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贺和冯涛在望着爬满一地的匈奴人,心中感慨万千。有汉以来,在平原的骑兵交锋中,汉军就没有一次能胜过匈奴,今次可算吐气扬眉了。
这是一场瞬间结束的战斗,汉军只有数十人受伤,无一人阵亡。这样的成绩,让张扬很满意,更让全军对抗击匈奴倍添了信心。
公孙贺和冯涛清点起了缴获,越点脸上的贼笑越浓,就跟数着自己兜里的金子一般,乐翻了心。
“嘿嘿!张神王,你猜猜,我们缴获了多少东西啊!”公孙贺高兴的向张扬说道。
郭阳在旁听到这话,急忙躲远,深怕会被殃及池鱼。他对上次让张扬猜刘思通的事儿,到现在还有阴影呢!
张扬肯定不会踹公孙贺的屁股,轻笑问道:“呵呵!公孙贺,看你乐成这样,想来缴获一定很丰厚吧?”
冯涛抢着答道:“哈哈!张神王,我们歼敌七千,俘虏五千,缴获匈奴战马三万匹,羊一万只。而我们就伤了数十人,无一人阵亡,可是大胜啊!”
听着这样的战绩,不只公孙贺和冯涛开心,全军将士们都是一脸的笑容。
看着这些笑容,张扬心中也很开心,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浅浅轻笑,算是回应。毕竟,这只是一次小战,又是打了个偷袭,不能让将士们自满过了头。
张扬的神情,落入了公孙贺和冯涛的眼中,使得二人急忙醒觉。他们胜是胜了,可不能得意忘形。在后面,可还有二三十万的匈奴主力大军,正在等着他们呢!
公孙贺收起了笑容,看着俘虏和缴获,皱眉问道:“张神王,这些俘虏和缴获,咱们怎么处理呢?”
张扬早有定计,直接说道:“公孙贺,让将士们换上匈奴战马,剩下的就与羊群一起,派人送回上郡吧!咱们打了胜仗,该让上郡知道,也好振奋下军心士气。”
公孙贺和冯涛点头赞同,可俘虏呢?张扬没说押去上郡,难道带着走吗?这不太可能吧!
张扬看出二人的心思,指着俘虏说道:“这些俘虏中,谁的军职最高?”
公孙贺一挥手,让人将一名匈奴人带了上来,向张扬禀告道:“张神王,这个就是匈奴的将领。”
张扬看向匈奴将领问道:“你们是匈奴那一部的,为何来此,想干什么?”
匈奴将领怒瞪张扬,不惧生死的喊说道:“哼!我们是左大督尉所部,来此干什么,用不着你管。既然被你们打败,要杀要剐,别多废话,赶紧动手吧!”
公孙贺和冯涛有些犯难了!这个匈奴将领,看来是个硬汉,想要锹开他的嘴,可不容易啊!
硬汉?张扬可见得多了!可他怎么看,怎么不觉得眼前的匈奴将领,会跟“硬汉”一词扯上关系。他看向郭阳,轻笑说道:
“呵呵!郭阳,他自认为是条硬汉,你就教教他吧!让他知道,在咱们面前,充硬汉的下场!”
郭阳听得精神大振,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将匈奴将领如小鸡般提起道:“头儿,你就放心吧!对付这样的家伙,那可是我的最爱呢!”
张扬可是知道郭阳的手段,不忍目睹的转头过一边,厌恶说道:“郭阳,别在这里恶心我,带远点去!”
郭阳带着匈奴将领走后,公孙贺和冯涛好奇心大起,颠着屁股就跟着去看个明白。
没过多久,郭阳就拖着半死不活的匈奴将领回来。而公孙贺和冯涛则脸色发青,颤抖着双脚,艰难的跟在后面,路都有些走不稳了。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受刑的是他们二人呢!
汉军将士们见到公孙贺和冯涛的样子,大感好奇,纷纷上前询问。可二人死活不说,只说提起就让人心寒害怕,不想大家晚上睡不着觉。
郭阳将考问的结果告之张扬,匈奴来此的主力骑兵有三十万之众,目前正在北面集结,离他们只有两日的马程。至于他们袭击的这只匈奴部队,并非匈奴的先头部队,而是由河西走廊过来的,算是匈奴的其中一支运“粮”队。
张扬了解一切后,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忙命人将匈奴俘虏全集中了起来,正色大喊道:“你们想不想回去?”
这话一出口,不仅匈奴人吃惊,就连汉军将士们也被震呆滞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惊讶的看向了张扬!这些可都是敌人,怎能放回去呢?
张扬不理会汉军将士们的愕然,也无视匈奴俘虏的惊讶,直接向公孙贺命令道:“公孙贺,将这些匈奴俘虏,分几个方向赶走。时间无多,你快去办吧!”
公孙贺虽不明张扬用意,但对张扬极信奉不敢迟疑,立即命人将匈虏们的食水没收,然后分多个方向驱赶。
张扬又转头看向一脸渴望之色的匈奴将领,好笑说道:“呵呵!你是不是也想回去?”
这不是废话吗?匈奴将领的大脑袋猛点,态度诚恳至极。“是!是啊!”
张扬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冷笑说道:“呵呵!可以放你回去,但你要替本神王带话给匈奴单于。记住,要一字不漏的转达,明白了吗?”
“是!是!本将一定办到!”匈奴将领想到郭阳的手段,两腿一阵哆嗦,额上冒起冷汗,那还敢不答应呢!
张扬对匈奴将领的这副表情和态度,极为满意。看来郭阳的手段,已在匈奴将领的心理上,种下了恐惧的种子。这个匈奴将领已经废了,再不敢与大汉为敌了。
“好!你告诉匈奴单于,如他敢兵出河套,本神王就挥军龙城!”张扬猛然挺起长枪,气势大盛的挥指北方,沉声暴喝道。
“啊!”匈奴将领被张扬的话和气势所震,惊得脸色青白,全身不住颤抖。龙城是匈奴人的祖宗圣地,其意义的重要,更甚汉人心中的长安。
公孙贺、冯涛和汉军将士们听到此等豪言,心神具颤,激动异常。奔袭龙城,这可是开历史之先河,创未有之功业!身为一名军人,谁不想一尝这样的辉煌呢!
在这刻,匈奴将领想及张扬敢孤军深入河套,想及自己的大败,对张扬的豪言也就深信不已了。
匈奴人只尊重强者,张扬展现出了强大,赢得了匈奴将领的佩服,由衷答道:“好!你比飞将军李广厉害,本将佩服你!你的话,本将定会原封不动的转告大单于。”
放走匈奴将领后,公孙贺和冯涛忍不住期待,急急追问道:“张神王,咱们真的兵出河套,奔袭龙城吗?”
张扬眼神坚毅,闪现精芒道:“不错!匈奴单于敢攻上郡,咱们为何不可奔袭龙城。怎么样,敢不敢?”
“敢!怎么不敢!全军将士们等这一天,可等脖子都长了!如能奔袭龙城,就算让我们全战死,我们都觉得值得,绝不后悔!”公孙贺激动的回答道。
说完后,他转头向着三万将士高喊道:“兄弟们,告诉张神王,你们敢不敢深入匈奴腹地,奔袭龙城?”
“奔袭龙城,誓死不还!”三万将士齐声高吼,雄壮威武之声震向长空,传荡四方。
刚离去不远的匈奴将领听到后,脚下一阵慌乱,跌倒在地,惊慌爬起,飞一般的向着匈奴主力方向逃去。
张扬心中欣慰,激动,更是感慨。在历史上,正因有这些不畏惧一切的勇士存在,汉军才可在刘彻的指挥下,在卫青和霍去病的率领下,将匈奴逐出漠南,横扫漠北,封狼居胥。
士气鼎盛时,正是无往而不利。张扬趁士气大振的机会,借望远镜的优势,郭阳的侦察本领,在河套平原中飞奔穿梭,不断偷袭匈奴的散骑和运羊队伍,捷报和缴获频频传回上郡。
在上郡郡城中,李广不断收到捷报和缴获,热泪夺眶而出,激动之情无言可表。不只是他,就连上郡的全郡军民,皆都如此。
这是一场意义非凡的胜利,它彻底打破了匈奴骑兵在平原地带不可战胜的神话。这次的胜利,使得军心大振,上郡军民士气高涨,上下一心。而派回长安报捷的骑兵,也频频奔出上郡郡城,飞奔在前往长安的道路上。
在河套内频频凯歌,在上郡士气高昂,可在未收到捷报的长安却是气氛凝重而紧张,大有爆发内乱的趋势。
匈奴三十万主力大军在河套,长安空虚的消息,已经全国皆知。
百官和众侯爵纷纷上奏,再次请求行和亲之策,好解决危局。各地藩王也借长安不稳,要加强封地防御之名,不断调动各封地兵马,整装备战。
各地藩王的大举调兵,难道真的就是想着防御封地吗?景帝不相信,心中焦急成山。如若战局再得不到扭转,恐怕第二次的“七国之乱”,就会再次爆发了。
同时,状告张扬的奏书,也一堆堆的摆到了景帝面前。他们告张扬以神使之名,蛮横霸道,强抓上郡太守,强占上郡控制大权。更告张扬不顾长安安危,破坏汉匈和平,胡乱引起战火。
景帝心中虑着内乱,眼中瞪着请求和亲和状告张扬的奏书,脸上愤怒异常。他越想越火,长期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一把扫飞所有奏书,愤然吼道:
“圣明之君,有什么好的!匈奴欺我大汉数十年,朕想抗击一回,就这么难吗?朕就该学秦皇,以霸道治国!”
这一番怒吼声,在没有一丝顾忌下发出,顿时风传全长安。王侯百官听闻后,纷纷被吓出一身冷汗,不明景帝此话何意。
当窦老太后听闻后,能理解到话中的苦处,想及自己曾对张扬的许诺,终站出来拒绝和亲,支持景帝,为张扬说话了。
随之,河套的频频捷报,也在窦老太后站出来说话时传来长安,终堵住了百官的嘴。而窦老太后想震慑各地藩王,就借捷报之威放出霸气豪言:
“大汉已忍让匈奴数十年,匈奴还兵指长安,绝不可再忍!为大汉国体,为皇家颜面,就算被逼迁都,就算拼尽所有,也绝不退让!谁胆敢在此时生乱者,定斩不赦!”
窦老太后终展女中豪杰之姿,与景帝一起强势逆转朝局,震慑天下百官侯爵。同时,大汉南部也全线进入备战状态,数十万汉军调集,陈兵于各藩王的封地之外,形成对立之势。
这时的大汉,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无论南北,都是兵戎满步,杀机四伏。如有一点不慎重,必将引发起混乱战火。
唯一可解此局者,就是张扬。而整个战局的关键所在,正是上郡。只要上郡能逼退匈奴主力,解长安之危,就可稳住天下局面。