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菲既然救下张扬,就不会真想要了张扬的命。她就想逗逗张扬,让张扬急急罢了。
现在逗也逗了,乐也乐了,吕芳菲就缓声说道:“好吧!看你皮包骨的身板,也干不了苦力活的。正巧,我缺一个骑奴,就勉强留下你吧!”
“啊!骑奴?”张扬极不情愿的叫道。虽然卫青也是骑奴出生,可他却不想向卫青学习。
想他在现代时,也堂堂特种部队队长,手握国家最精锐的部队。来到西汉,又是赤帝神使,身份何等尊贵。可到了匈奴,却沦为骑奴,现在可好,这个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吕芳菲的美丽大眼一瞪,不悦娇喝道:“哼!怎么了?让你当我的骑奴,你还不乐意啊!那好,我马上让人将你送去给大单于。”
“不!不!非常乐意!我刚是太高兴,是激动!呵呵!”张扬怕了,急忙赔着笑脸哄骗道。可在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悲哀。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随后,吕芳菲就饶有兴致的为张扬起名。可她起名字的技术,真让张扬不敢恭维。但在强势之下,张扬只得接受了他的新名字“小憨”。
据吕芳菲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小狗的名字,跟张扬一样,呆呆傻傻的,很可爱。张扬对此表示出沉默,以无声发出了抗议。
但张扬的抗议,被吕芳菲直接无视掉了。她还逼着张扬签署了一份奴隶契约,盖上了手印。至此,张扬的身体就彻底属于吕芳菲,而他也终体会到虎落平阳的滋味。
从这天之后,张扬有了新的身份,骑奴“小憨”。而吕芳菲就变成了他的主人,带着他四处游玩,赏遍了河套内的各种风光。
张扬可不是个甘心当骑奴的人。他在这段日子里,不断筹划出逃跑大计,可总被吕芳菲识破了。但吕芳菲并不怪责张扬,反倒将之视为一项乐趣,极鼓励张扬多动脑精,好尽快逃出生天。
对于吕芳菲的这种顽皮思维,张扬彻底无语。他在心中不断叫苦,深感遇上了命中客星。
时间匆匆过,一转眼,一年过去。张扬的逃跑大计,依旧没有成功,身心倍受打击。
在这天夜里,一名吕芳菲的侍女,居然不慎将张扬的手脚镣钥匙掉落。而掉落的地方,就在张扬的帐篷外。这让张扬心中激动,不断拜谢赤帝、如来、观音、宙斯、上帝等满天神佛。
张扬在深夜时分,解开手脚镣,偷了两匹战马,悄悄的策马南去。千里走双骑,从这一刻开始了。
吕芳菲一直躲在帐中,望着张扬离去,心中冒起莫鸣的失落与哀伤。
“吕神使,你既然不舍得他离开,为什么还要放他离去呢?”故意掉落钥匙的侍女不解问道。
吕芳菲心中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张扬的离去而失落哀伤,只得苦笑道:
“有些事,你不懂的。这是‘娘娘’的意思。记住,有关他的一切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其他神使和大单于。”
张扬完全不知,自己之所以能逃脱,原来是吕芳华的授意。他在忍饥挨饿下,艰难逃出河套平原,一路直奔向上郡郡城。
一路上,他归心似箭,不仅渴望与大家相见,更担忧大汉的局势发展。而随后,当他意识到身上的匈奴人打扮时,也担心起了自己。这身装扮到上郡郡城,还不被当成匈奴奸细给抓起来吗?
不容多想,张扬急忙将上装扔掉,撕烂下装,顿成一个“野人”后,才安心进入上郡境内。可当他来到上郡郡城外时,顿时傻眼,更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上郡郡城外,居然有匈奴牧民带着货物进城,守城将士居然也不阻拦,还发给牧民临时的通行凭证。
这意味着什么?景帝妥协,与匈奴签署和平互通的协议了。当然,更意味着张扬将自己变成“野人”,是自做聪明了。
在这一刻,张扬真有种心会意冷之感。自己和将士们拼死拼活的打到最后,景帝居然还是跟匈奴谈和,那他们的付出,还有何意义,又图个什么?
心中升起火气,张扬杀气腾腾的踏入上郡郡城。
“站住!你来上郡郡城何为?”
当张扬正要入城时,就被守城门吏给拦住了。他见张扬衣不遮体,如同野人,眼中显出厌恶,便极不耐烦的挥手赶人道:“去去去!这里是边防重城,不接收难民。”
张扬本就心中有火,现在又被门吏驱赶侮辱,顿时发火怒道:“大胆!我是赤帝神使张神王,身居太常之位。你一个小小门吏,居然敢驱赶侮辱本神王,谁给你的权利。”
张扬这番暴怒,威势果然不小,当即震慑住了门吏,但麻烦也随之而来了。
在四周守卫的守城将士,皆听到张扬的话,顿时气势凶凶的围了过来。一名小将怒瞪张扬,大手一挥道:“此人胆敢冒充我汉军军神,已故定邦王张神王,速速将之拿下!”
“轰!”如此突变,让得张扬脑中巨震,心中惊愕一片。“冒充已故定邦王?我居然死了!还获封王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张扬反应过来,数十名将士就将还在震惊中的他给拿下了。张扬不断想证明自己不是冒充,可他战死河套已是天下皆知,谁会信他呢?
最终,可怜的张扬,硬被灌上了冒充自己的大不敬罪,下了死牢,等待押去长安由中尉署处决。
得知由中尉署处决,张扬倒是不在担心了。宁成又不是不认识他,难道真敢斩他吗?
在被押解去长安的路上,张扬听着押解将士的闲聊及时时的探问,终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原来河套战役胜得极惨,二万多将士战死,就连冯涛也牺牲了。而匈奴在没粮草补给下,攻不下上郡,只得被逼退兵。
景帝见当时汉军士气高涨,就借机挥军反攻定襄、上谷和右北平。可匈奴的防御太强,最终只得无功而返。
随后,昆仑神使再度驾临长安,提出和平互通协议,并同意将上谷和右北平归还,只留定襄一地。
景帝深知一但和平协议签署,就等于朝中主和派胜利,日后刘彻继位时,就更难扭转对匈方略了。于是,他就想学张扬般,想将昆仑神使轰走,但却被窦老太后和百官所阻。
窦老太后和百官的意思很明确,如今是匈奴一心求和,大汉已赢回了尊严和颜面,也就无须再与匈奴硬碰下去。战争只会损耗国力,只有和平互通,才是安邦定国之道。
无奈下,景帝没办法,只得跟昆仑神使签署了为期三年的和平互通协议。至此,两国关防大开,彼此都可友好通商往来。
知道一切后,张扬能理解到景帝当时的难处,心中苦笑。他拼死拼活了大半天,最终还是不能阻吕芳华的计划,真是失败。
由此,他终在恍然中郁闷了。吕芳华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其真正目的原来就是定襄。但定襄只是一座最边的边郡,附近又没什么有用的资源提供,吕芳华要来干什么呢?
不过,让他郁闷的可不止吕芳华,还有景帝对王心欣的封号。他被封为定邦王,王心欣被封为定邦夫人,这让他总觉得怪怪的。他跟王心欣之间,貌似不是夫妻关系啊?
在苦思不解下,张扬被押进了长安,扔进了中尉署大牢。
起初时,张扬在牢中呆得还很写意,没一点担心的样子。可一连三天过去,中尉署都无一人来提审过他,而且给他的饭菜极好,这就让他心升寒意了。
以他所犯下的罪名,可是大罪,中尉署不可能不闻不问。而且,在无钱银打点下,牢狱中的饭食怎可能有鱼有肉呢?
这些显示是宁成的特意关照,足见宁成已知他不是冒充的。但宁成不放他,也不让任何人接近他,这其中可就透着不对劲了。
张扬的猜测没错。宁成是来过大牢,在外看到张扬后,大惊失色。他身为景帝的治国利器,深知些别人不知之事,所以不敢见张扬,急忙去向景帝请示。
景帝听闻张扬还活着,眼中先是闪过大喜之色,转而被忧虑取代,最终变成了浓浓的凝重。他走到宁成身前,沉声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宁成惶恐答道:“陛下,臣不敢跟任何人提及,无人知道。”
“恩!朕知道了!你做得很好,退下吧!”景帝也不说放不放人,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让宁成离去。
当宁成离去后,景帝的眼中满是纠结,最终唉声自叹道:“张扬,你为何还活着呢?你让朕为难啊!”
张扬即受汉军拥护,被誉为汉军军神,又得万民爱戴,被视为民族英雄。他是死是话的存在意义,对任何一个帝王而言,都是有极大差别的。
景帝一时还下不了决定,一时还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想将此事瞒住。但世上,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
景帝的话,让刚到大殿外的南宫公主听到了。她即为张扬还活着欢喜,又为景帝的话生惊,不敢停留,慌忙离开。
南宫公主不管什么权利争斗,不管什么帝王心术,只知要是没有张扬,就没有大汉扬眉吐气的局面,自己也早沦为委屈求和的牺牲品。她心中着紧张扬的安危,可却不知该找谁去救,慌乱之下,顿如只焦急的小蜜蜂般在皇宫中没头的乱转。
如今,王心欣等人全都在太原封地,南宫公主没借口长安城,根本报不了信。如找百官?更不可能。百官可没一个喜欢张扬的。
窦老太后,倒是对张扬极佩服和欣赏,不知会不会站出来为张扬说话呢?南宫公主在干急一天后,终下定主意,抱起一线希望的向东宫奔去。
当南宫公主到了东宫,就见到窦老太后正与刘彻说话,一时不好开口,只得陪在窦老太后身旁等待时机。
只见窦老太后愁着脸,语带质问的向刘彻问道:
“彻儿,你也十五,也算大人了。听说你常跑去太原找王神使,而且王神使貌若天仙,才德兼备,当得上绝代佳人之称。这些是否是真的?”
刘彻被问得发慌,顿找借口解释道:“姥姥,的确如此。王神使知识渊博,孙儿从她处学到不少东西呢!噢!这些,您都是听谁说的啊?”
“哼!你别管谁说的。”窦老太后不悦说道:“你那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啊!居然还在姥姥面前找借口,真是小人鬼大的家伙,怎么跟你的皇帝老子一个样呢!”
这番对话,让南宫公主吃惊不少。她已听出,刘彻居然喜欢上了王心欣,这可不是件好事。
当初,王心欣听闻张扬战死,伤心成疾,病倒数月,因而谁都看出她内心深爱张扬。而景帝封王心欣为定邦夫人,就存有圆王心欣心愿之意,好让王心欣和张扬虽无夫妻之实,却有一道暗寓的名份。
如张扬是真死,王心欣虽顶着暗寓的名份,却不算张扬的夫人,就算刘彻将她纳入宫中,倒也无事。可如今张扬没死,刘彻要是与张扬争起王心欣的话,会引出什么乱子,可就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