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一一扫过每个人的眼神,对众人各自不同的心思,了然于胸。
郭阳、赵强、马德威、蒋浩然和郭解都是眼暴兴奋光芒,可见他的大胆之举,极得这群敢于冒险拼搏的家伙所支持。而赵德柱和张凤晴二人,从来不会发表意见,只会遵照指示行事,以至目光随和,属于中立方。
最后剩下的就是王心欣、王奋和温善之三人。
前者虽心系于他,但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以至她目光中尽是质疑,显然极不认同。而后两者,虽对他言听计从,但碍于种种因素牵绊,所以眼中都是复杂的纠结之色,决心难下。
张扬很清楚,他的计划是很大胆,也很冒险,让王心欣、王奋和温善之难以认同。于是,他在整理好思绪后,便沉声说出自己的各种理据:
“不错!我打算全力向南方发展,是很冒险。可一旦成功,我们就能在南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根基,这个回报是值得的。难道说,你们还想被汉朝制约,还想继续去忍受王侯权贵?”
“而且,匈奴如今的军力,已达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雁门绝守不住。雁门失,就是太原危。我们凭五万将士,根本抵挡不了数十万匈奴大军。”
“所以,我们惟有将重心放去南方,才可获得更广阔的空间,才可建起一番鼎盛基业。到那时候,就是三足鼎立之局,我们就有实力跟匈奴和汉朝抗衡,达到真正的自保!”
经略南方,是一个大胆的举措。南方是百越各族的领地,虽依附汉朝,却不受汉朝管辖,的确是个发展的好地方。
张扬的话,让王奋和温善之听得兴奋,脑海中已勾画出一副无限壮阔的山河图。他们虽是望族大户,但只限于太原,想要更上一层楼,南方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于是,二人振奋的同时说道:
“好!定邦王,我们当初就说过,想追随您创一番新局,振兴家族。既然您有此雄心,我们就舍命相陪!”
“好!两位族主,本王可向你们保证,你们日后所获得的一切,足可证明你们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张扬见王奋和温善之被说服,大喜于色。他在赞许了二人一番后,就看向王心欣,温柔问道:“心欣,你觉得呢?”
王心欣见张扬问她,神色极为复杂,眼中很是纠结。她能理解,也能接受张扬想三足鼎立的计划,但却对南方深感顾忌。
南方不同别处,一直被百越各族占据。时至今日,由强秦到汉朝,都还没能真正的征服百越,只能靠国力震慑。而他们在南方无根基可言,想要去经营,谈何容易。
王心欣内心纠结时,发现众人都用热切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心中不由轻叹。最终,她终不想跟张扬唱反调,更不想影响到大家的士气,惟有轻笑说道:
“呵呵!我可是定邦夫人,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张扬听得欣慰,王心欣总算能顾全大局,没让他为难。于是,他便将心中想好的种种计划道出,向众人一一分派出任务。
就在张扬紧密部署一切的同时,匈奴方面也没闲着。军臣在吕芳华的受意下,急命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和左右大都尉带上火枪火炮,兵分六路挺进西域。
吕芳华如此大的动作,就是想以强大的武力,一举震慑西域,逼迫西域三十六国臣服。而唯有如此,她才能在张扬未建起南方根基前,先一步取得西域的力量,为大举进攻汉朝打下坚实基础。
张扬和吕芳华都在忙着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时,汉朝长安却是另一番繁忙景象。
王侯百官在向刘彻状告张扬无果后,纷纷纠集起来,兴师动众的跑去东宫窦老太后处哭诉。他们想借窦老太后的力量压制刘彻,逼刘彻惩戒张扬。而在他们的众口一词下,事实都被歪曲,张扬顿变成一个仗势欺人的恶霸。
窦老太后听得又气又烦,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在万般为难下,她计上心头,唤来窦婴和田蚡,将这个大麻烦扔给二人去处理。同时,她还不忘当众吩咐道:
“我汉家天下,遵从无为而治。你们就带上王侯百官的说词,去跟定邦王好好谈谈吧!替老身告诉定邦王,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可说的,别弄得大家都为难。”
窦婴和田蚡心中苦笑,只得硬顶头皮,带上王侯百官对张扬的状告奏书,急急赶去晋阳。
太原郡中,当张扬做出种种部署后,全郡都在暗中动了起来。
王温两族按张扬吩咐,组建出一支由望族大户组成的商队。这支商队带着大量物资,借跟南方百越通商为由,在郭阳和副将宁冲的率军保护下,成为了开赴南方的先头部队。
当张扬目送大队离开晋阳城,正打算去悬翁山的秘密基础看看时,郭解却悄悄扯了扯他。
郭解将张扬带到无人处,脸带难色道:“定邦王,剧孟跟我说,在此无所事事,想请辞离去。您看……”
“额?这……呵!本王明白了。”张扬听得愕然,随之恍然,最后不由得苦笑。
剧孟跟郭解一起来投他,他却只重用郭解,却冷落了剧孟。如此的对待,换做是谁都会心灰意冷,不生离去之念才怪。但在这其中,他其实是有不得已之处。
郭解见张扬并没有表明态度,深知张扬对剧孟有所顾忌,便急声为剧孟说话道:
“定邦王,我们游侠豪客最重信义,绝不会做出叛逆的无耻之事。剧孟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既来太原,就绝不会再生异心。如您不信,我愿以身家性命为他做保!”
张扬能理解游侠这种,一切以义气为先的江湖人心态。如今,他见郭解如此为剧孟做保,也不忍寒了郭解的心,便点头说道:
“好吧!郭解,你说的话,本王相信。你替我宽慰下剧孟,让他选匹快马去南方,帮助郭阳他们吧。”
郭解见张扬答应,大喜于色,高兴应道:“好!好!多谢定邦王!您放心,我与剧孟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扬淡然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郭解,本王从未将你当手下对待,一直视你为手足兄弟,咱们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说谢,也用不着客气。这番话,你也帮我转告剧孟吧!”
郭解听着这番话,想及张扬对他的种种,大受感动的答道:“是!定邦王,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剧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张扬望着郭解即感动又开心的离去,脸上浮出会心的微笑。帝王心术,驭人权术,谁说只有皇家才会。郭解和剧孟就是两匹野马,想要驯服,不让他们感恩待德,还真是不行的。
解决完这件心头事后,张扬去了一躺悬翁山。
在悬翁山中,军队训练已初见成效,而赵德柱、蒋浩然和张凤晴的研制小组,也制造出不少的好东西,让他欣慰不少。
赵德柱已按张扬早前的安排,制造出了弹簧和螺丝、螺帽等重要零部件的模块。只要有了模块,就可用灌注技术大量生产。
这些东西在现代,虽都是不值钱的货色,但在古代,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有这些至关重要的零部件后,他们便能制造出不少先进的器械,就可大大提升军械的威力。
看到这一切,张扬心满意足,对发展南方的计划更有把握了。而就在他心情大好时,张凤晴却带着不瞒的怪责道:
“定邦王,心欣姐虽同意你的南方计划,但心里显然不舒服。你真是没良心,居然都不去哄哄心欣姐姐,还在此瞎呆着干什么?”
“切!多大点事,还用去哄嘛!”张扬话虽如此说,但脚下可没闲着,顿如抹了油般,飞快赶回了定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