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少年怒瞪向市集管事,气愤喊道:“你胡说什么,货物不属于我们,难道属于你吗?”
市集管事冷笑答道:“呵呵!你砍伤四名市集护卫,货物当然由市集收缴,以做赔偿才是。至于你,犯下伤人罪,更要押去城防署制裁!”
南越少年听得心中有气,极不服的叫道:“分明是你们动手在前,我只是自保反抗,何罪之有。而且,就算赔偿他们的伤药费,也用不到我们所有的货啊!”
随着此话一出,四周的商贩们也都纷纷发出气愤的支持声:
“就是,这赔偿也太过份了!”
“哼!这那是赔偿,分明就是想抢吗?真是太欺负人了!”
市集管事听得脸色数变,怒目扫过四周的商贩,狠声喝道:“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在这瞎嚷什么?你们还想不想再这做买卖了?”
形势比人强,虽然众商贩都对市集管事很不瞒,可却敢怒不敢再言了。他们皆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南越族人后,便纷纷摇头退开。
市集管事见无人再敢说三道四后,便向南越少年耍横道:“哼!这市集由我管,我说的就是规矩!我的人受伤,该赔多少,就该我说了算。你伤人要受制裁,也别想逃脱。”
“你……你……我不服!南越国是汉朝属国,我有权找汉朝的驻守官员申诉!”南越少年自知跟管事说理是说不同的,唯有指望汉朝在匈奴的驻守官员为他主持公道。
“呵呵!你要申诉,那就等你下大牢后再说吧!”市集管事一声冷笑下,便向四周的市集护卫挥手喊道:
“还楞着干什么?他们在市集伤人,赶紧将之拿下。如敢反抗者,杀无赦!”
张扬一直冷眼旁观,心中雪亮。市集管事先是见胡椒不好卖,无理毁约赶人,再见他想要将胡椒买光,误以为是奇货,就想私吞据为己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是够卑鄙无耻的。
但他对南越少年很欣赏,再加上些别的因素,便决保他们一回。于是,他急忙挡在南越少年身前,向市集管事叫道:
“等等!管事大人,本是小事一件,何必动武呢!赔偿和抵罪的钱银,你就说个价,我替他给了!”
市集管事老奸巨滑得很,见张扬开口为南越少年求情,便阴笑道:“呵呵!这样啊!那好吧!看到这位爷的面上,我就通融一回,只收两千金的赔偿,就不再追究他的伤人罪责了。”
“什么!两千金?”南越少年大惊失色,两千金对他而言,就是天文数字,足够他所在的部族数十年之用呢!
张扬听得眉头大皱,心中气至极点。虽然这笔钱,对坐拥太原的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这样被人敲竹杠,他可是无法忍受的。于是,他计上心头,爽快说道:
“好!就两千金。但空口无凭,为防你事后变卦,你须立字据为凭!”
南越少年见张扬爽快答应,心中大急。这么大笔钱,他怎能让张扬为他出呢!于是,他一把拉住张扬,猛摇脑袋道:
“不!大哥,他这是明抢,是勒索,这钱不能给啊!而且,我也根本无法还得了这笔钱给你。你别管我了!”
张扬眼中闪过赞许,更是欣赏南越少年。他轻笑着拍了拍南越少年的肩头,很无所谓道:
“呵呵!没事,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而且你们的货物,我会长期收购,钱你不怕还不了我的。”
南越少年听到这话时,心中安下不少,由衷谢道:“大哥,咱们非亲非故,你却如此帮我,我真不知如何相谢。我叫农煌,从今之后,我的命就是大哥的了。”
市集管事相钱心切,不想浪费时间,急忙出言问道:“好了!你们有话就以后再说。字据我可以立,但钱呢?”
两千金可不是笔小数目,张扬怎可能带在身上。他双手一摊,尴尬一笑道:“呵呵!管事大人,我初到定襄,并未在银楼兑换银票,而这笔钱也不少,你明日到我宅院来取吧!”
市集管事眉头大皱,冷声说道:“哼!到了明日,你如反悔,我找谁去?”
张扬早有准备,轻笑道:“呵呵!咱们不是要立字据吗?当可将这笔钱明列其上,我有宅院在定襄,你还怕我不认帐?”
市集管事想想也是道理,便与张扬签定了一份字据后,就乐呵呵的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
张扬见市集管事乐得不行,心中也是冷笑。他将农煌等人带回宅院后,就在农煌的指导下,加工起了胡椒,为明日吕芳菲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张扬就向农煌了解起南越的情况,获知到不少有用的消息。而农煌为表感激,更亲手为张扬纹上了代表神圣象征的蛟龙图腾像,并与张扬结拜为兄弟。
当张扬得知农煌的一切后,心中庆幸不已,深感没救错人。原来农煌是南越国中,最大的土著族农氏族的未来继承人。而在农氏族的领地内,有大量他所需要的物产资源,在实用性上更胜太原。
为此,张扬就有了新的打算,便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农煌。
农煌听后震惊异常,眼中暴闪崇拜的光芒,兴奋的不断欢呼道:
“哈哈!大哥,你真是定邦王啊!你的赫赫战功,早就深传入百越,无人不佩服你呢!”
“噢!你可是赤帝派下凡尘的神王啊!我能做你的兄弟,真是太好了!哈哈!”
张扬望着纯真朴实的农煌,心中好笑不已。他未免夜长梦多,便将自己的打算写入信中,让农煌尽快赶去太原交给王心欣。他相信,已王心欣和赵德柱的知识面,加上农煌在南越地位,定能将他的计划进行好的。
农煌虽不知张扬信中写些什么,但对张扬无比遵从,不敢怠慢其事,便带着人匆匆赶去了太原。
就在张扬送别农煌,回到宅院后不久,郭阳也回到了宅院。
张扬看着郭阳乐呵呵的神色,心情大好答:“郭阳,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郭阳笑迷迷的点头道:“嘿嘿!头儿,不错,是有发现了!根据我的观察和监听,发觉窦昌并不是私通匈奴者,只是个被中行说利用的蠢货罢了。”
张扬因阏氏的关系,还真怕窦昌是私通匈奴者。如今得郭阳证实,心头的大石总算可放下,便喜欢追问道:“郭阳,窦昌与中行说的交易内容,你打探到了吗?”
郭阳听到此问,脸上就掠过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之色,轻叹说道:“哎!打探是打探到了。不过,情况可不乐观呢!”
“恩?怎么说?”张扬虽早有些预料,但见郭阳神色不对,心又不免沉了起来。
郭阳苦笑道:“头儿,景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引至朝权到三公九卿的手中。他们居然愚蠢的用无人耕种的土地,去跟匈奴换取西域的物资。而且……而且……”
张扬听得心中有气,眉头深锁,沉声问道:“而且什么?快说!”
郭阳唉声一叹道:“哎!而且,他们通过这些交易,还赚了不少的好处。在定襄附近正在开发土地中,有不少都是中行说暗中划给他们的私产。”
对这类的台下交易,张扬能想象得到。对此,他只能无奈,也没办法改变。至少在目前,景帝不力掌政,刘彻还未接掌大位下,他是无能为力的。于是,他便转移话题,问及另一件关心的事情道
“钱轮回呢?你找得到让我跟他碰面的机会吗?”
郭阳听及钱轮回,脸色更不好看,哀伤说道:“头儿,钱轮回可能真的投向匈奴,但我看他自己心中也极不好过。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城中最奢华的醉梦香居买醉,显然心中很压抑呢!”
醉梦香居,是定襄城中最高档的夜生活场所。里面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让人留恋忘返,类似与现代的酒吧和夜总会的结合体。
张扬在到定襄时,就想过去体验一番滋味,却因种种而终没去成,一直引为遗憾。可如今,他终可有借口去一躺,却兴不起半点开心,反而心情更是沉重。这一去,就将决定他们与钱轮回的关系,他真不想是一次决裂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