
宴席在和谐的气氛下散去,张扬和王心欣在赵眜的引领下,住进了王宫中一处环境清幽小殿中。
赵眜虽无大材,但却极懂礼数,很是客气。他一路相陪着张扬和王心欣,硬是在王心欣百般劝回下,将张扬和王心欣送入小殿中。
张扬一进小殿,便心中大乐,暗赞赵眜是个好人。
这座小殿,算是厅房连体,宽敞舒服处,自然不在话下。而最重要的是,只有一张大床塌。
当赵眜离去后,王心欣看着唯一的一张大床塌,俏脸大红,紧张得不行。她的心跳加速,急忙与张扬保持好距离,慌乱说道:
“张扬,你……你别过来噢!我……我睡床,你睡……你看着办吧!总之,你别想那个啥的!”
张扬听得好心情大失,心中灰凉一片。他苦拉起脸,灰溜溜的在小殿边上打起了地铺,老实的睡了过去。
说是睡了过去,可孤男寡女共处一殿,那里能睡得着呢?而且,这里是南方,深夜后湿寒之气极重,引至张扬更难入眠。
张扬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王心欣在床塌上也不好过。她深知南方的湿寒之气厉害,着实不忍张扬被伤了身子。
在担忧和关心之下,王心欣好几次想起身,想唤张扬来床塌上睡,可硬是害羞得开不出这个口。
于是,张扬和王心欣在心怀各种心思和纠结下,艰难的苦等着天亮。他们不仅仅想着彼此间的事,更想着在南方发展的事。
良久之后,王心欣最终忍不住,羞声低唤道:“张扬,你睡着了吗?要不……要不你来床上吧!”
张扬听得一阵激动,赶忙起身,兴奋的钻入王心欣的温暖被中,心中不由丫丫想道:“啊!王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我的机会来了!哈哈!”
可谁知道,当张扬的魔手开始向王心欣发动攻势时,王心欣却没好气的说道:
“哼!张扬,你想干什么?我只是见南方夜里湿寒,一个人睡太冷,又怕你打地铺伤身,才让你上床暖暖的。你可别想歪了!”
“什么?好吧!我不碰你,我帮你暖被子……”张扬可怜的答着,心中不断喷血。他与王心欣同睡一张被子中,却不能碰,这不是要逼疯他吗?他可不是柳下惠,真心伤不起啊!
王心欣似乎也觉得太委屈了张扬,便找话题分张扬的心道:“张扬,赵佗会不会已经看出,我们来南方的目的了?要不然,为什么他今天都没出现呢?”
张扬闻着王心欣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脑中幻想着王心欣在被内的诱人娇躯,那里还有心思去听王心欣说些什么。他眼中尽是火焰,身体不受控制的靠向王心欣,口中词不达意的胡乱应道:
“噢!是!是啊!你说得很对!”
王心欣察觉到张扬的不对劲,慌忙从枕下拿出一物,在张扬眼前开合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冰寒的“锵!”声!
这道寒透入骨的“锵!”声音,顿让张扬的所有念想破灭,不由得机灵的打起了寒颤。他万没想到,王心欣居然暗藏了把剪刀,真是太彪悍,太可怕了!
王心欣见张扬变老实后,顿露出胜利的笑容,娇声哄道:“张扬,来日方长嘛!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时间的嘛!放心,你多努力下,相信那一天很快会到的。”
都到了这份上,张扬还能说什么。他恐惧的望着王心欣手中的大剪刀,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努力!他唯有尽快努力,让王心欣体会到浪漫,让王心欣被他感动,他才能有希望。可是,王心欣心目中的浪漫和感动,究竟是什么?谁能将答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