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眼中闪过纠结之色,艰难的咬牙说道:“头儿,那人是失踪的钱轮回!”
“轰!”张扬的脑子轰鸣一片,虎目巨瞪,身体顿时僵硬住了。他嘴唇颤抖,不敢相信的颤声道:
“怎……怎么可能是他!他投了匈奴?你确定?”
钱轮回是王心欣花了很大工夫,才外请来的商业奇才。张扬等人一直因钱轮回的失踪,而深感内疚和担忧,不断派人去找寻。可他们万万没想,钱轮回会在定襄,会跟随在中行说这个第一大“汉奸”身旁。
郭阳眼中浮出哀伤之色,抱着希望说道:“头儿,或许他有苦衷,或许只是碰巧,或许……”
无论多少的或许,事实摆在眼前,郭阳自己都越说越没了底气。
张扬无力的将双眼紧闭,深吸一口大气,缓缓叹出道:“哎!你继续留意钱轮回,我想找机会见见他。”
“恩!我知道了。”郭阳明白,张扬是要亲耳听到钱轮回的话,才能死心。于是,他在重重的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去。在他快出门时,猛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噢!头儿,关于你的悬赏,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可以出门了。”
张扬没太在意,挥了挥手,让郭阳离去后,自己也起身走出了房门。
郭解在后院堵着耳朵,艰难的见到张扬回来,大喜过望。他急忙喝停老者等人的疯狂演奏,兴奋的迎向张扬问道:“定邦王,谈得如何?这些人可以放他们回家了吗?”
张扬苦笑摇头道:“不如何!不过全城里,对本王的悬赏是撤了。现在没事了,你让他们各自回家吧!”
这座宅院是吕芳菲的,老者等人只不过是吕芳菲请来捉弄张扬的人。如今,吕芳菲的计划失败,老者等人自然无用了。
郭解见以后再也不用听到折磨人的“神曲”,精神大振,急忙将老者等人赶走。可随后,他见张扬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定邦王,你怎么了?”
张扬深深一叹,就将吕芳菲的要求和钱轮回的事说出。
“什么?弄哭她?”郭解对吕芳菲的要求很惊愕,反对钱轮回的事并不怎么在意。毕竟钱轮回的事还未得到证实,现在还无法下得了定论。
张扬悲摧的点着头,带着期盼道:“郭解,你有什么办法将女子弄哭吗?”
郭解双眼大睁,楞了半晌后,最终邪笑道:“嘿嘿!定邦王,弄哭女子的办法多得是,就怕您不敢用啊!”
张扬看郭解的样子,就知郭解能想出的一定是搜主意,大为失望道:“得!郭解,你的方法,还是留着以后自己用吧!”
郭解觉得很受挫,急忙强辩道:“定邦王,您想哪去了?真把郭某人当无耻之徒吗?”
张扬见郭解说得认真,顿时来了好奇心道:“噢!哪你说说,你想出的是何办法?”
郭解诡异一笑道:“呵呵!定邦王,你有所不知,在南方有味偏方药材叫‘胡椒’。我曾试过一次,辛辣呛鼻无比,弄得我眼泪直流。正巧,在闲逛定襄市集时,我就见到此药。”
“胡椒?”张扬如梦初醒,眼前恍然一片光明,顿时放声大笑道:“哈哈!郭解,你总算出了回好主意。”
想到吕芳菲被胡椒呛得流泪的样子时,张扬不由一阵兴奋。他在细问清楚一切后,便让郭解留守宅院,自己就兴匆匆的奔出了门,向救命的胡椒寻去。
按郭解所说,卖胡椒的人来自南越部族,在商业北区的市集中。而北区市集所卖的都是卖不起价格的货物,摊位是向市集临时租用,流动性会比较大。
张扬担忧南越部族会换地方,急急赶进商业北区的市集,顿时傻眼了。入眼处,人头涌涌,摊位混乱,那里像是市集,倒像是现代的废旧回收市场。
在这片凌乱不堪的市集中,张扬苦寻了半天,问了好些人,皆都不知胡椒为何物。这让他大敢头疼,只得靠自己逐摊逐摊的寻找。而同时,他的脑中也在努力勾画起胡椒的原形,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砰!砰砰!”市集某处传来一震击打的响声,引起了张扬的警觉。而随之,一道道的怒骂声也暴了出来:
“南蛮崽子,没钱就别学人租摊位!叫你滚不滚,非要逼老子动粗是吗?”
“还楞着干什么,给老子狠狠教训他们,往死里打!还有他们那些垃圾,全给老子毁了!看得就心烦!”
张扬心下大急,“南蛮崽子”应该就是郭解说的南越部族的人吧!胡椒要是被毁,他还怎么把吕芳菲给弄哭呢?
不容多想,张扬急步冲到现场,就见到几名断发纹身的男子,正被二十多名匈奴人围打。而那几名纹身男子本想反抗,但为了保住货物,只得用身躯护在其上,任由匈奴人殴打。
在这几名纹身男子中,有一名十六岁左右少年,终忍不住拔出了腰间的猎刀。
“嚓!嚓嚓!”凌厉凶狠的数刀划出,顿将四名匈奴人斩倒于地。
张扬本想出手相助,可看到少年的强横反击后,身心都被震惊住了。
他从少年的眼中看到野兽般的凶芒,从少年****的强壮身躯上看到爆炸般的力量。而匈奴人的鲜血溅在少年身上的蛟龙纹身上,更倍增出凶猛的霸道气势,让少年如同一个降世杀神。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深深震撼住了匈奴人。匈奴人受少年的气势压迫,纷纷拔出马刀警备,却无一人敢妄自上前相搏。
少年杀气大盛,凶光一一扫过匈奴人,怒声吼道:“来啊!不怕死的就来吧!谁敢欺我族人,杀无赦!”
匈奴人中的领头者见少年凶狠,心中升起怯意,强撑场面的骂道:“混帐!我是市集的管事,你们这些野蛮人没钱交租,居然还敢耍蛮啊!给我把刀放下!”
少年听到这话,脸生怒容更盛。他猛然将猎刀指向市集管事,厉声喝道:
“胡说!我们租摊位时,是你说可以先交一半租钱,剩下的用货物抵押。现在租期才过一半,凭什么赶我们走!”
“呸!”市集管事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呵呵!你们来说,将自己的货物说得极好,可都十来天过去,却连一丁点都没卖出。这样的货物,根本不能抵押。你们是骗子!”
其他匈奴人觉得自己占着道理,也纷纷出言道:“就是!你们分明就是骗我们不懂,拿无用之物来当抵押品。你快将刀放下,跟我们去城防署,要不然,城防军一到,就有你苦头吃了!”
另外几名纹身男子听得大惊,急急将纹身少年护住,并出声劝说少年道:“少族主,算了!咱们的药材没人识货,也怪不得他们。摊位没了就没了,万不可惹来城防军啊!”
少年极倔强,坚定摇头道:“不!这是我族唯一能拿得出手贩卖的东西,为了来此,族主将族中钱银都花尽了。我们要是空手而回,还怎面对全族人啊!”
张扬在旁听得感触,也能理解到少年的心情。南越山林之地,生活本就疾苦。如少年等人空手而回,不仅亏尽全族的钱银,更是破灭掉全族的希望。在感同身受下,换做是谁,也会坚持到底,没脸空手而回的。
“好!有担当!你的货,我全要啊!”张扬大步踏出,来到对峙的双方之间,赞许的向少年说道。
少年听得喜极而泣,感激的看向张扬,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位大哥,你……你真的全要了?”
张扬其实那用得了这么多胡椒,但他受少年的话所感,也就无所谓道:“对!你的货是胡椒吧!你打算卖多少,开个价吧!”
“等等!他的货,不再属于他了!你不能买!”就在少年正要说价时,市集管事却突然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